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攻城疲惫,让将士们先早早休憩,四更天再去打许县,趁着那些屯田民尚在睡梦中,一鼓作气攻下许县!”
如果可以。
曹操是想早些去打许县的,但麾下将士疲惫,而城头士气又正旺盛,只有趁着后半夜许县城头防备松懈的时候再去打,机会更大。
程昱有些担心:“倘若那人今夜来劫营,又当如何?明公还得加强戒备。”
曹操摇头:“就许县城内那点兵马,如何敢出城劫营?若是劫营失败,曹某即刻就能拿下许县,仲德无需疑虑。”
程昱再劝:“明公,此人能引屯田民来救驾,必然也是善于用奇的;我等冒险来此,不可有丝毫懈怠,虽说许县的兵马不敢来劫营,可我等也输不起!”
曹操仔细想了想,觉得程昱说的也有道理,万一这人是个胆大的,再劫自己一次,到时候士气低落想再拿下许县就难了!
曹操令史涣亲自巡视营寨,其余人马全都原地休憩。
就在曹操的兵马刚刚睡下,张绣就率五百骑兵到来,口中还大喊:“建忠将军张绣来劫营了!”
史涣大惊失色,一面遣兵抵挡,一面向曹操禀报。
“劫营?”
“这个时辰?”
曹操被惊醒,又仔细看了一眼天空高挂的残月,心中不由恼怒:“竟被此人料到了曹某的意图!”
曹操也是善兵的人,张绣这个时候来劫营,还只带五百骑兵,明显就是故意来骚扰的。
张绣来的快,去得也快。
骑兵就是如此的嚣张,欺负的就是曹操没有骑兵。
当初曹操在打陶谦的时候也是如此,派曹仁从郯城一路打到北部的诸县,也是欺负陶谦没骑兵。
如今风水轮流转,曹操也是深感无奈。
“若让将士再睡下,那张绣必然还要再来袭扰,不如趁机埋伏,吞掉这支骑兵。”曹操跟程昱商议后,推算出了张绣第二次袭扰的时间。
果然。
半个时辰后,张绣的骑兵又来了。
这次张绣没能如愿劫营,不仅骑兵折损过半,若不是张绣跑得快,都得交代在此地。
曹操当即喝令众将前往许县城池,要趁着张绣这次劫营失败一鼓作气的拿下城池。
待破了许县城池,不论是让刘协降诏还是让刘协这个皇帝失去威仪,都能实现。
程昱亦是这般想法。
不论是曹操还是程昱,都没想到张绣的第二次劫营是有意为之。
“先生果真神算,曹操果然追来了!”
“还好本将反应快,否则这诈败就成真败了。”
张绣在前方,看向紧追不舍的曹兵,嘴角泛起冷笑。
待到了中途,张绣忽然转向,又杀向了曹操的营寨。
“张绣又来劫营了!”
曹操催兵疾行,粮草大部分都留在了营寨中,并未留下多少士兵看守。
张绣的骑兵一冲,营寨的士卒压根挡不住张绣这两百余骑。
“点火,让曹操见识文和先生的手段!”
而此时的曹操,还未意识到营寨已经被张绣攻破,正一路疾行的赶往许县城。
但曹操还未抵达许县城池,就遇上了贾诩的伏兵。
“曹孟德,董某在此等候多时了!”董承拦路大笑,王子服吴硕等将也随之杀出。
曹操脸色铁青:“此处竟有伏兵?那张绣不是袭扰,是诈败!”
接二连三的算计,曹操心头的火气也越来越盛,此刻的曹操,不由想到了在徐州时处处被郑牧料算。
“难道,郑牧已经回了许县?”曹操心中泛起一个猜测:“能在短时间内组织屯田民,又能料算到曹某的谋划,除了郑牧还能有谁?”
这个猜测刚刚浮现,曹操就看到了“护军将军郑牧”的战旗。
“真,真的是郑牧?”
“郑牧一直都在许县?”
“遭了!曹某中计了,郑牧故意在荥阳屯田开渠,就是为了引曹某来许县。”
“郑牧既然出现在此地,郑牧的骑兵必然会饶曹某后方。”
曹操的脑海中接连浮现猜测。
仿佛是为了印证猜测一般,曹操后方的营寨起火了!
“明公,我们的营寨被人偷袭了!”程昱看向营寨的方向,不由大惊。
曹操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立即撤回兖州!”
程昱急忙拦住:“明公,这个时候回兖州,就功亏一篑了!应该是张绣,张绣又绕回去了。击溃这里的伏兵,还有机会再夺许县!”
