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目光柔和了几分,手指在她掌心轻轻一捏,似是玩笑道:皇后倒是比朕的御医还上心。
皇后低眉浅笑:臣妾只是不忍见陛下这般辛劳......况且,明日还有早朝,朝堂上还有内阁诸位大学士、六部官员分忧,陛下实在不必事事躬亲。
皇后稍稍靠近皇帝身侧,再道:陛下自登基以来勤勉十数年,如今有辽国公这般能臣坐镇边关,又有众臣辅佐朝政,朝野清明,四海升平,总该让陛下稍作休养才是。
她说着,伸手替庆帝理了理衣襟,动作轻缓又细致,仿佛眼前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帝王,更是她多年相守的夫君。
烛光映照下,她眸中的情意温柔似水。
庆帝注视着她,忽而轻声一叹:
朝中事务繁杂,朕若懈怠,恐天下生变。他顿了顿,又笑道,不过皇后说得对,朕若熬坏了身子,反倒不美。
走吧,陪朕歇歇。
他站起身,顺手披上玄色绣金龙的大氅,牵着皇后的手向外走去。
庆帝与皇后正欲离去,忽听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
“太上皇驾到——”
庆帝脚步一顿,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皇后也微微一怔,下意识握紧了他的手。
父皇?这个时辰
她低声喃喃,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与担忧。
庆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神色已恢复平静:无妨。
殿门之外,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随后,一位身着明黄便服的老者负手而入,面容威严,正是太上皇!
父皇?庆帝带着几分讶然,微微福身行礼,夜色已深,您怎么亲自来了?
太上皇的目光在帝后二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淡淡地嗯了一声:
怎么,孤连自己儿子的宫殿都不能来了?
皇后连忙施礼:臣妾参见父皇。
起来吧。
太上皇摆摆手,视线打量着殿内陈设,不经意间掠过案上堆积的奏折,嘴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
皇帝,听说今日封了个国公?十七岁的国公,倒是稀罕!
庆帝神色不变:辽东大捷,贾天戈功在社稷。封以国公之位,合情合理。
哈哈哈......太上皇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却带着几分难言的意味,好一个贾天戈!真是好手段啊!
他说着,竟径自走到御案前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皇帝啊......朕今日来,并非为了与你争执。
这句话一出,庆帝眉峰微动,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太上皇却没有理会他的神色,反而转头望向皇后:皇后,你先下去吧,孤有些话,想单独与皇帝说。
皇后迟疑地看向庆帝,见他微微点头,这才福身退下:父皇和陛下慢聊,臣妾告退。
殿门轻合,偌大的御书房内,只剩下父子二人。
烛火轻摇,映照出两张相似的威严面孔!
太上皇沉默良久,突然叹息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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