萧正心底猜测，却是不敢下定结论；

    北大营的军士他也看了，虽驻扎京城，拱卫王城，不似边军那般时常见血，可也是日日操练的悍卒，不该如此不堪才是；

    更何况，城池当中，枪盾步卒围骑兵，是绝对不会有意外的；

    心中有了计较，这才看向王音希，开口道：“应该不是叛军；”

    “不是叛军，那便是奸细了；本以为他们会用信鸽鹞鹰递信，没想到他们倒是舍得，不惜自身性命也得让这场大乱传出去；

    正叔，明日父亲回府，让他老人家受累，给西定府去个信儿；至于这场火，让陌刀卫去查吧，府尹的那群人，怕是不顶用！”

    “好！”

    萧正应下，王音希也不去看城南大火，只是自顾自朝王府走着；

    ......

    大楚皇宫，响起一道悲戚万古的哀嚎；

    “陛下，殡天了！”

    王怀海俯身大哭，趴在皇帝楚驷塌前，哀嚎声闻者伤心，听着落泪；

    他身边，滚落的人头沾染新血，明黄秀被上，浸染着大片猩红，病入膏肓的天子，也扛不住亲儿子的人头出现在自己眼前；

偌大的皇宫内，妃子贵人、宫女太监，纷纷跪伏在地，不管是真哭还是假嚎，总之都伤心极了；

    皇宫侍卫重任在身，持枪按刀，林立两侧；

    唯独一人，靠山王萧晃，一不跪拜，而不起身，就跟没听见皇帝驾崩的身影一样，依旧稳坐在大殿前的石桌旁，吸溜着和大太监王怀海未喝完的那壶酒；

    只是这一次，他身前多了两个甄满酒的杯子；

    “太子殿下到！”

    小太监高声通报，只看到太子楚长一身锦衣匆匆赶来，萧晃只是转头瞄了一眼之后，并不上心；

    这小子明天就当皇帝了，有什么好上心的？

    至于提点几句？

    他萧晃也没当过皇帝；

    不会；

    哪料想，太子楚长在避过自身祸事、又逢父亡弟死之后的第一次进宫，竟然不是去祭拜亡父，而是先一步朝着他跑来；

    作为人父，一个老来得子的人父，他没理由地对眼前这个人生出一股子厌恶；

    “楚长见过萧王爷；”

    “太子殿下，陛下驾崩，大楚以后的天下，可就担在你肩上了，还望殿下日后以天下为重；”

    说完之后，萧晃起身，摆了摆手，挥开欲要上前搀扶的太子，开口继续道：“宫中有太子殿下主持大局，我也放心了；老臣年迈，熬不得夜，就先回府歇息了；”

    什么礼法，什么尊卑，全然不顾；

    要是这一幕让朝中礼部官员和御史台的人看到了，里面不怕死的人恐怕要将弹劾的奏章堆满御书房；

而太子楚长，看着萧晃想要出宫回府，心中顿时一乐，他巴不得萧晃如此；

    今夜他尚未登基，自然是不希望一个声望无双的靠山王对他指手画脚，萧晃离开，他就能召集六部官员，安排他登基的事情了；

    “周瑞，快些替孤送送靠山王；”

    一直跟在楚长身后的周瑞也是无奈，太子殿下好歹客气一番啊；

    ......

    宫门口，周瑞躬身行礼之后，小声替楚长辩解道：“萧王爷，京城动乱，皇帝驾崩，太子心急也在所难免，您~”

    “周大人说的哪里话，如今太子殿下为君，你我为臣，做臣子的哪有说君王不是的道理，周大人日后慎言；”

    萧晃说完，转身离开；

    周瑞看着萧晃离去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昔日的国之栋梁，现如今，他也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