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周武王(2 / 2)

    “啊?”姬发亦是首次听闻父亲的这段创业经历,不禁对这故事大为诧异。

    姜旭听到此处,心底暗暗颔首。

    孔子一大功绩便是废除周朝古礼中的人祭,故而才有“始作俑者其无后乎”的喟叹。

商朝时期是何种社会模式,众人心中大致皆有轮廓。

    人王、贵族、平民、奴隶,各个阶层界限分明,等级森严。

    切不可将如今人人平等的观念套用于彼时的社会环境。

    只因在当时的生产力条件下,唯有这般等级观念方能维持社会正常运转,此乃历史规律。

    以现代观念去批判古人愚昧,恰似数百年后的人指责当下之人抽烟喝酒,实不可取。

    故而万不可抱着优越感去苛责他人。

    为何从古至今,求贤若渴皆被视作美德?

    缘由在于,此事无论在奴隶社会抑或封建社会,皆是突破世俗认知的小概率事件。

    直至九品中正制与科举制逐步发展完善,此类现象才渐趋减少,然其仍在世间流传。

    所以,莫说奴隶时期,即便当下,又有几人能真正放下身段,纡尊降贵招揽贤才而非故作姿态?

    此举不但考验高位者的识人之明,更检验其品德修养。

    回首漫漫历史长河,因招揽贤才而留美名者亦是寥寥无几。周公吐哺、徐孺下榻、三顾茅庐……这些典故皆被载入学生教科书。

    教育之功,潜移默化。

    许是学生考完试便将其抛诸脑后,唯有在日后工作的某个瞬间,才会恍然大悟。

    “哦!原来当年课文所讲之事,竟是这般深意!”直至此刻,受教育者才于子弹呼啸声中回首,让子弹正中眉心。

    直至此时,受教育者与教育者才延迟性地完成整个教育闭环。

    西伯侯那沧桑的嗓音依旧在二人耳畔及千万观众面前,徐徐道出这段因太过离奇荒诞而未见于往昔史书的过往。

“然我念及商朝无道,国民饱受屈辱,再者子牙的人格魅力亦深深令我折服。”

    “于是,我扶起车辕,示意他上车!”

    “我犹记,当时已过八十高龄的子牙,目光定定地凝视着我,那眼神!令我欣喜不已!他的眼神刹那间似蕴含诸多情绪,有惊讶,亦有钦佩!”

    周文王姬昌此刻仿若重回十几年前的那一日,仍不禁唏嘘感叹,言至此处,双手自袖中伸出,置于身前,细细端详着已然苍老的双手皮肤,语气满是怅惘:“我亦记得,身后的子牙并非十分沉重。于是我鼓足勇气,将车架抬起,奋力拉车。”

    “起初三百零一步,我步伐沉稳矫健。而后五百零七步,却走得磕磕绊绊,最终摔倒趴伏于地。”

    “姜太公见状,长叹一声,面上泛起似悲似喜的奇异神情,他轻轻扶起地上的我,道出一句当时我未能领会的谶语。”

    “天数啊!西伯侯!”

    “你拉着小老儿共行八百零八步,周朝享国之期亦为八百零八个春秋。”

    “我当时一听仅有八百余载,甚是懊悔,遂激动地表明此刻力气恢复,尚可继续拉车。”

    武王始终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这看似平淡无奇却关乎江山社稷的故事,闻得此处,亦情难自禁地以掌拍地,叹道:“是啊!多拉几步亦是好的啊!”

    文王略带笑意地瞅了儿子一眼,仿若瞧见曾经的自己,然最终只是微微摇头。

    “我当时亦如你这般向老师请求,然他忽问了一句话,令我急切之心豁然开朗!”

    “他问我,你欲拉多少步?你能永远拉下去吗?”

    武王顿时愣住。

    是啊!

    若换作自己处于父亲之位,或许能多拉几百步,然人力终有穷尽之时,即便拉上一万步,终有停歇之日。

    思及此处,武王先前心中的愤懑与哀伤之情骤然消减大半。

    他忽觉,内心似多了些感悟,却难以言表。

闻弦音而知雅意,周文王见儿子神情,便知他亦思及自己当年所遇相同问题。

    气度从容的周文王此时望向简陋皇宫外的澄澈天光,眼神超脱,续述往昔历史。

    “天数既定!兴衰存亡,皆有定数,岂可视若儿戏!”

    “姜子牙对我说的这话,我至今铭刻于心!”

    周武王闻得此言,内心激荡难平!

    他未料到,历史竟真如姜子牙所言那般前行!

    那冥冥之中掌控一切的神秘力量究竟为何?

    三人一时皆陷入沉默。

    在那略显简陋的皇宫之中,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气息弥漫开来,仿若这片土地上八千年历史的故纸堆层层叠叠,将一股无形的压力施加于屏幕前每一个观众的心间,无论他们来自东方还是西方。

    文王那苍老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天际,深邃的目光犹如蕴含着宇宙的奥秘,那浩渺无垠的感觉令无数观众为之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