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承亦是低着头,由于张济深恨董承,在弘农东涧一战是追着董承砍,董承麾下兵马都不足五百人了。
如今依托山林水涧还能勉强跟李傕等人对峙,这要是拔营而走,必然又会被李傕郭汜等众追上。
杨奉见杨定和董承不说话,心中暗暗鄙视,想到了河东的老朋友们,遂提议道:“陛下勿忧,军中粮草尚且充足,就算在这里守个半年都没问题。”
人少粮多的好处就在这里了。
见刘协面色有些惨白,杨奉又道:“陛下可拟旨,臣遣亲信去河东,召白波帅勤王。”
白波军本是黄巾,因为活跃在白波谷一带,故而称为白波贼,董卓掌权时,白波贼被招安,名义上属于董卓在河东的驻兵,董卓死后,白波军再次独立,不受李傕郭汜等人的命令。
刘协一听还有兵马可以勤王,哪还会不同意,当即就按杨奉的想法拟了旨意,这封侯拜将自然没少许诺。
杨奉颇为得意,内心更是歹意横生。
只要引白波军来,那么杨定和董承也就可以除掉了。
虽说是勤王救驾,护送刘协东归,但杨奉也是奔着大将军的位置去的。
李傕和郭汜曾经只是董卓麾下的武将,都能官封车骑将军、大司马一类,难道出身于白波贼的杨奉就不能当大将军?
不仅杨奉如此想,董承和杨定也是如此想。
故而这一路上,杨定会排斥段煨的加入故意构陷段煨,董承也跟着杨奉打压张济,就是为了独揽勤王护驾的大功劳。
倘若真的齐心护送刘协东归,又何至于七月出发,到了十二月了才抵达鲁阳,相当于半年走了五百余里,乌龟都不止这速度。
杨奉的信使出了鲁阳,就直奔陕县,准备走陕津口去河东,但刚到陕县地界,杨奉的亲信就被郑牧给斥候给拦截了。
“一群黄巾贼,也配来勤王?”郑牧面有不屑,将圣旨收起,仔细拷问了杨奉的信使后,遂往鲁阳而来。
刘协的营寨在东面,而李傕郭汜等人的营寨则在西面。
相对于刘协一方依靠山林水涧的险要地势固守不出,李傕郭汜等人就嚣张多了,不仅都在刘协的营寨外耀武扬威,甚至还当着刘协的面凌辱劫掠的官员及家属,要引刘协等人出寨。
山寨的百官敢怒不敢言,兵马都由杨奉、杨定和董承掌握,三人不出兵,众官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僚及官员的家眷被西凉兵凌辱。
刘协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凌辱的官吏及其家属落泪不语。
不多时。
李傕又令西凉士卒押着一个蓬头散发、左臂受创的官员到来,同时被押来的还有三个女眷。
李傕一脚将官员踹在地上,向刘协喝道:“陛下,那群庸碌的官吏死了就死了,想必你也不会心疼。这人是射声校尉沮俊,因为保护陛下才中箭坠马。”
李傕又一把提起射声校尉沮俊旁边的女眷,大笑:“你说巧不巧?居然还能在乱军中抓住沮俊的妻女,不知道当着沮俊的面,让沮俊的妻女在这里多娶几个壮郎,又会是什么样的喜乐场面呢?”
沮俊的妻女吓得脸色惨白,绝望的看向沮俊。
沮俊凄厉大笑:“汝等凶逆,逼劫天子,又令公卿受害,宫人流离。乱臣贼子,他日必为天下人所诛!陛下,臣无能被擒,甘愿受此羞辱,只愿陛下能安然东归。”
李傕见没能吓到沮俊,反而让沮俊在这里显了忠名,顿时恼怒不已,一鞭子抽向沮俊,就要喝令士卒上前,当着刘协的面凌辱沮俊的妻女。
然而。
李傕还未开口,身后急急跑来一个士卒,眼中有惊恐:“将军,后军忽然杀出一支骑兵,少将军前往抵挡,被,被射杀了!”
