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他几乎处于暴怒的边缘,“你宫里的下人怎么伺候的?!”
皇帝没发话,所以殿中的舞蹈没停,但几乎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他瞬间低血压的心情。臣子女眷们纷纷低头,舞女伶人们心下紧张,战战兢兢,连着跳错了好几个拍子。
面对着神情冷沉的皇帝,殷瑄却只是咳了一声,“和宫人们无关,昨晚儿臣做了个噩梦,今日醒来后便染了风寒,儿臣自己把了脉,并无大碍,父皇不必担心。”
皇帝的视线扫过他的脸,在众人都以为他会让五皇子回寝殿休息的时候,他忽然叹了口气,让井仁带他入座。
就坐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下首的第一个位置,也是皇子们坐席的最前面,按照礼制,那本是一国储君之位。
只是本朝皇帝登基后直到现在都未立太子,所以这个位置一直空悬,时间久了,倒也没那么惹眼了。
坐席上的大皇子看见病歪歪的五弟坐到了自己前面,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病秧子罢了,没几天寿数了,大皇子不好和他计较,想了想,反而还凑过去,摆起了一副关心弟弟的兄长模样。
“五弟,前段时间有人给我送了一株红参来,我差人送到你宫里,看你这小脸白的,好好补补。”
殷瑄虚弱地笑了笑:“多谢大哥。”
大皇子瞥见皇帝的目光时不时地投过来,心道自己这一出兄弟戏码演得正合时宜。
于是愈发关心地盯着殷瑄,端茶递水的活也干上了。
殷瑄见他来劲,就配合了他,没说什么。
只是落到旁人眼中,就是五皇子体贴,身在病中还要顾忌大哥的感受呢。
连不远处的燕微都看得皱起了眉。
这个大皇子,一直在他旁边上蹿下跳什么,没看到人家都没力气理会你了么?
看着看着,燕微被殷瑄那赏心悦目的举止所吸引,反正闲来无事,她索性盯着他慢慢瞧。
他喝水,低咳,侧过脸应付没眼色的大哥,又喝水,咳了咳,从袖口中拿起帕子擦拭唇角,然后夹菜,喝水……
嗯?
等等。
燕微眨了眨眼,定睛一看。
他手里攥着的那张帕子怎么这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