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押注(1 / 2)

塞王,手握大权,所属封地为藩国,又接任边防重任。

    大陈境内,强军者,不出边塞其右。

    在战事时,这些塞王是皇帝最为依仗的剑盾,可战事平定,到了休养生息之时。

    塞王所控军权则成了一个巨大威胁。

    大陈开国之初,太祖皇帝分封塞王九人,坐镇九边。

    以宗室护卫大陈和平。

    随着数次削藩,九边塞王也逐渐落幕。

    现今大陈,文臣做大,各地动乱平息。

    原是最具威胁的戎北,也因为陈念六年鏖战而被打垮。

    十年之内,戎北难再起大规模之战。

    陈念有军功,又是皇帝亲儿子,本该受到信任才是。

    这也是勋贵被针对,陈念无动于衷的原因。

    “可惜储君之位空悬,而不巧,殿下手握军权,却又非储君人选。”

    丘太傅道出削藩缘由。

    手握重兵的皇子,若不是储君,岂能服气?

    以往都是兄弟削兄弟,少见有老子削儿子的。

    陈念眸色微沉,垂眸看见茶盏倒影,平静说道:“本王不记得与太傅交情这般好,可以冒着与皇帝交恶,也要提醒本王。”

    陈皇削藩之意固然意外,可丘太傅的态度更值得让人玩味。

说白了,削藩就是将塞王手上权力打乱重新分配。

    受益人中,最高的是皇帝,其次就是手底下那群大臣。

    作为文官影响力最大的人,自己被削,丘太傅才是最该高兴的人。

    知道要削藩,却几次明示暗示要将女儿嫁给自己。

    难不成有将女儿推向火坑的习惯?

    你又不是姓乔,哪来的那么贱骨头?

    丘太傅笑呵呵,像个没威胁的小老头一样,“我那女儿,与殿下相处之后,朝思暮想,为人父者,也该为女儿幸福而冒险。”

    这话,说出来,连个标点符号都是假的。

    丘灵鸢与陈念游湖那次,话都没说两句。

    还朝思暮想?

    倒不如说她喜欢长乐公主,这更实在一些。

    就丘太傅那个能把孙儿拉出来,挨打给陈念看的人,哪怕丘灵鸢真闹着非陈念不嫁,也不可能让他冒险。

    一定有其他的原因,女儿什么的,骗骗纯情少男还可以。

    茶盏中的水变温,陈念目光中充满探究之意,“本王喜欢和诚实的人说话。”

    言下之意是,你个老狐狸别演了,这里又没外人。

    许是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些过于离谱,丘太傅换了一种说法,“朝中群臣都想赌一赌从龙之功,老夫也想试一下。”

    他诚恳地看着陈念的眼睛,老眼昏花里迸出一道精光,“有些人,天生不适合当太子。”

“老夫只能选一个过得去的。”

    那些人里,估计包括晋王。

    矮个子里选个高的。

    陈念对自己的兄弟了解不多,但不至于不堪到这种地步。

    连当朝太傅都觉得带不动,那得比晋王还差。

    他微微拧眉,质疑之色显而易见。

    丘太傅却问心无愧的模样,呷了一口茶,一笑,“老夫忠君爱国,赵王殿下不必如此怀疑。”

    闻言,陈念撇了撇嘴,靠在椅背,随意地说,“本王就是好奇,老太傅一把年纪,还要赌上九族押注,赌瘾真大啊。”

    “谈不上九族,若真失败了,也就老夫一条残命罢了。”丘太傅呵呵笑着,“动丘府子嗣,老夫的那群学生不至于如此薄凉。”

    门生遍布天下,丘太傅有这个实力说话。

    真要诛九族,那些学生们也不答应。

    最终结局要么流放,要么就是在狱中老死。

    他也许诺陈念,“老夫不会明着帮殿下,不过暗地里,你我交流,也无妨。”

    无风险押宝的举动,让陈念鄙夷。

    说得好听,其实连出面都不想出面。

    陈念也无所谓,反正指望不上,他淡淡地说,“文臣押宝谁?”

    这个问题,丘太傅也干脆,都不藏着,“宁王。”

    大名鼎鼎的贤王,果然文臣押宝就正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