曹操心中焦急:“仲德,你没看到那是郑牧的战旗吗?我等中计了,郑牧根本不在荥阳,他一直都在许县,就等着我等来自投罗网!”
“曹某早该想到的,能在短时间内调遣屯田民编队为军,又料到曹某要夜袭许县,故而提前袭扰诈败设伏,除了郑牧还能有何人?”
“郑牧若不在许县,那天子又怎么有胆子披甲擂鼓?”
“若不撤退,我等都得死在此地!”
程昱顺着曹操手指的方向,也看到了郑牧的战旗,这心中更是惊疑不定:“怎会如此?郑牧故意在许县等着我等?”
此刻的曹操和程昱,怎么也想不到贾诩会将疑兵之计玩的这么深。
以至于种种迹象都在表明,郑牧就藏在许县!
若郑牧是个如卢植一般玩正统兵法的,曹操还不会这般想,但偏偏郑牧就是个玩诡诈奇兵成名的,尤其是曹操,对郑牧的诡诈深有体会。
以至于当贾诩借郑牧的名头玩疑兵之计时,曹操下意识的就认为在许县指挥作战的是郑牧!
曹操当机立断下令撤兵,就连曹洪等人询问都不答,只是催促众将往雍丘而行。
雍丘有大量的粮草在,足以让曹操得到足够的补给。
虽说吕布在陈留,雍丘城也极有可能被吕布抢占,但曹操用兵玩的就是个奇字,这个时候返回雍丘,吕布又岂会想到?
至于路上的补给,曹操这一路南下都是边打边抢,压根不愁补给。
“曹操竟然撤了?”
董承、王子服、吴硕等人愣在原地,有些不明白曹操为何会撤的如此快!
“多疑的人,虽说足够谨慎,但同样也容易被算计。”贾诩面不改色的看向撤退的曹操,吩咐众将:“继续追击,莫要让曹操跑了。”
董承面有难色:“宣义将军,我等兵马不及曹操精锐,埋伏还可以,倘若继续追击可能会被曹操反杀。”
众公卿的私兵也不太想追。
贾诩冷冷的盯着董承:“董承,杨奉跑了,杨定死了,种辑也死了,就你还在天子身边。老夫本以为你是识时务的,没想到也是这般愚蠢。”
“曹操之所以会退兵,是误以为护军将军在许县,指挥你们的是护军将军!”
“倘若你等不追,曹操很快就能发现端倪,因为护军将军若真的在许县,就不可能不追!”
“护军将军若是奇袭兖州顺利,此刻也在返回许县的途中了,不趁机将曹操这支兵马吞掉,难道你们还想曹操再杀回许县?”
董承等众这才回过味来。
若让曹操觉察到不对劲杀回许县,就他们这些人,如何能抵挡?
董承敏锐的听到了贾诩话中的另一个关键:“宣义将军,杨定什么时候死的?陛下不是放他离开了吗?”
贾诩的目光扫向董承,语气多了几分森寒:“杨定死在宛城,老夫让张绣杀的,你也想试探老夫的宝剑是否锋利吗?”
董承打了个冷颤,连忙低头服软:“董某不敢,这就去追曹操。”
这老家伙,太狠了吧!
董承对贾诩多了几分畏惧。
如贾诩猜测的一般,曹操在撤退的时候也在思考郑牧是否真的在许县。
然而,当探得董承王子服等人紧追不舍,曹操心中坚定了郑牧在许县的判断。
若郑牧不在许县,就董承这些人岂会有胆子猛追不舍?
董承等人一路追了曹操两天,但始终追不上曹操,倒不是董承等人怯战不前,而是这些兵马压根就比不上曹操兵马精锐,不论是战斗还是行军都是如此。
探得董承等人一路气喘都要紧追不舍,曹操心中坚定判断的同时也更加的谨慎了。
董承等人不足虑,曹操怕的是郑牧的骑兵会忽然杀到!
“明公,昱总感觉不对劲。”两日的撤退时间,程昱也一直在思考。
“哪里不对?”曹操凝声反问。
程昱分析道:“既然郑牧藏在许县,那他的骑兵也应该距离许县不远。若真的是郑牧在许县,又岂会容许我等逃走?”
“如今都过去了两日了,也未见到郑牧的骑兵!”
“更可疑的是,郑牧若真的在许县,在得知陈国遇袭的时候,就应该通知陈留的吕布南下,但我等也未见到吕布的兵马。”
“这难道不可疑吗?”
曹操蹙眉:“仲德的意思,许县的人不是郑牧,而是有人在打着郑牧的旗号行计?可许县的不是郑牧,又为何有胆子来追?郑牧和吕布的兵马又在何处?”
