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干啥？”李建昆笑笑，没多解释。

李建昆一下醒悟过来，这是有点事啊。

瞎！

“批文！”

倒车的批文李建昆还是第一次见，另外在他眼里这玩意儿多少有点不同意义，它印证了这一段特殊的历史时期，因此多看了两眼。

陆母成功把他送进堂屋，才心满意足奔回厨房，锅里还有菜。她是极会精打细算的人，想着用一桌酒，办两件事，岂不美滋滋？

左右倒车在岛上已不是什么秘密事，有点能耐的人都在倒。今晚来的那位客人，既然能过来，应该不空手，身上带着批文。牛皮哄哄一辈子的丈夫，这次总算没令人失望。

“晚上有好菜，跟我家那口子他们喝两盅。”陆母一脸热忱。

陆母把饭菜安排好后，凑上饭桌，领着儿子各敬乔哥一杯，喝得是本地产的一种叫“山兰”的稻米酒。乔哥的脸色这才恢复正常，不过转瞬见母子俩也不落下李建昆，又有些不得劲。

冉姿说还不算晚，从小挎包里取出一张和陆母手上一毛一样的纸张，躬身呈到李建昆手边。

她正没想好怎么向对方开口，准备顺着这张批文往下说。

瞎！

“用多少金额，手写能算数？”陆宾惊诧，另三人同样瞪大眼睛，好似听到天方夜谭。

那批文有了，汽车销售公司的关系也不差，如果再搞到外汇，不等于齐活儿了？

堂屋里，陆父凑在客人旁边，一脸巴结相，抬手给他介绍道：“乔哥，这位是外面来的大老板，姓李。”

“是。”冉姿吐吐舌尖，再不多言。

饭菜逐渐上桌，作为寻常百姓家来说，这一桌也算相当丰盛，有两個狠菜：土鸡炖土豆、酱油烧五花肉。

我吃个der啊，有这号人在，胃口都倒了，李建昆拔腿想走，这次没有陆母拦，却被接收过陆母信号的陆宾给拦下，一边忙着招呼入座，又是倒酒，桌上已经有两个凉菜：花生米和拍黄瓜。

“李老板，搞这么大个批文，这是要干啥呀？”陆母咂舌问。

有茅台酒不拿给我喝……乔哥心头怒骂，但满是横肉的脸上，此时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谄媚地望着李建昆，嘴里连声说着道歉话。

认又不认识，这种饭李建昆哪喜欢吃？

一番婉拒吧，不顶用。

陆宾接过后，仔细打量：“空的？”

李建昆起身，招手示意她出门，来到小院里后，把刚到手的批文又递给她：“你记一下：十辆皇冠，三十八辆蓝鸟，两辆虎头奔，全部要最新款，黑色，豪华配置。汽车销售公司那边你们熟，随便找家挂一下，重点是中间商那边，你亲自去谈下，我要尽快到货，价格可以略高。”

“光荣啊，批文的事，不太好办呐。”

“诶？去哪儿呢？”

嚯！

陆母哪想到他这么痛快，眉眼笑弯：“听他们说进口一辆好卖的车，四五千外汇够了，一万？”

“可、你不是说没这么多外汇吗？”

“李总。”

要说在生意桌上酒确实是个好东西，乔哥几次想发飙，都被陆父用酒把火气转移走。酒过三巡，乔哥被陆父陪得尽兴，倒也不藏着掖着了，毕竟还要回家向老爹复命，从胸口兜里摸出一张纸块，拍在桌面上。

李建昆就挺无奈的。

两人的惊呼引起陆父和乔哥的好奇，遂搭话询问，得知是一张五十辆车的批文后，双双惊掉下巴。乔哥一张脸涨成猪肝色，他虽然能弄到两辆车的批文，但五十辆可就不是他能够染指的。

陆家父子表情和她如出一辙，乔哥则怔住，死死盯着李建昆。

“种类很多，比如外汇现金支票。”

陆家三口大喜，陆父闷完杯中酒后，忙不迭双手薅过，摊开看罢，表情更是狂喜。

“你吃屎过来的吗？”

这乔哥显然是带了批文的。

“这么晚过来？”

“我身上没这么多现金……”

“诶诶！”陆父跑得飞快。

“哼！”

“话是这么说，不过也要看谁写，你得在银行有外汇存款才行，像这样一本空白外汇现金支票，通常没有一千万外汇存款，在银行领都领不到。”对于这方面的问题冉姿自然专业。

左右在陆家住得还算舒坦，一点小事，能帮则帮。

陆母瞥一眼仍在自顾自吃饭的李建昆，灵机一动，把批文递过去：“李老板，你也看看。”

“……哎呀，怎么会不好办呢，您乔哥是什么人物？在海口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有您办不成的事？”好在陆父马屁拍得好，酒杯端得够勤。

“五十辆？！”

然而三人刚走到院里，被厨房中的陆母看见，抄着锅铲拦上来，也不知犯什么毛病，非要拉着李建昆晚上在她家吃饭，并且没提钱。

冉姿应下后，告退离开。

反而是对方，没有半点耻笑他。

少年的眼睛里，多出一抹深深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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