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是睡不着了。

    二人商量了一阵，决定回去看看。

    苗疆跟外界没有可联系的方式，所以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他们无法了解外界的信息。

    原殊然这种状态维持太久了，他们很难心安。

    晨曦初上。

    朝阳透过云层，洒下金黄色的光。

    他们来到卜家的时候，石村长才刚从外面干完活儿回来。

    原殊然一见到他，便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她甚至都想好了，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要是石村长依旧不同意的话，她就带着霍晨鑫悄悄跑路。

    卜夏都敢，她为什么不敢？

    只要是她觉得正确的事，没有故意违反规则，那便是情理之中……

    万万没想到，石村长听到她这说法，沉默了几秒，随即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原殊然诧异，“你同意让我们走？”

    “我不同意，你们就不走？”

    “……”

    原殊然尴尬了一瞬，没说话。

    但表达的意思很明确。

    石村长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眸光扫过霍晨鑫，“夏夏我倒是不担心，她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最担心的还是你啊。”

原殊然歪着头，疑惑的看着他。

    “我苗疆的姑娘，你重情重义，单纯善良，但在人情世故上，都是一片空白。外面的人心复杂，最容易被欺骗了。”

    “……”

    霍晨鑫心里一抖，忙抢着开口。

    “阿公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我小师……殊然受半点委屈！”

    石村长冷哼一声，“我谅你也不敢！”

    霍晨鑫噎住了。

    一向转得快的脑子，这时候有点卡壳。

    既然觉得他不敢，还敲打他干什么呢？

    “原丫头跟以前不一样了，她现在是暂代苗疆蛊王，是苗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石村长眸光定定的看着他，直接道明了意思，“她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任何人都不能强求。”

    霍晨鑫眸光微动，明了了。

    石村长是担心，去外面之后，他用其他手段留住原殊然。

    再开口时，声音也诚恳了不少，“我当然知道，而且在我心里，不管她是谁，不管她代表着什么，她永远有决定自己人生的权利。”

    “我爱她，自然会尊重她的一切选择。绝对不会用不光彩的手段，强迫她做任何事。”

    “……”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石村长也知道霍晨鑫的为人。

    平时虽然油嘴滑舌了点，但在正事上还算可靠。

他对原殊然如何，他都看在眼里。

    只是年轻人，内心浮躁，不够沉稳，谁又说得准呢，偶尔的敲打还是有必要的。

    “希望你谨记在我面前说过的话，否则，代价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石村长沉声，温和中带着警告的意味。

    从卜家出来，原殊然就一直沉默。

    霍晨鑫以为她还在担忧，下意识安慰道，“别想了，我们现在担心也是徒劳。不如早点到，兴许还能帮点忙。”

    原殊然转头看向他，茫然的摇摇头，“我没想夏夏的事。”

    用石村长的话来说就是，她比她有主张，应该不会轻易落入险境。

    再说了，梦里她看到有霍言深一行人一起。

    他们不会都袖手旁观……

    “那你在想什么？”

    “我从前一直以为，我是原家最不起眼的旁支。必须要不出错，不给人添麻烦。”

    说到这里，原殊然勾唇苦笑了一声，“后来想起来，也不全是怕给人添麻烦，而是觉得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