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异常激烈,惊动了更多的奴仆,也惊动了屋内一人……
最后,连着长宁公主与驸马爷还有一些看热闹的官员,也都纷纷赶来。
众人皆惊,不知是谁大喊一声,
“那不是高淮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
皇上御书房,堂下跪着长宁公主,驸马爷,还有高淮。
高淮是个四十多岁的太监,现任辽东税监,按律外派官员,未得招不得入京,而他却突然出现在文武百官面前,这明显就是抗旨了。
书房外,跪了众多官员,他们都纷纷参高淮一本,一,在辽东地区他横行不法,压榨百姓,令辽东百苦不堪言,二,他未招入京,抗旨不尊。
德庆帝生气的把一本本奏章扔到高淮脸上,高淮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与他同时沉默的还有长宁公主夫妇,德庆帝也是狠狠的他们一眼,
“高淮回京,为何不报?还藏于府内,真是气死联了。”
长宁公主偷瞟了一眼皇上,脸上挂着泪水,咬了咬唇大胆说道,
“皇兄,皇妹何尝不知犯了大错,可是皇妹与驸马成婚己十年有余,至今未得一子,梁嬷嬷虽按皇家规矩,但也太不近人情,皇妹与驸马见面还得偷偷摸摸,为此才对梁嬷嬷与高淮之事不作过问,只为讨好嬷嬷……皇妹宁愿不当这个公主,宁愿当个平民百姓……”
长宁公主抽泣着,尴尬,委屈,把一个大梁国公主的私生活情况完完整整的摆在了皇帝面前。
“你,你……”皇帝猛的站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你都在胡说些什么?”
长宁公主也是个倔脾气,不顾驸马一旁使劲的拉她衣袖,抑头说道,
“难道我说错了吗?皇兄可以去问问其她公主,是不是都这样,为了多见驸马一面,还得付上无数珍宝,否则,嬷嬷们告在太后那里,背上一个纵淫之名,害了驸马仕途不说,还要受皇家规矩责罚,这样的公主不当也罢。”
“放肆!”
德庆帝见着自己的皇妹越说越离谱,那有一点皇家规范,这边程林瞧着着急,急忙劝公主别在惹皇上生气,又一面代公主向皇上告罪。
这样两人都顺着杆平静了下来。
最后德庆帝让长宁夫妇回府反醒,这才又看向高淮。
程林朝高淮使了一个眼色,高淮立马狗腿的递上一个折子,
“皇上,这是今年辽东所收的税银细表,给皇上过目。”
德庆帝缓过气,接过折子,看着那上面的数字,脸色方霁,只听高淮又道,
“奴仆知道前几日皇上生辰,所以备了这份礼,准备亲自送给皇上,可是奴仆脚笨,晚了两日,奴仆与梁嬷嬷曾经对食,己有数年未见,所以才暂住在长宁公主府……奴仆不敢冒然进宫,想着过两日去找程公公,谁知今日被长公主撞见了。”
高淮假意哭了两滴泪出来,一边斜眼偷瞧皇帝。
德庆帝看着他说道,
“你先且下去,你私下回京联总得给大臣们一个交待,你是帮联的人,联也不会亏了你。”
“谢皇上。”高淮连磕几个头,退出了书房。
这边高淮一退,程林凑近德庆帝,
“皇上,这高淮?”
德庆帝有些为难的揉了揉眉,
“本打算把他留给检儿来处置,可奈他嫌命太长,太不知收敛,如今外面跪着众多大臣,逼得联不得不出手了。”
程林了然。十五年前德庆帝设立税监,矿监,其实都是为了三皇子,这些太监们代表皇上四处敛夺财物,是为三皇子以后登基时,国库得以充裕,这些太监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德庆帝怎能不知,他也痛恨,但是他不能处罚他们,他要留给三皇子来处置,如此以来,三皇子就是明君,得到百姓众臣的拥护……
德庆帝为了三皇子甘愿背负一身骂名。
正在德庆帝考虑如何处置此人时,有太监来报,太后来了。
自国本之争以来,两母子己是面和心不和,碍着礼节,德庆帝下阶相迎,
“母后这时怎么来了?”
皇太后六十来岁,一身华丽服饰,见惯了各种争斗,又处于高位之上,此时的她虽然并没有刻意摆出太后架子,那与生俱来的威严不容小视。
德庆帝扶着她在高位坐下,行了一礼。
皇太后笑了笑,其笑容都像含着刀子。
“皇上,外面的事哀家都听说了,不知皇上打算怎么做?”