士卒口中的少将军,正是李傕唯一的儿子李式,听闻独子被射杀,李傕气得目眦欲裂,一把揪起士卒:“哪来的骑兵?难道郭汜又敢反?”
李傕误以为郭汜见刘协势弱又准备发难,士卒被吓得脸色都青了:“不是大司马,是骁骑将军郑牧!”
“什么骁骑将军?郑牧又是谁?”李傕显然是不知道刘协对郑牧的册封。
被捆住的射声校尉沮俊也不知道郑牧是谁,但沮俊反应很快,不管这郑牧是谁,但可以确定的是,郑牧是友非敌。
于是沮俊拉开了嗓子,用尽气力大呼:“陛下,骁骑将军郑牧救驾来了!李贼的儿子被骁骑将军击杀,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刘协离得远,本来还在疑惑李傕为何会揪住自家的兵卒,此时听到沮俊的大呼,顿时喜上眉梢:“骁骑将军郑牧?曹宏果然没骗朕!”
曹宏为了讨好郑牧,给郑牧请圣旨的时候,刘协其实是不怎么在意的。
毕竟刘协对郑牧没什么印象,任凭曹宏说得天花乱坠,刘协也只是想着多一个勤王的多一分保障,故而才答应了给郑牧圣旨,并未真的期望郑牧会来勤王救驾。
更何况,徐州在最东部,从下邳来勤王,这得跑多远的距离?
刘协从长安到鲁阳,几百里的距离都走了半年了,又怎么可能期望下邳的郑牧来勤王?
但现在,刘协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瞬间有了生的希望。
“后将军、兴义将军、安集将军,速速出兵接应!”刘协兴奋起来,向杨定、杨奉和董承下令,全然没看到杨奉那难看的表情。
昨日刚遣信使去河东召集白波军,今日就杀来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骁骑将军郑牧?还杀了李傕的儿子李式?
但杨定和董承却是面有喜色,两人本来就担心白波军到来会让杨奉独掌大权,这忽然又来个勤王的,就不怕杨奉了。
“臣领命!”
杨定和董承纷纷决定出兵,而杨奉即便不愿意,也只能领兵出击,虽说杨奉深恨郑牧来搅局,但眼下击退李傕等人才是大事。
李傕也被沮俊的大呼给气着了,正要下令宰了沮俊,却见山寨中旌旗涌动,一名持斧骑将率先冲出,对着李傕大呼:“李贼休走,徐晃在此!”
李傕暗骂一声,连忙翻身上马返回军阵,不敢跟徐晃交锋。
这徐晃是杨奉麾下大将,李傕在弘农东涧的时候就见过徐晃的武勇,差点被徐晃的长柄斧给劈了。
斧戟类武器,通常都是用于仪仗护卫的,并不太适合战场厮杀,而能用这样的武器在战场厮杀的几乎都是天生神力的猛将。
见李傕避而不战,徐晃也不追击,连忙来到沮俊面前,短刀割开了绑着沮俊的绳子:“校尉,徐某先去杀敌,你自去见陛下。”
沮俊正想感谢,徐晃已经策马离去。
郑牧这支骑兵来得太突然,不论是李傕、郭汜,还是张济、段煨,都是始料未及。
更令李傕等人惊颤的是,郑牧这支骑兵骑射水平太高了,不论是左右开弓还是前后开弓,都是得心应手,仿若坐下的战马如双腿一般!
即便是西凉骑兵,也只有最精锐的才有这样的骑射水平。
然而李傕等众在关中互斗了几年,精锐都被拼杀得差不多了,大部分骑卒的骑射水平,也只是普通水准。
如今又遭到郑牧的骑兵奇袭,李式一个照面就被射杀,西凉兵陷入了慌乱,又有杨定杨奉董承的三千兵马杀出,张济当机立断的选择了暂避锋芒。
张济一退,李傕、郭汜、段煨为了保存各自的兵力也不敢死战,都想着暂避锋芒。
以至于万余西凉兵竟然反被数千兵马反冲杀。
“宋宪!”
