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慈由衷地说。

秦妄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没有嫉妒，没有贪婪，更没有惧怕，她只是感叹着，像是夸奖今天的天气可真蓝。

若硬要说有点特别的情绪，那就是，一种，可以算得上是“与有荣焉”的小得意？

秦妄想到她知道更亲密的接触可以从自己这得到更多灵气时，将自己压在床上亲时的场景，嘴角难压。

可不是“与有荣焉”，毕竟她也没少用。

“你觉得现在的世界有趣吗？”

很突然的，姜清慈问出这一句话来。

秦妄抬头看她，正对上一双澄澈明亮的杏眼，里面带着隐秘的期待。

在期待什么呢？

期待他说有趣，然后留下来？

还是，期待他说无趣，然后选择再次在这里长眠？

在此时此刻刚刚说话的氛围下，他认为是前者，因为她的“与有荣焉”，因为她曾亲口说过，这次，他的身后不再空无一人。

但能这么想吗？

刚刚幻境之中，她明明白白的看到一天两夜遮天蔽日招来的魂魄，现在仍然压制在这之下，且随时破开封印冲出。

那样的数量，八十年前，即便战乱，但算在盛期发展的玄门都无计可施，现在被打压又失去那么多术法绝学的玄门，能有多少招架之力？

她看过那样的场景之后，知道这下面恶鬼的数量如何之后，明白那些力量强大到他们几乎没有战胜的可能后，还能再坚定那句话不动摇吗？

他看着姜清慈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的眼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但姜清慈就那么看着他，坦荡清澈，看不出一丝他想寻或不想看的情绪。

“你觉得呢？”

他反问姜清慈。

“你生在这个世道，你觉得这个世界有趣吗？”

她生在这个世道，但出生三年，就遭遇因他而起的玄门浩劫，失去父母，见到人间炼狱。

她这二十三年的人生，几乎有二十年都在无妄山上度过，好不容易下山，又碰到二十年前的浩劫卷土重来。

她会觉得这世界有趣吗？

如果自己是她，答案必定是否定的。

如果她说了无趣，那……

秦妄的眼神暗了暗，那就让全部恶鬼冲破封印，让这个无趣的世界消失。

“我觉得是有趣的。”

姜清慈清冷的声音在他阴暗的心里响起，如清风吹动门前的风铃。

“父母、师父、修行、直播等等，各式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都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很有趣。”

姜清慈冲着他笑得明媚，“包括你，秦妄。因为你在，所以我更不舍得让这个世界毁灭。”

秦妄的心脏像是被猛敲了一下，怦然跳动。

“秦冠宏死前问我，对这个世界还满意吗，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他的吗？”

他盯着姜清慈的眼睛，仿佛要融入进去。

姜清慈配合的问着：“怎么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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