德庆帝以为太后也是来逼他的,于是说道,
“高淮私自回京,儿臣应当按律处置。”
太后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高淮为了大梁做了不少,处置了一个高淮容易,但大梁的那些税监,矿监会怎么想?他们一心为了皇上,为了大梁也是费心费力,如此以来,岂不让他们寒心?”
德庆帝有些惊讶,不明白她的意思。
太后突然说道,
“前日听闻皇上要推行女子科举?”
“是有此事。”德庆帝越加疑惑起来,
太后又笑了,
“举办女子科举,设立女子学院虽然在本朝从没有过,不过前朝的确盛行,也出了不少有德有才的女子,哀家想了两日,倒是十分赞同。”
什么?德庆帝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直直的瞧着面前的太后,眼神闪过怀疑,闪过警惕。
太后脸上的笑容更加诡秘,
“哀家有个提议,皇上可以考虑一番。”
“母后直言。”
太后坐直的身子,一幅国母模样,
“储君不立,朝岗动摇,如今洛儿成婚,是应该立储了,何况洛儿,人才文才皆为上等,是皇家不可多得的子孙,皇上应下决心才对。”
德庆帝一窒,只听太后又道,
“若皇上立洛儿为储,哀家一定会如往常一样,一切都支持皇上,女子科举,哀家会派女官亲自举办,哀家会向各大臣表明态度,至于高淮,哀家也会向各大臣言明,是哀家请高淮入京,外面的那些老臣哀家会去一一说明。”
最后太后深深的看着他,
“皇上以为如何?”
德庆帝哑然……
“皇上可以考虑一下,外面的那些臣工,哀家也是十分讨厌的。”
太后说完,竟自个儿走出了书院,留下皇帝沉思良久。
夜晚,睿王府,议事厅。
睿王**齐聚一堂,有赵贯,沈士桢,福建总督杨将军,翰林院学士杜明,礼部的严琦,兵部江照风等人,文武皆在。
太后通过太监透出了消息,皇上己有松动,这边几人心情自是激动,相商着明日再联合一些中立大臣,上书逼立太子,并决定再来一次绝食请愿,请求严惩高淮等如类官员。
睿王脸上也挂着笑容,他看向沈士桢,说道,
“此番多亏沈大人的妙计,用高淮来逼迫父皇。”
众人这才知道,长公主发现高淮一事是由沈士桢设计,不由得对他十分佩服。
当然,这其中的细节,诸位定是不知,沈士桢只说,当时,他令人引长公主去了杂房,才有了今日一闹。
让高淮暴露于众臣面前,即使皇上有意偏袒,也不得不考虑,整个朝臣的情绪,并且,在高淮这件事上,连着福王**人也是极力要求处置的。
朝上对皇上偏爱太监早己有了意见,太监不仅有“批红”的权力,与内阁对抗,在司法方面,也大有取代于三司的迹象,因而,众朝臣是一直反对太监掌权。
于是睿王抓住了这一点,至于税监,矿监是否废除,也要等到他登上大位决定,或许,这正是皇上为他做了一份“嫁衣”。
这一场看似并不大的“争斗”,却是内阁与司礼监之间,大臣与皇上之间的一次较量。
众人相商到深夜才纷纷离去,沈士桢被留了下来。
两人似乎都有同一疑问。
皇上为何会突然推行女子科举?
若不知道宋怀安的身份,或许他们与众大臣一样并不会多想,只道是皇上一时兴起的突发奇想。但是,他们知道宋怀安,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
“难道父皇也知道了她的女子之身?再者,宋怀安为秦家小姐,如今秦家大仇己报,为何她还不脱身,而继续留于朝堂?”
睿王看向沈士桢,“她真是秦家小姐?”
沈士桢自是明白其中道理,但仍装着皱眉不解。
睿王起身站在窗下,望着天空的明白,
“明日,还须把这一情况告诉太后,如今宋怀安正在查妖书一案,昌州一事失败,父皇即将立本王为太子,不能让此事再有什么风波,虽然本王对她甚为好奇,但她若阻碍本王大计,本王也决不留她,再者,她与福王之间,暖味不明,这或许也是本王攻击福王的利器。”
沈士桢瞧着他的背影,始终未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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