“末将在!”
郑牧指着乱军中提长柄斧骁勇非凡的战将,不由眼神一亮:“去问问那持长柄斧战将的姓名。”
宋宪亦是见到了徐晃的武勇,瞬间明白郑牧的想法,于是策马冲向徐晃,并骑而进:“某乃骁骑将军麾下骑兵都尉宋宪,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徐晃见宋宪自报姓名,微微有些诧异,遂答道:“兴义将军麾下,都伯徐晃!”
“阁下如此骁勇,竟然只是军中一都伯?”宋宪大为诧异。
若徐晃这武勇都只是都伯,宋宪自问若在兴义将军麾下,可能只是个伍长?亦或者小卒?
徐晃默然不语,但手中的长柄斧明显加重了力气,一斧劈落前方的西凉兵。
宋宪也不多问,返回郑牧身边:“将军,那人自称是兴义将军麾下都伯徐晃。”
“都伯?”郑牧的语气同样惊讶。
以徐晃展现出来的武勇,怎么也不该是个都伯这样的军职。
但很快,郑牧猜到了原因:“这兴义将军的器量竟然如此狭小,必然是怕徐晃被天子器重故而只让其担任都伯,如此一来,徐晃就不会被天子觉察。可惜了如此猛将,竟然追随一小人。”
宋宪见郑牧欣赏徐晃的武勇,遂提议道:“将军稍后见驾,不如在陛下面前提及徐晃之名,言其武勇,想必那兴义将军的表情很令人期待。”
郑牧大笑:“此言甚妙!若事成,必彰你的功劳。”
宋宪谦逊道:“替将军办事,是末将的荣幸。”
虽说宋宪曾经跟着吕布,但自从灭杀曹仁一战后,宋宪就对郑牧越发的钦佩,行事都以郑牧的利益为考量,隐隐有要托身郑牧,成为郑牧家将的趋势。
郑牧见宋宪如此态度,自然也不吝啬赏赐。
李傕等人退兵后,郑牧并未立即去见刘协,而是迅速的打扫战场,将阵亡的丹阳骑卒的战马和尸身收敛。
尤其是战马,是郑牧最为在意的,新式马具是不能轻易的让人觉察的。
虽说新式马具的秘密无法长久的隐瞒,但能隐瞒一日,郑牧的优势就多一日。
在这种细节上,郑牧是很慎重的。
待得收敛了战马后,郑牧这才引诸将来见刘协。
“臣,下邳相、骁骑将军、故蔡中郎之婿郑牧,率军司马鲁肃、校尉许褚、都尉宋宪,拜见陛下。”郑牧特意加上了故中郎将之婿的身份,又言及了鲁肃、许褚、宋宪的军职和姓名。
一方面是要让天子及百官知道来救驾的是被王允妄杀的蔡邕女婿,一方面是为了让鲁肃、许褚、宋宪同分救驾之功。
而郑牧这般做法,也让鲁肃、许褚和宋宪心中惊喜不已。
这若是换做别人,是不可能在天子面前道出军司马、校尉、都尉这样的军将名字的。
见郑牧提到蔡邕,刘协的心中闪过几分愧疚:“昔日王司徒执意要杀蔡中郎,朕虽有劝阻,但却难以说服王司徒。蔡中郎的冤屈,朕深感歉意。”
郑牧扫了一眼刘协身后的文武百官,再次朗声道:“臣曾闻,昔日董卓的宾客认为董卓可与太公相比,应该让陛下尊称尚父。岳丈曾劝董卓:言太公辅周,奉命灭商,所以才尊号太公,而董卓威望虽高,但跟跟姜太公相比是不够的,应当等到关东平定,陛下返回洛阳的时候,才可以讨论此事。”
“初平二年,有地龙翻身,董卓向岳丈问吉凶,岳丈则言:地动,是阴盛侵阳,臣下不遵守国家制度引起的,又言春天郊祀,董卓乘坐金华青盖,不是为臣之道。”
“岳丈虽受董卓礼遇而效力董卓,但却无时不刻不在劝董卓要恪守为臣之道,维护陛下的尊严,如此品性,又岂是王子师口中的谋逆之辈?”
