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对峙的双方矗立雨幕中。
虚云回忆起往事。
对宫代容过往毫不客气加以讥讽之词。
李火元在一边听得暗暗咂舌。
他以前还以为炼化会是土生土长的原始教派。
没想到从什么通天神教分离出来的。
这瓜有点意思啊。
而此时的柳心阳眸光微颤,面对虚云的说法,冷哼道:“你的一面之词罢了。”
“好姑娘,好徒儿,我这番话真不真,以后你随我去黑鸾城走一遭不就清楚了?”虚云问。
“我宁死也不与魔头为伍。”柳心阳冷然道。
“唉,我之前在大诏寺开山收徒,不知道多少人磕破头想拜我门下,我心想,愿意拜我为师的肯定不是好人,就将他们全炼药了。如今真起了收徒之念,反而处处碰壁,真是造孽。”
虚云长叹,也不再试图说服这个倔强的少女,而是看向了立在宫代容身旁的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悠然发问:“你便是那全真门的杨语嫣?”
“虚云大师竟知道小女子的名讳?”
杨语嫣嫣然一笑,看上去并不吃惊。她哪怕与妖僧说话时也极有礼节,清泉漱玉般悦耳动听。
“我看得出,你与我是一样的人,若是给你时间,你也能走的极高极远。”虚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又叹道:“可惜……”
“可惜大师今日就要杀了我么?”杨语嫣好整以暇道。
“哈哈哈——杨语嫣姑娘果然是个妙人。”
虚云笑得更开心了,脸上的皱纹拧作鬼面,他又看向宫代容,指责道:“你这待客之道真是差极,哪有带着客人来送死的?”
这位少女模样的宫主韶颜稚齿,小巧玲珑,昂首挺胸之时,双眸静若古井,俨然有着渊渟岳峙的大师风采。
宫代容模样稚嫩,声音也稚嫩,细声细气中又透出一份挑剔与刻薄:
“你有两颗魔头,竟都不知死到临头,真是可笑至极。”
见娘亲这般自信,柳心阳感到无言的安心,然而,这颗稍稍安顿了些的心,又因虚云一句话重新悬起:
“宫代容,你若再多活一年,或许还有与我较量的资格,现在的你,气候实在太浅,入不了我眼。在我眼里,你女儿比你重要百倍。”
柳心阳一阵心悸,一般的修行者,都会刻意隐瞒岁寿,娘亲也算是高手,怎么会让这妖僧一眼瞧出根底来?这妖僧是在诈娘亲么?
宫代容的神色更冷。
她知道,这妖僧虽未发招,可较量已经开始,她不能被任何一句话影响心神,所有看似微妙的变化,都有可能在真正的交战中掀起滔天巨浪。
宫代容玄幽门老祖的后代,已太多年没有与真正的高手较量过了,倍感棘手之余,滚烫血珠在剑尖跳动的感觉在她心头复现,战意久违地燃烧起来,发出火焰的光芒。
她不再与这妖僧废话,往身后瞥了一眼,厉喝一声:
“结阵!!”
随她同来的修士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在接受到命令之后立刻排开阵形,各持法诀,一脸肃容。
唯有杨语嫣立在一旁,显得格格不入。
“杨语嫣仙子,今日你是我的贵客,不该让你身陷险地,若你此刻要走,我可护你周全离开,别人置喙不了半句。”宫代容认真道。
“杨语嫣无论去到哪儿,都是正道修士,大敌当前,吾辈修士岂有不战而退之理?”杨语嫣平静如故。
宫代容轻轻颔首,对这个晚辈添了几分赞赏。
虚云也不打搅她们布阵,他从容不迫地立着,对另一旁的柳心阳说:
“好姑娘,你定是觉得,你本门法门输给我,是你年纪太轻,修为太浅,我稍后将你亲人门人尽数挑落,将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法门破个一干二净,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