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芷的语气不咸不淡,满带着讥讽,
“这丫头从小跟着我,一个手指头都没挨过,今儿被伯母当众掌掴,就连我都抬不起头,伯母还让我怎么管教?!”
一看尤芷这态度,张氏气恼,也就没留客气:
“尤芷,做过一年睿王妃,这心气儿、气势都不一样了呀!就连伯母都不往眼里拾了!”
“不过你也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不过一个遭耻笑的下堂妇罢了!在我国公府里,装出这种威风糊弄谁呢?”
“今儿诗墨以下犯上,既然你不教训,我就带过去好好管教!我堂堂国公府主母,绝不会让这个小贱人,坏了国公府的规矩!”
“国公府什么规矩这么厉害,连我王府的人都要管?!”
一声质问石破天惊。
众人循声看去,见睿王府总管周姑姑,带着几个仆婢走过来了,都赶紧跪下施礼。
周姑姑是宫里正一品的女官,派到睿王府的内官。虽说张氏也是一品诰命,可论真正的地位威仪,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了。
周姑姑伸手将诗墨拉起来,目光在她脸上伤痕处停了会儿,转过身时,眉间凝起厉色:
“睿王府什么时候,开始被人如此糟践了?连我们王妃的贴身丫头,都能被打成这样?!”
张氏听这话锋不对,赶紧陪笑解释说:
“这原是府里下人起了点争执,是我御下不严,一点家丑,让姑姑笑话了。”
周姑姑却不好敷衍,冷笑一声:
“贵府的事,老身也不好干涉。只是我们王妃好性,我这当奴才的,可不敢让主子委屈。倘若王爷知道此事,只怕就连夫人您都担待不了。还是现开发了吧。”
说完,锋锐的目光扫了一下,就落在眼神躲避、缩脖垂头的相府管家婆子身上。
“想必就是这个狗奴才生的事?!拖出去,打二十板子,这还是看国公夫人的面子,给你小惩大诫。再若有胆敢冒犯王妃者,老身一定严惩不贷!”
管家婆子哭嚎求饶着,被强拖出去打了。
周姑姑连眼角都不扫张氏一下,陪上满脸笑容,上前给尤芷行礼:
“奴婢见过王妃!王爷派奴婢来传个话:明日太后传宫宴,卯时王爷来国公府接王妃一起过去,请王妃提前准备一下。”
周姑姑是服侍过太后的宫中老人,尤芷哪敢受她的礼,赶紧避到一边搀扶:“有劳姑姑通传。”
众人躬身送走周姑姑后,张氏肝红着脸,瞟一眼尤芷,一脸狐疑。
她是奇怪一个下堂妇,为何还能被睿王府如此尊重。
“唉!”
看看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管家,张氏自己脸上也挂不住,重重地吁一口气,语气极为不满地吩咐人,将其抬回去治伤。
跟着张氏来的那些仆婢们,临走时都小心翼翼地向尤芷陪笑行礼,唯恐自己被张氏连累,遭池鱼之殃。
“呕!”
诗墨得意洋洋,朝远去的那帮人扮了个鬼脸。
落棋一直紧绷的脸舒展开了笑意,可是旋即眉头又锁起来:
“主子,咱们以后没了睿王府的倚仗,她们是不是又要欺负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