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林寒义的剑意很有建设性。

“可惜啊……”

宿慧尊一脸叹息：“我其实早就有了离开的打算，可现在你见到的只是我理智的一面。而我的理智，对身体仅仅只有一成的主导权。”

说着，他随手画了个愿，虚空中一个水镜缓缓展开，照射出宿慧的真身。

真身和现在的宿慧容貌穿着别无二致。

见林寒义一脸疑惑，他轻轻弹了一下。

画面中宿慧仿佛玻璃般寸寸碎裂，显出白骨真身。

身上披着的袈裟也变得虚幻，载沉载浮，如同流淌的记忆长河。

在那白色的骷髅头上，无数又黑又密的虫豸来回蠕动着。

而过空旷的眼窝，能看到骷髅头骨里，漂浮着一个纯黑色的大脑。

这就是宿慧走火入魔的真正原因：“宿慧之脑。”

林寒义用可怜的眼神看了一眼宿慧：“那现在怎么办，我看情况，你也支持不了太久了吧。”

宿慧叹了口气：“是啊，或许再有个三五百年，我的理智就会被疯狂消耗殆尽。到时候剑寰星就要面对一个完全疯掉的天仙。”

想想那个画面，林寒义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当初他只是六次升华，打试图炼化玄黄界本源的仙人就如同屠鸡杀狗一般。

剑寰星连个仙人都没有，就要面对一个彻底疯魔的天仙，那无异于灭顶之灾。

“你能来，我其实挺高兴的。”

宿慧笑着道：“因为你能帮我解决掉这所有的难题。”

林寒义一脸不可置信第指了指自己：“我吗？如果不是你过来，这记忆回廊我都不好闯出去，能帮到你什么？需要我去帮你传讯吗？”

“别天真了。”

宿慧摇头苦笑：“现在只有尊者才能解决掉这边的问题，可尊者大概率不会出手解决。”

林寒义聪明绝顶，一下子就明白了宿慧的为难之处。

“你是说，他们更有可能直接摘果子？”

“对！”

宿慧点了点头：“我毕竟也是离尊者只差一步之遥，将来等我彻底疯魔了，他们就有理由将我灭杀掉，然后夺走我对记忆道则所有的体悟和掌控。”

“到时候，直接就可以造就一个半步尊者。面对这种诱惑，没有任何人会不动心。”

自古财帛动人心啊，更何况是一个道则的权柄。

九极宇宙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极纪，也不过千数尊者，足见其可贵与艰难。

至于剑寰星的亿万生灵，谁会在意呢？

毕竟每个极纪过去，除了尊者能在神主的庇护下度过，其他的就连天仙都难以撑到世界重启。

既然迟早要死，倒不如为九极宇宙做点贡献。

这是一个很朴素的价值观。

就连林寒义碰到这种机会说不定也会观望一下。

果真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林寒义摇了摇头：“那你怎么说我能帮到你？”

宿慧吐出一个梵文，水镜中的景象发生了变化，挪到了虚空中的黑色空洞。

“这是我来时的路，在空洞的对面，是我的道场世界。作为一个天仙顶峰，半步尊者，我每次出来寻找机缘，自然会留下足够的后手。”

说着，水镜的画面再次变幻，这次是一个煌煌然闪着金光的洞府。

画面继续延伸，很快来到最高的佛塔顶端。

佛塔中，漂浮着一柄金黄色的灯盏。

灯盏上有梵文如水般不停地流淌着，一看就是很神圣的宝物。

宿慧指着灯盏道：“这是我的本命法宝万颅忆海神灯，你帮我取来，我自然可以从疯狂中恢复过来。”

原来是这样。

林寒义点点头：“没问题，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宿慧眼见说通了，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