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逸(后篇)(1 / 2)

“不,我没有逃避!还有你,是怎么出来的?”刘义愤怒的看着过去的“自己”。

    过去的“刘义”,或者说“旧刘义”移开目光,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你在这海中挣扎时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刘义不语。

    但刘义也不欲与他猜谜语,直接告诉他他答案:“是不安。这片海就是不安的海,你的不安彻底唤醒了我。

    我诞生在你在这审判天地认罪之初,但是并不会成型。只有你内心懊悔、不安等情绪充斥心灵的时候,我才会成型。

    若你无法在这成神之路走到终点,你将留在这个世界,而我将代替你,完成你最后的人生。”

    刘义看着过去的“自己”,心中并不信任,因为这就是自己:“花言巧语,说话九分真一分假,而这一分假话恰好是致命的。”

    但刘义似乎也知道眼前的“主体”是怎么想的,所以也不解释,转而指向不远处。“接下来你要攀登这座山峰。”

    刘义这才发现自己不远处是高耸的山峰,而他此刻就在山脚之下。

    但刘义道:“这山峰名曰‘责任’,这是你曾经抛弃、未履行的责任所堆积而成。你看,是不是高耸入云?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之后,旧刘义消失无踪,只有刘义沉默的看着眼前的“责任高峰”。

    “如果说这座山由无数我此前未曾履行的责任堆积而成,也就是说每一块巨石都代表着一个被我逃避的任务或义务。

    这山体陡峭险峻,几乎没有可供攀爬的路径。果然这一路走来,都是针对安逸的责罚,只是我的迷惘才是最可怕的。

    还有‘过去的我’……”

    刘义沉默片刻,便向着高峰走去。

    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巍峨高峰,它以一种令人敬畏的姿态屹立在不安的海岸线上。

    这座高峰的山体由无数的使命和担当构成,每一块岩石本应是一份沉甸甸的承诺,但是如今却是“曾经丢弃”的责任巨石,所以它们粗糙而坚实。

    岩石的纹理如同岁月镌刻下的责任轨迹,错综复杂却清晰可辨,它们相互挤压、堆叠,形成了无比稳固的基础;山峰的表面并非平滑,而是布满了荆棘与坎坷。

那些荆棘是履行责任过程中遇到的困难与挑战,尖锐而棘手,稍一触碰便会带来刺痛,如同责任带来的压力可能会让人心痛和疲惫。

    而坎坷则是一路上的艰难险阻,有误解、有挫折、有牺牲,每一处都可能让人失足滑倒,但又必须艰难跨越。

    “只是,我曾经丢弃了这么多‘责任’吗?”刘义叹了一口气,便向着高峰继续前进。

    在这座高峰的山腰处,云雾缭绕。这云雾是责任带来的迷茫与未知,它时而浓厚,让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在抉择中徘徊;时而稀薄,却又在下一个瞬间重新聚拢,不断考验着攀登者的信念。

    越往山顶,空气越发稀薄,压力也越大,就像随着责任的加重,每一步都需要他付出更多的努力和勇气。

    刘义没有登山工具,只有自己的双手双脚,还有一颗不屈之心。

    他站在高耸入云的山峰脚下,仰头望去,那山峰直插天际,山顶隐匿在“迷茫”云雾之中,似在向他挑衅。

    刘义知道,若想成神,若想完成那个目标,他必须登顶。

    他开始攀登,双手紧紧抠住岩石的缝隙,粗糙的岩石磨破了他的手掌,丝丝血迹沾染在石面上,但他无暇顾及。

    每一步向上的挪移都无比艰难,双腿因用力过度而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呼啸的山风如同一把把利刃,割在他的脸上、身上,试图将他从山体上扯离。

    稀薄的空气让他呼吸困难,每一次的喘息都像是要耗尽他所有的力气,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闷痛难忍。

    随着高度的增加,山路愈发陡峭崎岖,有的地方几乎呈九十度垂直。刘义只能依靠那些从崖壁上生长出来的坚韧的藤蔓,一点点向上攀爬。

    那些藤蔓有的松动脆弱,稍一用力便有断裂的危险,让他的心一次次悬到嗓子眼。

    只是,还是有些勉强了。

    “此前所有尔等惩罚都是‘被动’,这次居然变作主动。若我不爬又能怎样,是不是‘过去的我’在欺骗我?”刘义猛然惊醒。

    但此刻他已经悬在半山腰,沉没成本巨大。来到此处尚且拼去半条性命,剩下半条命真能继续上去吗?

    上去,又有什么意义吗?

但是若不上去,就从这里跳下去吗?

    “跳吧,反正是审判天地,你已经死过多少次了,怕什么呢?”旧刘义出现在刘义耳边,蛊惑着他。

    “跳吧,跳吧,你给我跳!”但刘义有些歇斯底里。

    而刘义则倚靠在山崖的一个小小的角落,看着眼前“过去的自己”,眼神莫名。“你到底是在帮我,还是想让我永远困在这成神之路上?”

    但刘义不回答,只是“哼”了一声消失在原地。

    刘义咬了咬牙,继续向上攀登二区。

    接下来的攀登之途更加险峻,他每迈出一步,心脏都要承受巨大的压力,因为这些责任巨石会压在刘义自己身上,让他举步维艰。

    刘义的手脚被磨破,鲜血淋漓,但却不能停下,因为已经不是“要不要上”的问题,而是“死或生”的问题。

    在攀爬的过程中,刘义还是时不时会迷惘,会想起自己曾经为了安逸而放弃的种种,那些本应该承担的责任。

    也就是如今这座山上难以逾越的障碍,使他的灵魂在重压下痛苦地颤抖。

    这似乎是一场没有观众、没有奖励,甚至没有意义的攀登,就连登顶之后取悦自己的意义都没有。

    有的只有痛苦。

    “难道,这才是成神的意义?”刘义再次迷惘,却差点行差踏错。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这才没有手滑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