“若无王子师对西凉诸将威逼过盛,又不听良言,岂会有李傕郭汜之祸?”
“臣斗胆请命,请陛下论王子师祸国之罪,复臣之岳丈忠国清誉!”
刘协不知道郑牧是何处得知这些话,但自郑牧口中说出来,却如真的似的。
正当刘协准备同意的时候,杨奉忽然出言喝道:“骁骑将军,你好大的威风!陛下和百官在此,你不下马行礼就罢了,竟然威逼陛下要论王司徒之罪?难道你来勤王救驾的目的,不是因为陛下受难,仅仅只是为了你的岳丈?”
“如此倚仗武力要挟陛下,与李傕郭汜有什么区别?”
刘协愕然的看向杨奉,欲言又止,心中的方寸又乱了。
这一幕太熟悉了,华阴遇见段煨的时候,种辑和杨定就构陷段煨迎不至界,拜不下马”。
现在杨奉也开始玩这一套!
“昔日初遇董卓时,对答如流机敏而不失皇家威仪的陈留王,如今竟然会因为一个武将的喝斥而不敢多言,可惜。”郑牧暗暗叹气。
倘若眼前的刘协还是当初那个言行无畏的陈留王,此刻又岂会容许他人在这里喧宾夺主?
“你是何人?”郑牧面有蔑视,故意激怒杨奉。
杨奉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强忍怒气,傲然而道:“我乃兴义将军杨奉!奉命护送陛下东归洛阳!”
郑牧扭头看向鲁肃:“子敬,本朝军职,可有兴义将军一职?”
鲁肃会意而笑:“肃,未曾听闻!估计是个杂号将军。”
郑牧眼神更是轻蔑:“杨奉,可曾知晓骁骑将军跟杂号将军的区别?”
“郑牧,你敢羞辱本将!”杨奉再也忍不住怒气。
不论是鲁肃还是郑牧,都在杂号将军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就差没直接说“区区杂号将军也敢在这里说话”。
“本将还不至于去羞辱一个杂号将军。”郑牧的眼神更是轻蔑,轻喝道:“本将不仅仅是骁骑将军,还是徐州的下邳相,两千石的正官。你一个小小的杂号将军哪来的资格喝斥本将?以下犯上,如此无礼,怪不得敢在本将跟陛下对语时打断陛下。欺君之辈,又该当何罪?”
要论罪,通晓汉律的郑牧可比杨奉这个黄巾贼出身的强多了。
张口就给杨奉一个欺君之罪,这可比杨奉给郑牧定的罪强多了。
杨奉又急又气,正要开口的时候,又被郑牧厉声喝斥:“陛下身边难道就没有一个敢执戟的卫士了吗?光禄勋可在,陛下受辱你不上前,该当何罪?”
郑牧的厉喝声,直接将杨奉的话给憋了回去,气急败坏的杨奉喝道:“郑牧,你太无礼了。光禄勋尽忠而亡,你竟然还敢论光禄勋的罪!”
“难怪如此!”郑牧的眼神变得凌厉:“宵小之辈,竟敢趁着光禄勋尽忠而亡,恣意欺凌陛下!许褚!”
“末将在!”许褚提刀而出,那九尺身躯让杨奉感到一阵心悸。
杨奉又惊又恐:“郑牧,你太猖狂了!”
然而郑牧却不理会杨奉,厉声下令:“即日起,由你率五十虎士护卫陛下,若有宵小之辈再敢打断陛下说话对陛下不敬,立斩不饶!”
