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峰从钱包里摸出两百块钱,递给刘彩霞,冷笑道:“你才知道人都是嫌贫爱富的势利嘴脸,你不也一个鸟样,论起势利来你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彩霞一脸难为情地低下头,捏着两百块钱像是捏着未来,手脚都颤抖起来。不知道她能不能真的明白,生活是很残酷的,没有人有义务一定要帮谁,大部分人自身难保,哪里愿意伸出援手帮助他人呢。一个村子出来的又怎样,触碰了自己的利益,老子娘都是可以不认的。
刘彩霞拎着自己的破包就进去找旅舍去了,这些天她跑来跑去,连个落脚地都没有,晚上不是睡公园,就是住桥洞。别说洗澡,三天都没洗脸没洗头了,浑身脏得自己都嫌弃自己。刚才吃饱了肚子,现在她只想赶紧找个地方把自己清理干净,然后躺在床上美美睡上一觉,把连日来的疲乏都补回来。
有了丁二狗的应承她的一颗心总算踏实下来,她很清楚,丁二狗脾气暴躁,但心底善良,起码他不会害人,他说过的话是算话的。
终于可以找到吃饭的落脚地了,暂时不用回刘家庄那个穷困潦倒又没有人情味的地方。一想起父母居然要把自己卖给那个常年流口水,身上到处都是脓疮的死瘸子他就心惊肉跳,哪个女人敢跟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那这下半辈子就白瞎了。
丁晓峰回到店里,把张翔叫到办公室,点燃一根烟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这个口子。之所以不敢把刘彩霞留在饭店,就是怕开了这个口子,以后清水镇那些沾点亲带点故的人都往这里跑,要求他安排工作,各种索取。
他现在真是怕了这些人,在他们的价值观里既见不得别人日子好过,又热衷于身份绑架,索取无度。也不是不可以安排他们工作,问题是他们有这层身份就不想踏踏实实干活,不是偷点懒,就是要破格获取,说不得碰不得。帮来帮去,不仅落不下好,反而要背负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