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无聊不无聊,那些人有什么好研究的。农村人想赚点钱是很难的,本身没什么就业机会,自己也没啥手艺,能找到一份现付的零工就不错了,哭丧也不算多么丢人的事。我要是留在丁家沟,实在没招的时候,有人雇我一样会去别人的灵堂上哭丧。在生存面前,尊严实在不值一提。”丁晓峰笑骂了一句,其实他能理解这些人,但是这些人永远理解不了他。
王忠笑道:“你是看透了,把面子放下了,所以你能做到大部分人做不到的事情。姑爷,你发现没有,其实越没能力没本事的人,自尊心越强,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很可笑吧,可是没办法,人最不堪的时候却最敏感。”
“这点你说得对,面子其实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自己没本事,指望别人给自己面子,这简直是在做梦。面子都是自己挣回来的,哪里是别人给的。但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却难倒了一大批人。”丁晓峰赞许道。
史鑫也附和道:“所以嘛,我们才这么看好你,愿意跟着你做事。姑爷,张翔现在跟着你都当了股东了,以后要是有这样的机会,你也得对我们两兄弟一视同仁啊。”
回到丽水齐宏的别墅里,把车停好后丁晓峰带着史鑫和王忠一起出门,找了个烧烤店坐进去,点了点烤串和一瓶白酒开始吃喝。
丁晓峰一直默默无语,今天是焦心的一天,很多前尘往事在心头浮现,脑海里想的全是昨日往事。按理说,自己父亲死了,他应该很伤心很难过,可是从接到丁茂才死讯的那一刻,他就没掉过一滴眼泪,心里不是伤心,而是一种窝囊的挫败感。
总之他的心里很乱,千头万绪却不知从何说起。脑子里想的最多的是如果他还待在丁家沟种地,家里死了人他应该如何面对。那将是一种更加复杂的无力感,翻遍家里所有的角落,肯定翻不出几个钱来,想埋人他连挖坟的钱都拿不出,只能自己扛个锄头去公墓区刨个坑,想方设法用纸壳子做个棺材,随便把人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