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雄点了时下流行的几个小炒菜,要了一壶酒。
这位寇判官也亏遇到了罗幼度,一直得他庇护,不然就他这脾性,在太平盛世还能勉强混出头。与乱世之中,能够活着就算是祖上烧高香了。
最后一并受罗幼度看中,一人入御营司,一人入开封府,各自闯出了一番前程。
大虞汴京比不上宋朝以天下养一城的繁华,但是大虞威扬四方,
寇湘说道:“迁都便好了!现在出城一探,来去路不长,得走大半日,有车马都快不了……”
心中感触,宋琪道:“戴罪之身,怕污了两位贤兄的前程。”
大多数人都重新认识商人存在的价值意义,如宋雄这种开明的,完全接受。
迁都洛阳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饭馆的生意极好,热闹非凡,大厅竟挤不出位子。
两人关系近乎决裂。
贪腐是无可避免的,可一旦贪腐的代价与利益不对等,就能相对减少贪腐的出现。
而宋雄掌控进奏院,负责报纸的宣发。既把控朝廷的喉舌,又掌握京漂学子扬名的渠道。
这就是大虞朝现在的百姓,天下之事,皆可为谈资。
宋雄说道:“我亦如是。”
盛世的景象已经显现,只是汴京已经承受不住如此盛况。
并非出了什么事故,就是纯粹的人流密集。
开封是汴京、汴梁的另外一个称呼。
宋雄也不点破,只是道:“华夏素来轻商,并未真正意识到十万胡商齐聚广州这背后巨大的利润。华夏自古以来皆以天朝上国自持,欢迎他国远来贸易,自身却鲜有大商走出去。陛下高瞻远瞩,他在南海采取了主动贸易的手段,将近海利润接收为己用。为此西方的胡商还闹过,说什么于民争利。让泉州刺史符昭信逐出了泉州……事情还传到了陛下耳中。陛下直接下令,让南海诸国不得与其通商,还命南海水军对方不在护航之内。整个南海,无敢不从。”
宋雄道:“陛下明察秋毫,即便知道,也不会在意。”
想着窦仪,宋琪叹道:“此生无颜面对窦相公,他日替愚弟致歉。”
宋雄不得已开了两处包间,一处自己与寇湘,一处给他们的随从护卫。
寇湘举杯叹服道:“听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他们两人关系并未闹僵,却也无可避免的少了往来。
两名小厮骑着骡子紧随其后。
却不想到离去之时,来送自己远行的,唯有他们二人。
寇湘这类思想顽固的,难免有那么点点不适应,但他们也承认商人确实能够带动经济,促进国家的强大。
寇湘、宋雄目送宋琪远去,两人与宋贻序说了一声,一并返回城里。
重农轻商是之前历朝历代的铁律。
宋雄能够通过接触各方官员面,了解大虞朝廷四方情况,其中自然包括经济。
可自己却亲手毁了这一切。
寇湘道:“问心无愧便是,怕什么污言?”
寇湘应道:“贞观、开元之盛,我等无从体会见证。然雍靖之盛就在我等眼前,有幸见之,不枉此生。”
进奏院除了保证,还有一个任务,接待南北进京述职的官员。
两人一个是他在汴京飘荡时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他在幽州求学时,最亲的同窗。
不过就算高薪,在汴京,宋雄一样买不起房。
两人沿着人流一直北行,行至一半,两人同时默契的转道往西,不继续北行了。
寇湘听得一怔,不明所以。
两人当初一并在汴京飘荡,相互鼓励,苦中作乐。
北边是进入朱雀门的必经之路,也是最近的道路,他们往西行,则是要沿着城中蔡河绕上一圈,多走五里路。
尤其是城门口的进出,行人熙来攘往,车水马龙。
宋雄微微摇头道:“寇兄高洁,看不上商人逐利,却不知这利润能让朝廷更加强大,让天下读书人有更好的读书环境,让百姓更加富足……”
迁都洛阳,自然不能将开封府一起搬走,重新授予大理寺因有的地位,削弱开封府的权势就是前兆。
宋雄笑道:“寇兄可知现在的泉州、广州是什么光景?”
“寇兄当知昔年黄巢在广州屠戮十万胡商之事。”
这天南地北的官员聚在一处,谈论他们本地事实。
寇湘道:“某并无此意。”
但他们宁愿多行五里路,亦不走北方朱雀门。
宋雄道:“毫不为过。”
江南的发展情况,宋雄虽不在其位,脑中却有一个大概印象。
宋琪听得声音,身体却是一僵,向出声之人望去,却见寇湘、宋雄并肩而来。
两人随意闲聊。
他有些纠结,其实不只是他,很多庙堂上的文人都陷入了纠结。
宋雄在庙堂的地位比不上寇湘,细节方面知道的不详细。
寇湘道:“详细情况某也不了解,不是年底,就是年后。”
宋雄笑道:“那得快些去洛阳看看,就现在朝廷的发展势头,要不了数载,洛阳必将超越昔年长安。得在这之前,住上自己的屋子。”
言语之间,对于大虞朝廷的未来,充满了向往与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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