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恚无忍,指当一个人遇到困难、挫折、冤枉和苦痛的时候,只知道自暴自弃、自怨自艾,甚至大发雷霆,怒火攻心,不能忍耐,没有迎难而上的决心和勇气。”
刘义理解了一番,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并非在保护圈中,而是和贪之审判中的经历一样,身处于审判天地的天空之上。
审判天地诸般地形不似贪之审判,而是都被一层“战争迷雾”所笼罩,所以也不知道地表是刀山火海,还是田园风光。
但无论如何,这个开局总是让刘义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我又被暗算了?”刘义心中惴惴,直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声音充满莫名的愤怒,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松开手指将刘义丢到地上,再用尽手段折磨他一般。
“首先你需要将灵魂分割成六份。然后你自己将这六份灵魂分组。最后只要有灵魂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做到‘情绪稳定’,我便将你投入正常的审判流程之中。”
“嘿,打明牌了啊!”刘义很是震惊,幕后黑手不仅不藏起来,还要堂而皇之地和他玩这种折磨游戏。
但目前刘义的口不能言,只得在“开始”的声音响起后,筹划如何分割灵魂,并如何分组。
目的是“情绪稳定”,作为玩弄左右他人情绪的好手,刘义知道这有多不容易。情绪的产生无来由,凭空产生。
之所以看不出来,要不是被掩盖,要不是就是情绪太弱。而刘义自己擅长的就是放大他人的情绪,让那种情绪无法被掩盖。
所以,从刘义“专业”的角度来看,情绪稳定需要满足几个必要条件:其一、减少外界干扰;其二,保证情绪的产生和消亡是动态的,而不会被囤积。
而最重要的第三点,就是让情绪流转起来,而不能死气沉沉,不然这是一种另一种“容忍”,一旦爆发起来便会前功尽弃。
对此,刘义在灵魂的分割方法和分组上,都进行了一番设计,相信这样势必能够增大自己的胜率。
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这不明说的“一定时间”。毕竟时间拥有着可怕的力量,纵使沧海亦可变作桑田,但这不是刘义可控的,只得希望声音的主人不会太过分。
毕竟他种种经历只是增加难度,而并非直接阻碍。想必这种难度的增加,应该是某种可以被容忍的弹性之中。
毕竟,在成神之路上这般操作……不管是谁,可当真不把命数和颜面当回事啊。
待时间截止的声音响起,刘义也顺利给出自己的分配:他将自己的六份灵魂分为两组,一组只有独自一个平和中正的“刘义”。
而剩下的一组中则是有着五个“自己”:性情急躁的“刘义”,积极乐观的“刘义”,自我自尊的“刘义”,悲观自卑的“刘义”和理性冷静的“刘义”。
那充满愤怒的声音在听到刘义的分析之后出现莫名的转折。刘义从他的这种声音的转折中眼前自然看到一个玩味的表情。
那是一个多么意味深长的表情啊,明明只是来自想象,但却如此的……真诚。那是弯曲的嘴角和倾斜的眼神。
充满戏谑。
能掌控在手里的条件就这么多,刘义已经做到他目前所能做到的极致。他的王牌是,或者说胜负手确实安排在那独自一个灵魂之中。
但是这部分灵魂、或者说是这个胜负手,确实是条件最好的一个:没有过多外界干扰,本身又中正平和。
或许只有如此,才能渡过此次试炼。
然而那个戏谑的表情并不是仅仅做给刘义看的。待灵魂如自己所选择分割成功,落地的地点却让刘义心头一惊。
独自一人的刘义面临的是资源贫瘠、甚至可以称之为枯竭的所在。似乎是一种规则所在,五个刘义所在的区域资源充沛、风光迤逦。
而刘义的本体则沉眠,但他的身体残留的精神力依然如同一台摄影机一般随时随地的记录着每一个自己的经历。
虽然没有什么作用,但好歹是可以复盘的。
独自刘义的视角,说起来他的性格只是中正平和,但不是无喜无悲。刘义没有让冷静客观的自己独自相处,是知道再冷静客观也只是将情绪收藏。
这才是真正的塑造一颗炸弹。
中正平和的刘义眺望着眼前的荒芜土地,不用刻意观察,只是随意行走,便能渐渐感悟到资源的匮乏和环境的恶劣。
只因在这片资源贫瘠、环境恶劣的土地上,地形崎岖如同老者的皱纹,每一道沟壑都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此处并非沙漠,但不远处平地生成的狂风仍然卷起大量尘土,如同黄龙般在空中舞动,呼啸而过,留下一片昏黄。
地形崎岖,虽无污水,但行走在这里,每一步都仍然需用尽全身力气,双脚在松散的土壤中深深陷落,仿佛大地也在抱怨着这无尽的艰辛。
太阳挂在天际,无情地灼烤着大地,仿佛要将最后一丝水分也夺去。虽然偶尔可以看到一丛丛耐旱的灌木,但是凑近一看,它们的枝叶干枯蜷缩,明显已经死去很长时间。
天空也是灰蒙蒙的,即便有阳光将天空映出一片乌云移动的路径,但实际上中正平和的刘义很难分清这是白天还是黑夜。
只因除却昏暗的天光外,时不时出现的各色浓雾述说着在这片土地之上生存需要何等的勇气。
但即便如此,中正平和的刘义也没有流露出一丝焦虑与恐惧,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紧闭着嘴唇,保持着镇定的表情。
他注视着面前的艰难处境,眼中透露出远见与决心——活下去,忍下去,情绪稳定的坚持下去。
他没有慌乱地四处奔波,而是选择缓缓行动,步履稳健。他轻轻抬起腿步入沙石道路;纵使土地难行,但他踏步有序而有力,仿佛在与这恶劣的环境进行一场默契的对话。
不愧是中正平和的刘义,他沉稳地走着,让每一步都沉稳有力,没有丝毫的急促与喧嚣。
他紧紧地握住双手,在这一地、一草的贫瘠土壤上捧起一捧干涸无力的土壤。他并未愤怒地掷地有声,也没有绝望地扔向远方,而是静静感受着沙粒从指缝间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