程昱的表情变得难看:“倘若,郑牧和吕布,去了范县。而许县行计的人是故意在迷惑我等的判断,用以拖延时间等待郑牧返回。”
“这——”曹操脸色大变,有些认同程昱的猜测,但又不敢去相信程昱的猜测。
若郑牧和吕布真的去了范县,范县必然抵挡不住!
“不可能。”曹操语气多了阴沉:“郑牧这是在拿天子当诱饵,他就不怕料算失败,天子被曹某擒获吗?”
程昱脑海中不由想起了戏志才对局势的判断。
郑牧用兵,最善诡道。倘若在明公最疲敝的时候发动奇袭,明公可能一战就败。
但很快,程昱又摇了摇头:“或许,是昱多虑了。郑牧的兵马依旧在荥阳,董承等人是在拖延时间。”
就在曹操和程昱猜不透的时候,前方的兵马忽然变得骚乱。
本就心情烦躁的曹操,见状大怒,速召曹洪:“子廉,速去查探,前军为何喧闹?”
但还未等曹洪返回,前军夏侯廉就仓惶返回,语气多了惊恐:“大兄,前方有兵马拦截,是,是,是郑牧!”
曹操大惊失色:“真的是郑牧?”
一时之间,曹操和程昱的心情变得沉重,最坏的猜测出现了!
阵前。
郑牧持弓策马,烈日和烈风让郑牧的脸上多了黑色和粗糙:“看起来,牧的运气不错。贾文和果然没辜负牧的期望,有此战功在,司隶校尉非贾文和莫属了。”
刘协虽然东归了,但长安也得有人坐镇。
坐镇长安的人,必然是智勇双全的,既能理政,又能统兵,还得有足够的人望。
曹操用的是颍川的钟繇,但郑牧并不想用钟繇。
钟繇虽然能力不俗,但却未必是跟郑牧和刘备一条心,本就出身于颍川世家大族的钟繇若是在长安镇守个十几年,势力将会变得极其庞大。
关中这地方,必须是郑牧或刘备能信任的人才能出任。
然而现在,除非郑牧亲自镇守关中,刘备麾下无人能在关中独当一面。
哪怕是鲁肃也不行。
而现在,贾诩抓住了这次救驾的功劳,再以贾诩在西凉的名望,是镇守长安治理关中的绝佳人选!
不论是华阴的段煨,还是依旧盘踞在长安的李傕,亦或者右扶风的马腾韩遂等西凉势力,以贾诩的能为,足以应付!
而贾诩的出身、性格和经历也决定了贾诩不适合呆在许县与众公卿争权夺利,让贾诩在许县争权,贾诩宁可辞官,反而坐镇长安能让贾诩更有安全感。
曹操来到前军,看着将旗下的郑牧,强忍内心的慌乱,朗声高喊:“子武贤弟,你这是从何而来啊?”
看似在跟郑牧叙旧,实际上是在稳定军心以及套对手情报,曹操的套路郑牧很熟悉,毕竟郑牧也常用这伎俩。
郑牧亦是朗声回应:“孟德兄,牧刚自范县而来,已将荀彧以及你麾下文武的家眷都生擒了,孟德兄放心,牧并未杀他们。只要你弃械投降,还是能与妻儿相见的!”
曹操脸色一变,身后的文武也变得躁动。
曹洪更是厉声喝道:“郑牧,范县距离荥阳千里之遥,就这点时间你也能攻破范县还出现在此地?你以为我等都是不懂行军的人吗?”
郑牧随手指了指曹操身边的夏侯渊:“孟德兄麾下的夏侯渊都能六日行千里,牧难道还不如夏侯渊了?牧不愿在这等小事上争执,孟德兄久在袁绍麾下,想必对袁绍麾下的大将都认识,给你看个好东西。”
许褚将挂在马鞍上的颜良人头,扔向了曹操。
虽说时隔日久,但曹操还是能辨认出颜良的面貌,心中惊疑:“这是,颜良?”
“孟德兄好眼力!”郑牧大笑:“说起来,孟德兄的军师戏志才,还真是个军谋奇才。不仅看破了牧的意图,还说动了袁绍。袁绍为了杀牧,更是派颜良统率骑兵三千藏在范县城中。”
“只可惜啊,颜良有勇无谋!连袁绍都不曾小觑牧,颜良却敢小觑牧,也不知道袁绍得知他的上将军颜良和三千骑兵都阵亡了,会不会气得吐血。”
“遗憾的是,戏志才因病而亡了,否则牧还真想招降戏志才。”
“哦对了,在来见孟德兄之前,牧还顺便攻下了濮阳,只可惜让夏侯惇给跑了,甚为遗憾啊。”
郑牧炫耀似的在曹操面前讲述这一战的功绩。
曹操及麾下文武越听越是心惊。
范县被破,荀彧等人被擒,戏志才死,濮阳城破,夏侯惇逃,颜良及三千骑兵阵亡.....