“真以为先帝早亡,陛下就没亲族可以庇护了吗?徐州牧刘备刘玄德,乃中山靖王之后、故尚书子干公门人,本将来勤王前,玄德公特意叮嘱本将,不可再令陛下受小人羞辱!”
“陈王刘宠,因受封国之王不可出封国的严令,故而不能出兵勤王,但本将途径陈国时,陈王亦赠本将五百强弩,让本将勿必要保护陛下,如此,陈王才无愧先帝昔日恩情。”
“杨奉,你本是黄巾贼出身,陛下赐你兴义将军之职,本就是希望你能尽义报恩,洗心革面,但你却逼迫陛下拟圣旨,欲邀河东的白波贼南下。”
“李乐、韩暹、胡才,劫掠乡邻,残忍嗜杀,让这群人来护驾,莫非你想让陛下再受白波贼羞辱吗?如此用心,若不是看在你护驾有功,本将必斩你以正国威!”
郑牧一通厉喝,唬得杨奉及百官一愣一愣。
尤其是那句“真以为先帝早亡,陛下就没亲族可以庇护了吗”,更是将众人震在当场。
这通话一出,郑牧就不仅仅代表个人了,更是代表徐州牧刘备、陈王刘宠这两个刘氏宗族的人来保护刘协。
论私论公,郑牧都有足够的资格来安排虎卫保护刘协,而不会被认为是恃武而骄。
一个是徐州牧,一个是封国王,再加上郑牧这个奉诏勤王的骁骑将军,这不是杨奉这个小小的兴义将军能相提并论的!
杨奉的锐气变弱,看着郑牧自怀中取出来的圣旨,杨奉语气也有些颤抖:“你,你截了本将的信使?”
郑牧看也不看杨奉,双手将圣旨捧起,恭敬的递给刘协:“陛下,圣旨,乃国家的权威,岂能轻易颁给白波贼?倘若河东的士民知道陛下竟然给一群贼颁布圣旨,就等于承认了白波贼往日恶行,岂不是让河东士民对陛下心寒?”
“请陛下收回旨意!大汉自有忠臣良将,不需要让一群白波贼来勤王救驾!”
刘协颤抖的将圣旨接过。
短暂的时间内,刘协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昔日刘宏还在的时候,刘协因为内功争斗一直活得战战兢兢,也幸亏有董太后的护持才让刘协感受到安稳。
后来刘宏死了,刘辩也死了,刘协一直被当成傀儡,不仅凡事不由自主,每日里都得被恐吓。
为什么昔日对答如流面对兵祸也是泰然的陈留王,如今会连杨奉的喝斥都不敢多言?
原因很简单,被吓的!
被董卓吓、被李傕郭汜吓、被杨定杨奉吓。
刘协现在也才十四岁,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从九岁登基一直被吓到十四岁,少时的泰然早已经被吓崩了。
而现在。
刘协忽然又感受到了一种被保护的感觉,徐州牧刘备、陈王刘宠,两个亲族的名字让刘协的内心多了几分安稳。
尤其是郑牧喊出那句“真以为先帝早亡,陛下就没亲族可以庇护了吗?”,刘协几乎有一种心要跳出来的感觉。
“骁骑将军忠义,朕心甚慰!”刘协说着说着,忍不住怆然泪下。
郑牧见刘协落泪,语气再次一抬:“许褚!”
许褚下马,如拎小鸡一般将杨奉拎起,然后扔了出去,随后立在刘协身边,那高大威猛的身躯和对杨奉的态度,让董承和杨定也忍不住退了一步。
“陛下,有许褚在,没人再敢对陛下无礼!”许褚持刀而立,一双虎眼扫视周围。
杨奉被如此羞辱,心中怒意大增,但又畏惧许褚的骁勇不敢再上前。
刚才被许褚如拎小鸡一般给拎起来,杨奉感觉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郑牧,狗贼!”杨奉狠狠的盯着郑牧。
而刘协周围的公卿百官,则全都被郑牧的威势镇住,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