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撷芳园中,赵璟乾的脸色阴沉到吓人。
不只是一众太监和婢女,就连角落里的老龟,都紧紧地缩在壳中,不敢露头。
按理来说,近几日,简直可以称得上喜事连连。
不止南疆蛮族莫名其妙撤了兵,汴州也是失而复得。
他甚至什么都没做,便成了几百年来,第一位打下如此广袤疆土的燕帝
半座齐国!
这可是历代先祖,想都不敢想的丰功伟绩
如今,各地灾祸消除,外敌退散,按说,已是四海升平之象。
他却是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立下如此汗马功劳的,居然是一个早就应该死透之人
赵若曦!!!
我的好妹妹
你还真是送给哥哥,好大一份礼物啊!
砰!
赵璟乾一拳将身侧假山轰成碎渣。
虽说从未经受过系统的修炼,他却可以感受得到,自己如今耳聪目明,筋骨强健。
单论体魄,怕是已经不亚于寻常武者了。
可是如此却反倒更叫人担忧。
既然赵若曦还在外面活蹦乱跳,那自己所吞下的血丹,又算什么?
宁老先生不知去向,他很想把那个杀千刀的徐尽欢揪出来,当面问个清楚。
奈何对方自从在宫城门口大闹一场过后,便人间蒸发,再也不曾露面过。
御宵可还在对方手上呢!
以往,找人这种差事,自可交由明镜司办理。
如今,随着按插在明镜司中的暗子莫名其妙死得死,疯的疯。
就连这把本该只听命于自己一人的利刃,也渐渐有脱离掌控的趋势
虽说以赵若曦女子之身,想要凭借些许军功来动摇自己的地位,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他就是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朝着自己慢慢靠近。
“曹高,天师还没回来吗!”
“回陛下未曾”
岂有此理!
赵璟乾愤然转身,直奔园外禁军所在之处走去。
自从自己单方面定下婚约,处理完遂州灾情的乌瑶,居然也故意放缓了行程,一拖再拖!
庄津瑜是这样连这个大贤天师也是这样。
他堂堂燕国皇帝,九五至尊,是什么拿不出手的破烂货不成?
噌!
赵璟乾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一把抽出了禁军腰间佩剑,直奔玄龟而去!
这只老龟,将自己缩在壳中,已经许久不曾露头了。
似乎,一切都是从那第一缕龙气入体之后开始的
它在畏惧自己!
无视那位禁军惊慌失措的面孔,赵璟乾来到龟壳跟前,猛地一剑朝着正中那颗孔洞刺去!
铛——!
千钧一发之际,龟头飞速探出,死死咬住剑身。
它的眼中闪过一缕杀机,却故意作出惊慌失措之态。
赵璟乾冷笑一声,体内残存的龙气沿着剑身奔走开来。
殊不知,在对方眼中,自己的行径,犹如跳梁小丑一般可笑。
再等等
在那位公主进京之前,这狗皇帝还死不得!
“朕知道你听得懂。”
赵璟乾冠冕之上的玉旒晃来晃去,发出清脆之响。
“再过几日,庙宇建成,见不到乌瑶,朕便斩了你,来为金身开光!”
“来人呐!把这头老龟,给朕抬到麒云庙去!”
七八名禁军一拥而上。
龟壳当中,陡然迸出一股巨力,将众人悉数掀上了半空。
玄龟牙关紧咬,口中利剑当即崩成无数碎块!
欺龟太甚!
它刚准备继续发作,便见一道人影匆匆跑来:
“陛下,乌天师求见!”
玄龟口中嘎嘣作响,老神在在地咀嚼着碎裂的剑身,朝对面的男人翻了个白眼。
赵璟乾面色铁青,心中已然动了杀机。
有京都大阵在手,自己还奈何不得这只带壳的畜生?
想了想,还是大袖一挥道:“传!”
熟悉的银铃之声很快传来,稍稍抚平了他心中积攒许久的郁气。
香风袭来,他转过身,终于再次得见那位心心念念的人儿。
“乌瑶拜见陛下。”
“乌天师,你在躲朕?”
赵璟乾语气依旧冰冷。
乌瑶抬起头,双眼之中水波荡漾:
“陛下何出此言!”
“自那日一见之后,奴家没有一刻不在思念陛下
得知受陛下垂青,乌瑶更是恨不能第一时间飞奔回来!只可惜,分身乏术
沿途百姓多病多灾,妾身不忍见其受苦,这才一路医治,耽搁了时间.”
——
天空中下起绵绵细雨。
一位风尘仆仆的高挑男子,撑起油纸伞,在某间铺子跟前驻足。
掏出两颗铜板,递给老板:
“来一斤青橘。”
“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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