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梦用力点头。

谭恩忠脸上带着一张虚伪的面具，对李建昆极尽客气，使他浑身不自在。

姑娘大了，两人有些年没这么亲昵过。

“小梦你回房去。”李建昆并不想这些事被妹妹知道。

李建昆点点头。

况且他知道这位老教授在北大和清华都待过。

“记得你山河哥说的话不？”

只要筹码足够，不能打的商量少之又少。

这就是现实。

“让你别提就别提！”他现在直线都走出来的状态，李建昆觉得跟他解释个道理，也是白费嘴皮子。

顿了顿后，他问：“李同志觉得呢？”

他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陈主任老脸一红，祭出最后的底牌：“是这样的李同志，今天中午谭副校长亲自做东，想请您吃个便饭，入席的还有您在北大的导师陈教授……”

对老人家而言其实是个两难。

“你要明白，钱不是什么万能物品，它顶多能带来物资上的富有，但一个真正优秀的人，他必然是精神层面富有的，这只有知识文化能够赋予。”

回到四合院，李建昆把他摁到床上休息，自己脑子也有点晕乎，回房睡午觉。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王山河没躺十分钟便爬起来，踉踉跄跄在小院里找到李云梦，拉着小姑娘的手，语重心长地唠起来，也吸引过来胡玉英等人。

“为了让你上个好高中，一下捐了两座图书馆，图书馆啊！那可不是随随便便盖两层水泥房的事，一座没个十来万搞不定，等于说你二哥为你上学的事，花了至少三十万，三十万呐！什么概念？

“你这孩子可要争气，好好念书，别让你二哥失望，将来也要报答你二哥，他未必指望你什么，但你做妹妹的哪怕挣了工资给他买包经济烟抽，他肯定也会高兴得不行……

他先把小妹扶坐起来，接着翻身爬起，表情认真严肃地说：“小梦，这件事并不值得骄傲。咱们老家的教育和首都是有很大差别的，你的成绩和北大附中里面的学生也有很大差距，而评判一个好学生最主要的因素就是成绩，你真的能把成绩搞上去，在北大附中名列前茅，那才是值得骄傲的事，而不是其他。

李建昆被安排坐在扛把子旁边，师徒二人小声搭着话，这顿饭他们是都不想吃，但各有各的为难。

“哦。”也很乖巧听话，陈主任心说：这么好个姑娘，换他说的算，没捐赠图书馆的事他也收了。

“是是，谭副校长在这件事上确实处理得不妥，他也意识到了，实不相瞒今天正是他派我们二人过来的，希望李同志您见个谅，再考虑一下我们学校吧，”陈主任说着，伸手指向屋檐下的李云梦，“这就是你妹妹吧，真是个好姑娘，我们学校是热烈欢迎啊。”

李建昆怔了怔后，猛一个激灵，暗道坏了事，问：“你山河哥跟你说了什么？”

“哎呀，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啦！”谭恩忠竖起大拇指，这个举动是由衷的，这年轻人终究是条龙，不简单。

他虽然绝口不提图书馆，但李建昆完全能揣测出是什么导致了现在的局面：无疑，北大附中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听说他找到清华附中，与对方谈妥，并承诺捐赠一座图书馆的事。

“二锅，你真好。”李云裳抬起白嫩小手，揽住他脖子，小脸在他胸口蹭啊蹭的。

“小梦啊，你是不知道你二哥有多疼你。

“这、这样吗？”谭恩忠瞠目结舌。

“捐图书馆的事回去别在小梦前面提。”忽然想起什么，李建昆交代道。

李建昆微微蹙眉，他不记得他留在燕园的信息上，有备注娘娘庙胡同的这座四合院的住址。

“不好意思陈主任，与别人谈妥的事，怎么好再变卦呢？”

而“一座图书馆”带来的现实利益，冲散了那位谭副校长的“不愿苟合”，变得格外愿意苟合。

“发什么神经？”李建昆问。

“说实话，这样把你弄进去，我是很惭愧的，我也绝对没有你山河哥说的那么神气，事实上一直在各种求人。

李建昆在睡梦中总觉得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后，才发现小妹凑在床头坐着，身体斜扑着，趴在他身上，粉嫩的小脸埋在他胸口。

他们找到了扛把子。

李建昆：“……”

这件事原本看，无论如何都要和一方闹得不愉快：图书馆捐赠给北大附中，建昆会失信于清华附中；若是不改约定捐给清华附中，建昆的导师会落面子。

陈主任先道了個歉，再将原委道来：

北大附中为了挽回局面，通过北大的门路，特地查阅了李建昆的留档资料。

李云梦听得似懂非懂，下意识点着脑瓜。

李建昆也明白青少年三观的竖立，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是一席话可以促成的，在小妹教育的问题上，仍然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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