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佑京除了认识她的这两年,其实暗中早观察过她一些时日了,他还算了解她的思维模式,她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他料到宁鸢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定会为了自保告发宁皓城。
十八年前那起车祸,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有的只是目击证人,作为目击者之一的于颢已经离世,宁鸢是仅剩的一个目击者。
她是唯一可以再次推动这起案件的关键人物。
时佑京其实也在赌,他赌的是人性中的恶。
驾车抵达盘龙山上的民宿,他让田妞泡了一壶茶,先去后面的凉亭一边欣赏林间风景,一边悠闲品茶。
秦庄明带着季渊匆匆赶来,聿洋随后也来了。
四个人围坐石桌,聊着下一步的计划。
“宁皓城应该很快就会被警方抓捕,没了他的压制,宁鸢会重获自由,这时就要看你的了。”时佑京说着,目光定格在季渊脸上,“十八年前的肇事逃逸案,又是发生在临市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警方收到消息第一件事情一定是与当地警方联系,所以你最多还有一到两天的时间,让宁皓城把自己持有的股份转到你名下。”
季渊顿觉压力山大,“宁皓城虽然在培养我,但我刚坐上管理层的位置,他会不会把自己的股份给我,我心里有点没底。”
“他会给的,不过他不会全给,保险起见一半给你一半给宁舒。”
“那我手上的股份岂不是不够和宁鸢抗衡?”
时佑京笑着提醒一声:“宁舒那孩子哪都好,就是没脑子。”
此言一出,季渊瞬间明白了。
只要宁舒手里的股份给到他,那么他的股份就远高于宁鸢了,宁皓城已经将宁鸢赶出明远集团,宁鸢现在只有股份没有职位。
这种时候宴京集团的公关团队配合停止降低宁鸢借种骗婚一事的舆论热度,让舆论继续发酵,那么宁鸢就不可能得到明远在位那些老股东的支持,他却刚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拉拢’那些老股东。
“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明远的几个老股东或多或少都有些污点,有挪用公款的,有好色的,这些资料我会尽快派人送到你手里,你自己看着办吧。”
时佑京说完,端起杯子浅浅喝了口茶。
季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心中对这个男人是既佩服又欣赏。
时佑京完全不需要自己出面,仅仅是利用宁皓城自私、重男轻女的观念,以及宁鸢睚眦必报的小人之心,便主导了宁家父女的这场内斗。
其实说到底,他利用的是人性。
当然,时佑京的计划能进行得如此顺利,少不了他的加入,因为宁皓城对他的赞赏与器重,深深刺痛了宁鸢,使得宁鸢没有了安全感。
原本这个计划会在很久之后才能真正实行,可时于颢的死,推动了事情的进展。
很显然,宁鸢对时于颢的所作所为,彻底把时佑京惹毛了。
“京哥,我有一个问题。”
秦庄明插了句嘴。
时佑京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宁鸢重获自由,她第一件要干的事情恐怕就是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时佑京嗯了一声,“不慌,我有办法牵制她。”
“什么办法?”
“她若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应该会利用肚子里的孩子向我求助。”
秦庄明眉头皱起,“京哥,你这是兵行险招,又在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