这些自郑牧口中道出来的战绩,让曹操等人难以置信!
“郑牧此子,最善欺诈,众人不可信其胡言!颜良是河北上将军,又有三千骑兵,岂会真的阵亡?”曹操冷哼一声,挥槊大喝:“拿个假人头,就以为能骗得了曹某吗?诸将齐上,生擒郑牧!”
曹洪亦是大喝:“郑牧不过数百骑兵,有何可惧!”
郑牧见曹操不准备再叙旧,眼神也多了几分肃杀:“曹军左翼最是薄弱,先破左翼,再断其军,不用理会曹操!”
郑牧毕竟兵少,若是先针对曹操最强的中军,反而讨不得好处。
用骑兵的穿插和迂回战术,先将曹操这支兵马给打散,才能寻到击破曹操的机会。
丹阳骁骑对郑牧的战术风格已经非常适应了,命令一下达,数百骑兵就开始瞄向曹军左翼进行穿插迂回。
曹兵本就连日疲惫,如今又遭到郑牧的骑兵穿插,饶是曹操和麾下猛将奋勇作战,也难以讨得好处。
在装备不能碾压的时候,原野上步卒遇上骑兵,基本上只有挨打的份!
郑牧不仅有骑兵,骑兵的装备还碾压了曹操的步兵。
眼见几千步卒被郑牧的骑兵几阵穿插变得七零八落,曹操的眼中多了惧色。
若曹操有辎重粮车,还能借助辎重粮车结阵,偏偏曹操这支步卒是轻装简行,走一路抢一路,这原野空旷的地方简直就是骑兵的活靶子!
虽说有刀盾兵可以抵挡箭矢,但刀盾兵也不是万能,哪怕曹操在击败刘宠时抢了些强弩,此刻也难以发挥强弩的优势。
因为郑牧压根就不给曹操的强弩兵反击的机会。
颜良的骑兵被强弩兵射杀,那是因为不了解典韦的步卒中有强弩兵,吃了个暗亏,而善用强弩阴人的郑牧,又岂会不防着强弩?
眼见步卒被冲散,曹操的细眼中满是悲愤:“曹某难道要亡于此地吗?”
“父亲,不能再战了!”作为长子的曹昂,虽然跟着曹操在军中历练的时间不久,但也能看出眼前的战场形势。
郑牧来到时机太让人难受了。
曹兵又累又饿,士气又低迷;曹将又被郑牧炫耀的战绩动摇了,一个个都没多少战意。
再这样打下去,等董承等人的兵马到来,就再也走不掉了。
曹操咬着牙,终于下定了决心跑路。
曹操一走,众将都默契的跟随,虽说是步卒,但曹操等战将大部分都是有战马的。
而剩下的步卒见曹操和战将都跑了,一个个也没了战心,大部分跟在曹操后面,少部分则是四散而逃。
“追杀曹操!”
郑牧毫不犹豫的改变了作战命令。
普通的步卒杀再多没用,反而会浪费箭矢,追杀曹操及跑掉的战将才是最紧要的。
“传令,长髯者是曹操!”
众骑卒纷纷附和高呼,一时之间喝声震天,纷纷往曹操的方向而追。
曹操低头躲过箭矢,咬了咬牙,将平日里自傲的美髯给割了。
有眼尖的丹阳骁骑看到曹操割掉长髯,将其汇报给郑牧。
郑牧冷笑:“再传令,红袍者是曹操!”
一时之间,众骑士再次高呼“红袍者是曹操”。
见射向自己的箭矢又变多了,曹操连忙将盔甲上的红袍扯掉。
但此刻盯着曹操的眼睛很多,见曹操扯掉红袍,又响起了“短髯者是曹操”的喊声。
“彼其娘也!”
曹操忍不住大骂,美髯割了,红袍扔了,这短髯怎么应对?
奔逃间,曹性一箭射中了曹操的战马后腿,战马哀嚎一声,几乎要将曹操给甩下去。
曹操也顾不得战马受创,死命的鞭笞战马的屁股,吃痛的战马不得不继续奔逃,然而右腿中箭的战马又如何能长时间的奔跑。
终于。
战马支撑不住了,侧身倒下,曹操也被甩到地上。
“我命休矣!”
没了战马,两只脚如何能逃得过四只脚?
