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的举止,更有怪异的言行。
还有......怪异的称呼。
自林念出宫以来,所有人都喊她为乔念。
唯有陈念,在他们见的第一面,喊的是林念。
仅仅是一个称呼,就有着与众不同的感觉。
林念看不透那个人,这一次像是特地来为自己说话一样。
在所有人关注自己伤疤的时候,只有陈念是为自己盖上伤疤的人。
可是,连曾经最亲最爱的人都一个个抛弃自己,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会没目的地对自己这般好?
真心,太遥远了。
林念以前触手可及过的东西,现在都远得不可见。
除了祖母之外,真有人会真心对她吗?
她不愿去想,将思绪甩开。
只是不经意地触碰玄氅仍让人心烦意乱。
...
赵王府。
“王爷回来了。”
门口一只手拿着扫帚清扫积雪的独眼老头见到马车过来,发出嘹亮的呼喊。
王府门口簌簌踩踏在雪地落枝上的声音不停,很快就列阵了一排莫约三十人的队伍。
独眼老头满头花白,却是这群人中最为健全的。
这里人有的失去一只手臂,有的没了一条腿。
更甚者失去一臂一腿,撑着拐杖也要混到队列里去。
见此情形,陈念黑着脸道:“陈伯,我说了,这不是军营!”
独眼老头却是个死犟的人,大声喊道:“玄虎营的精神不能丢!”
他们一个个的,最年轻的只有二十岁,最老的有五十七。
没有一人反驳陈伯,身体虽残,然而其神情,却从不见颓废。
大陈玄虎营,一个让戎北草原胆寒的名字。
陈念前往边疆六年,这玄虎营便是他的班底。
但见玄虎出,不见群马还。
玄虎营生生咬死戎北十三万异族大军,以不要命的打法让骁勇善战的戎北骑兵都怕了。
是唯一一个敢以步兵战骑兵的军队。
这些人都是玄虎营老人,伤残之后便被安排回到京城赵王府养老。
只是他们时刻铭记自己身份,对陈念从来都是以士兵态度。
陈念走下马车,询问陈伯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刚从边疆回来,陈伯在这已经待了两年,想必遇到不少麻烦。
“麻烦?”陈伯笑了笑,“王爷说笑了,这偌大京城,谁敢找咱们麻烦?”
陈伯消瘦,可声音中气十足,他本是军队中陷阵之兵,若非一发流矢射中眼睛,以他的军功足以混得一个将军位置。
“王爷心情很好?”陈伯能够看出陈念的心情如何。
这也算是整个王府上下独有的一份本事了。
陈念想起自己这些年积攒的怨气终于有了宣泄口,不由嘴角上扬,“有个有趣的地方。”
“那真是太好了!”陈伯一脸高兴,“老头我一直觉得王爷过于老成,都没了年轻人的朝气了。”
“朝气可压不住十万戎北异族。”陈念随意说着,视线落在那一车送来的箱子。
自家老爹的速度还真快,说给就当天送来了。
与琉璃同来的,还有一辆贵气马车。
车上下来一人青年男子,相貌英俊,尤其是一双眼睛,温柔至极,仔细看,却可发现眼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暴虐。
林念的兄长是小侯爷,那陈念的兄长就是王爷。
晋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