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在此喧哗?”
这时,一个原本的与陈年住在同一个客栈的学子急步上前,回道:
“好教老师知晓,方才拜谢社伯之时,有一人立而不拜,引得众多学子不满。”
“此人...”
言语之间,将陈年与屈志泽三人在客栈的表现,添油加醋,说的一文不值。
皇甫昌明听闻,面色顿时严肃起来,开讲之日,出现如此无礼之人,此事不但关乎社伯,还关乎自身颜面,定然不能不管。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想直接将几人轰出去,便上前数步训斥道:
“谢礼酬神,自古有之,你为何不拜?”
见皇甫昌明开口训斥,周围之人顿时收住了声,幸灾乐祸的看着陈年。
那眼神之中,尽是嘲弄之意,仿佛在看一个哗众取宠之辈。
陈年看着面色严肃的皇甫昌明,别说入庙拜神,就算对着神像点个头,都算是违法律,他当然不可能拜。
不过这理由肯定是不可能与人说的,他盯着皇甫昌明的双眼,缓缓开口道:
“皇甫先生乃是一代大家,也是熟读圣贤之书,敢问先生。”
“不问苍生问鬼神,何也?”
此言一出,本来准备看笑话的一众学子顿时脸色大变。
没想此人竟然如此胆大,竟然敢当面责问皇甫先生,他就不怕得罪了先生,彻底绝了仕途吗?
那皇甫先生面色更是一变,他自三十岁便名满数州,五十岁后虽然说不得名满天下,但也是一代大家。
如今年近六十,无论走到何地,都被人以礼相待。
即便是夫子那般天纵之才,都不愿以师自居,何曾被一黄口小儿如此当面责问过。
“不问苍生...问鬼神?”
本来捏了一把汗的屈志泽与郁思平,口中喃喃,重复着陈年的这句话,眼中佩服之色溢于言表。
他们知道陈年是来吵架,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猛,一开场就在这社伯庙中,扔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这里可是社伯庙,重苍生就是轻鬼神,重鬼神则要抛弃苍生之说,皇甫先生的一时英明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皇甫昌明明显也看出了这点,他深深的看了陈年一眼,口中道:
“天行有常,鬼神非虚,人心敬畏,方得鬼神襄助。”
“如此,方能天下安宁。此乃苍生之幸。”
“何来不问苍生问鬼神之说?”
他此言刚出,陈年还未动作,就听到有人开口问道:
“先生既说天行有常,那敢问先生,何为天?”
这个问题,直接把皇甫昌明噎在当场,妖邪横生,鬼神祸世,天为何物自古以来都没有定论。
他虽然算的上一代大家,却又如何敢定义何为天?
可答不出何为天,他方才那番论调,就站不住脚。
皇甫昌明眉头一皱,侧目望去,想看看到底是谁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站出来问话的,正是站在陈年旁边的屈志泽。
看着皇甫昌明望来,他不闪不避的挺起胸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陈年在一旁看的清楚,一个身具有儒门正气的当代大家,却是满口的鬼神之言。
他倒是想看看,此言,是那夫子所教,还是皇甫昌明自悟。
这决定了他对那夫子的态度。
07br。07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