绝命间,曹昂和曹洪紧急而来。
“父亲上马!子廉叔父,速速护送父亲去青州!”曹昂利落的翻身下马,一把取下曹操的头盔,然后将自己的头盔给曹操戴上:“父亲保重!”
曹操此刻也顾不得了,连踩了三次马镫才蹬上战马,回头看了一眼持枪而立的曹昂,曹操强忍悲愤,不管不顾的往青州方向而奔。
曹洪虽然想将战马给曹昂,但想到曹操更应该被护卫,于是也强忍悲愤离去。
见曹操和曹洪离开,曹昂挥槊大喝:“曹操在此,谁敢一战!”
听到曹昂的声音,最前方追击的丹阳骁骑虽然有疑惑,但还是将曹昂给围住了,等发现曹昂不是曹操,曹操已经跑远了。
众丹阳骑卒愤怒的看向曹昂,纷纷出枪刺死了曹昂,再次往曹操逃跑的方向追击。
“曹操倒是有个好儿子!”
得知消息的郑牧来到死去的曹昂面前,看着眼前跟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郑牧微微轻叹。
汉以孝治天下。
虽说曹昂是敌人,但能以死换曹操生,这样的决然和勇气是值得钦佩的。
曹操的大将都未必有这般的决然和勇气,曹昂却做到得了。
“收敛尸身,让其与此地死去的人,同葬吧。”
郑牧没有选择割掉曹昂的首级,而是让其跟死去的曹兵同葬。
曹昂忠孝,死去的曹兵亦有忠勇。
半日后。
丹阳骁骑陆陆续续的返回,但无人追到了曹操。
“文臣被擒,兵马尽失,妻儿皆被丢弃,这样的曹操,不足为虑!”郑牧不再去追击曹操,兖州本就乱,想要找一个有心逃窜的曹操,跟大海捞针没什么两样。
如今的曹操,已经不值得郑牧去针对了。
哪怕曹操逃到了河北依附袁绍,也掀不起多少风浪,如同袁术麾下的孙策一般,即便有猛虎之勇、狡狐之智,终究只是袁绍一家臣。
除非曹操能将袁绍取而代之,但想将袁绍取而代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名望不足,如何能让袁绍麾下的世家大族依附?
两日后。
郑牧与贾诩相会。
“此战若非宣义将军出手,牧难以将曹操彻底击败。牧有意举荐宣义将军为司隶校尉,坐镇长安,不知宣义将军可有出仕之意?”郑牧直言了心中想法。
虽说有意让贾诩当司隶校尉坐镇长安,但还是得征询贾诩的意见。
贾诩微微吃了一惊:“诩亦曾是西凉军的一员,护军将军让诩当司隶校尉坐镇长安,就不怕诩在长安拥兵自重?”
郑牧大笑:“若宣义将军真要拥兵自重,牧反而很期待。牧也很想知道,若跟宣义将军正面对决,是宣义将军能料敌机先,还是牧更胜一筹。”
贾诩见郑牧言语豪迈,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在长安拥兵自重,心中更是惊叹,遂赞道:“护军将军一出手就将曹操彻底击败,胆识谋略武勇,不逊昔日冠军侯。陛下有护军将军在,当世群雄,无人能撼动陛下威仪了。”
郑牧受了贾诩的赞叹,道:“有牧在,自然无人能撼动陛下的威仪,若有不服者,牧当亲往征讨!宣义将军还未回应牧的邀请,这司隶校尉你是当还是不当?”
贾诩不答反问:“诩可以拒绝吗?”
“不能!”郑牧直接否掉了贾诩的试探性询问:“若无宣义将军出任司隶校尉,牧就得亲往长安。这关东局势复杂多变,牧若去了长安难以策应周全。故而这司隶校尉你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若你拒绝了,牧只好行些小人手段,将宣义将军的子嗣都劫去襄贲城看押了。”
贾诩无奈一叹:“护军将军都这般说了,诩又如何拒绝?只是朝中公卿未必会同意。”
郑牧大笑:“谁敢不同意,牧就砍了谁!砍几个公卿,再让陛下降诏罚罪,牧再认罪受罚,如此一来,就不担心有流言说牧功高盖主了。”
贾诩顿时无语。
这公卿是能随便砍的吗?
但仔细想想郑牧的功劳和刘协对郑牧的信任,若郑牧真的砍了几个公卿,刘协估计也只会象征性的惩罚郑牧。
“此战过后,护军将军必将名震天下!”
贾诩目光灼灼,内心也安稳了不少,郑牧越强,贾诩就越不担心自身安稳。
“得游说段煨,助诩除掉李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