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唤作程青林的男人，先做个嘘的手势，然后神情淡然地望向明志慧说：“阿慧，你搞不定的，你刚刚脸红我都看见了，何必勉强自己呢？让我来做吧，我分你两成。”

李建昆以为是服务员或林新甲他们，允许进来后，发现门外站着一男一女，男人西装笔挺，与他年龄相当，女孩很年轻，不会超过二十岁，身材却很丰腴，穿着一袭质地不错的U领白色短裙，很是撩人，相貌不输明志慧。

房门推开，明志慧回到房间，透过门缝可以看见青年男人的脸，对着李建昆露出善意笑容。

“美仙，林总呢？”路过季美仙的办公室门口，李建昆顿住脚询问。

李建昆又不好抽她，遂朝门口吼道：“明志慧你搞什么？！”

门外传来敲门声，打断了明志慧的话，她缓缓吐出口气，竟生起一股小感激。

吃饭时，明志慧抢过服务员的活儿，双手捧着一瓶波尔多，殷勤给四个男人倒酒，李建昆多次询问她正事，但都被她巧妙地回避掉，这让李建昆十分不满，所以这顿饭的意义在哪儿？

直到二千二O年代时，它仍然在这里，可以说它见证了特区从荒芜到繁华的时代变迁。

明志慧看见二人，脸色大变，从椅子上站起，伸手指向男人：“你伱、你真跑过来了，我的你也抢？！”

一只小手突然拉住他。

他原本对明志慧的印象蛮不错，现在，不太好。

明志慧现在也看出来，这个男人并不好涩，苦笑道：“可大部分男人都这样……”

后者并不打算理她，小手仍然抱在李建昆腰间。

又两个月后，经理认为时机成熟，开始收网，他通过各银行的人脉资源，亲自做东，约出更高级的银行经理，告诉他们有豪宅贷款业务给他们做，并从他们手中得到许多高净值客户的信息。

白衣女孩走进包厢，黑衣的明志慧走出包厢。

后来这位经理最终还是没能在公司做到很高的位置，其实天时地利他都有，能力也强，但是缺少人和。最终他离开了，去了家规模较小的地产公司。

这也导致他们小组业绩很高，但风评很差。

在她这个行业，有一种很凑效的招数，她自认条件还算不错，过去从未做过，现在她有些犹豫了，一是丰厚的利益驱使，二是眼前这人，她不讨厌。

这是个小妖精。

被朋友背刺，似乎对她打击不小，以至于有很多话想说，李建昆显然不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但她实在找不到别人了。

他们心静下来后，经理亲自下场来教了，让他们发动身边一切资源，与银行的人搭上关系，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各种介绍。吃饭唱歌的所有开支，经理也全给报销，只有一点要求：必须带上他。

李建昆说罢准备起身离席，其实原本未必不能谈谈，想找到那种快建好的、一套房没卖出去的小区，几乎不可能，但明志慧不按约定办事的态度，令他反感，白耽误他三天时间。

明志慧又低下头去，没有回话。

李建昆四人把皇冠车停在邮轮下方的码头上，沿着铺就红毯的舷梯登上“海上世界”。

“怎么回事？”

“阿珍，先出来。”直到门外的青年男人吩咐，白衣女孩斜睨向明志慧，轻哼一声，才摇曳着丰腴的身姿离开包间。

“说什么呢，别当着客户面乱说话，”男人向李建昆弯腰致意，又对身侧吩咐，“阿珍，你先招待下客户。”随后才对明志慧说，“你先出来一下。”

“如果、我是说如果，”明志慧低着头，鹅蛋脸上跃起酡红，“我……”

“咚咚咚！”

“开吉普出去越野了吧。”季美仙站起来回道，陡然挺起身，白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差点没崩掉。

夜幕下，蛇口的一侧海岸边，停泊着一艘灯光斑斓的邮轮，优雅的钢琴曲从上面飘荡而出，灯光下的船舷和甲板上人影闪动，热闹异常，与这时间黢黑静谧的蛇口工业区，形成鲜明对比。

但倘若迈出这一步，她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收住。

但一个月下来，没有任何收获，反而撞得头破血流，也被磨平一身棱角。

“安置新招聘的人才。”

事后明志慧才明白其中凶险：社会上似乎有种约定俗成的道理，当大晚上男人发出邀请送你，你同意后，等于默许可以一起去开房。

“先用餐吧，边吃边谈。”明志慧眼神闪躲，招呼服务员点餐。

“起开。”

李建昆盯着她脸问：“你多大？”

林新甲不在，李建昆可能联系不到明志慧，她的名片上只有港城号码，林新甲倒知道她在特区下榻的地方。

“这么跟你说吧，我不希望小区有外来户，因为不方便管理，等买下这个小区，说不定名字我都会改。你们如果搞不定，那就没什么好谈的。”

富贵兄弟略显不好意思，终究是东家懂他们。

李建昆不得不抱起她，把她扽在一旁，女孩浑没有一般这个年纪的姑娘的胆怯和羞涩，再次像块狗皮膏药样贴上来。

这是令明志慧很钦佩经理的地方，但这位经理也有不少黑暗手段，比如他曾不止一次暗示明志慧等女生，向客户“献祭”自己。

此后一个月，在经理的帮助下，小组六人共开了八单。

而当初在歌厅发酒疯强留下明志慧的同组男生，正是现在外面廊道上的程青林。

李建昆默默听完后，心里颇为感慨：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过年了同志们，祝大家新一年学业有成，财源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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