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打了一层水泥  ,  凹凸不平  ,  看起来环境很糟糕。

头顶上  ,  挂着一个两百多瓦的灯泡  ,  光线有些蜡黄。里面就是客厅了，只有几个表面磨得光滑的小木凳  ,  还有一个掉漆的米柜上，放着一台破旧的大屁股彩电，就这么多东西。

厨房里面，站着三个男子，年纪不大，看起来二十多岁出头。其中一个染着黄毛，耳朵上带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貌似是带头的。他正在揪着一个模样邋遢的男子的衣领，嘴里大吼道：“我草你妈的  ,  快点还钱。说好的一个星期，你他妈给老子拖了半个月  ,  你就使劲儿拖吧，真以为老子不敢弄你？”

里面吵的挺激烈，邋遢男子身边还坐着一个妇女  ,  满头白发  ,  脸上也堆起不少皱纹  ,  最吸引视线的是她手上那种奇形怪状的伤疤？我也看不出来  ,  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密密麻麻，看的我非常难受。

“老杨  ,  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今天晚上，你去抢也好，去偷也罢  ,  三万块钱得还。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  要是还不上来  ,  我就去找杨洁，让她出去卖。那女人长的挺嫩的  ,  奶子又大  ,  我玩过了，把她带到城中村，什么时候还钱了，什么时候放她走。”

听见小黄毛叫嚣着要去绑杨洁  ,  一言不发  ,  双眼毫无生机的妇女  ,  忽然之间就激动起来，她大喊大叫：“别动我女儿  ,  她是无辜的。小伙子  ,  求求你了  ,  放过我们一家吧。所有钱，都给你们了  ,  就三千块钱，这是我偷偷藏下来的  ,  打算给杨洁交学费的。”

“我活着  ,  就指望那闺女了  ,  要不然早就死了。求求你们  ,  我叫你们爹了  ,  好不好？放了杨洁吧  ,  我可怜的女儿，妈对不住你。我有罪  ,  我该死，我真的尽力了，我不知道什么还能赚钱了。你们看我行不行，我跟着你们去卖吧。”

说着，妇女精神看起来不对劲儿了，她一头子跪在地上，声音很响。因为常年肩扛重物而显得略微后驼的肩头，剧烈抽动着，她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  嘴里一边叫爹，一边求饶。

老杨面对这一幕  ,  无动于衷，他看妇女的眼神有些不爽。似乎是在责怪妇女背着她藏了三千块钱。我当时在想  ,  如果这三个小黄毛走了  ,  妇女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又遭受到一顿毒打？

咣咣几下  ,  妇女额头上溢出了血迹。

她往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塑料袋  ,  一层层的打开后，里面有几张皱巴巴的毛票，一块的  ,  五块的，十块的，最大的面值是二十。

她哆嗦着嘴唇  ,  把钱递上去：“这些钱  ,  是我准备留给小洁当生活费的。给你们  ,  都给你们。”

黄毛一把抢了过去，看了看  ,  往地妇女身上吐了一大泡口水  ,  骂骂咧咧：“草，这么点，要是你能卖，老子早就拖着你去卖了。看见外面那条狗了吗？你活的连那条狗都不如。”

看着眼前这一幕  ,  我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初我从电动车上摔下来  ,  我妈也是这样跪在医生面前的。

不知道为什么  ,  眼眶直接红了，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  特别特别的想哭  ,  心里压抑到了极点。

旭哥当场爆发了，瞪大眼睛吼了出来：“你们这群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