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人也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咱们是做生意的,客户有需求,咱们就得想办法满足不是吗。
“不瞒你说,我这儿还真有件稀罕物,一条纯毛毛毯,怎么样,够稀罕吧?”
陈海闻言一惊,这可不是装的,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到惊讶。
他曾经在部队师长的家里见过纯毛毛毯,那可是师长因功受赏得来的。
据说现在这种纯毛毛毯极为稀少,都是作为奖励品发放的,有钱都买不到。
“新的吗?”
“哥们儿,咱能别开玩笑吗?新的?说实话,我连新的长什么样儿都没见过呢。”
那倒也是,如果真是新的,陈海恐怕早就转身就走了,他可不敢沾手。
“多少钱愿意出手?”
那人沉默片刻,然后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十块?”陈海确实不懂行情,看着那根手指,他试探性地问了个价。
那人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心想这真是个外行啊。
“哥们儿,纯毛毛毯你只给十块?怎么想的?这样吧,我给你二十,你有多少我要多少怎么样?”
要不是两人都遮着脸,那人的口水恐怕都要喷到陈海脸了。
“一百。”
“那算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实话,这东西百货大楼都没得卖,确实是稀罕物,也没有固定的市场价。可一条二手毛毯卖一百,未免也太黑了些。陈海一听这价儿,转身就准备走人。
那人一看陈海的反应,顿时确定这戴眼镜的哥们儿肯定是第一次来鬼市。他赶紧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陈海。
“哎,哥们儿,别急着走啊。我漫天要价,你也可以就地还钱嘛。你说说看,你能接受多少?”
陈海有些犹豫,毛毯对他来说并不是必需品,买不买都无所谓。他之所以跟这人磨蹭这么久,纯粹是觉得既然来了,不买点东西似乎说不过去。但他也不愿意当冤大头。
“三十。”他报出了一个自己认为比较合理的价格。
“哥们儿,这可是纯毛的毛毯啊,你这价也太低了吧。”
有门儿!
陈海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紧接着又意识到,自己恐怕还是要当这个冤大头了。
果然不出所料,那人见他沉默不语又准备离开,再次拉住了他的胳膊。
“好了好了好了,成交成交。我也不赚你钱了,就当交个朋友吧。”
呸!三十块钱交朋友?老子这次可亏大了!半个月的工资就这么没了!
然而话已出口,自己报的价格卖家也同意了。这时候再反悔走人可就难看了。而且看这人的架势也不像是个好惹的。虽然陈海不怕事儿,哪怕来十个八个的他也不惧——毕竟咱手里有枪呢!但也不想无缘无故地惹麻烦。
于是他停下脚步没有再走。那人见状继续说道:“哥们儿你稍等片刻啊,我这就去取东西。不过在此之前嘛……你是不是得先让我瞅瞅钱啊?”
三十块钱在当时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足够一家五口一个月的开销了!那时候的贫困线才五块呢!
既然已经决定要买下这件东西呢陈海也就不再磨蹭了啊!他假装从口袋里掏出钱来让那人看了一眼——三张大黑十!
“行吧哥们儿!你等我两分钟啊!我马就回来!”
“好嘞!你快点儿啊!”
也不知道那人跑到哪儿转了一圈儿啊再回来的时候呢手已经提了个布袋子了啊!
陈海打开袋子用手电筒往里照了照看了看——跟他之前在师长家里见过的那条一模一样!
他又伸手摸了摸确定没错之后才把钱递给了那人:“哥们儿!我叫马三!经常在这片儿混!以后有什么需要的话在这里打听打听基本就能找到我了啊!”
“好嘞!有需要的话我会再来找你的啊!”
马三站在原地看着陈海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钱,然后顺手揣进了裤兜里……转身也走进了人群之中……
这次交易他赚了多少钱呢?三十!整整三十!
这条毛毯是他顺手牵羊得来的无本买卖!别说三十了着急了十块他都愿意出啊!
这玩意儿虽然看着是个好东西但是真正想买愿意买的人其实并不多……与其烂在自己手里还不如能赚多少是多少呢……
而陈海呢走进人群之后又继续逛了一圈儿……这次他碰到了一个刚过来准备卖鸡蛋的小贩……一共八个鸡蛋一个五分钱他二话没说全部买了下来……
嘴里都快淡出味儿来了啊!今天要搬家必须得想办法搞点什么好吃的慰劳一下自己才行啊!鸡蛋这东西就挺不错的啊!
出来一趟买了一条毛毯和几个鸡蛋,他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集市……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四点了,陈海先是端起办公桌的缸子喝了两口水,这才脱衣服准备床继续睡觉。
刚才买的毛毯还有鸡蛋,都已经被他收进仓库里了。
办公室的灯没关,专门接了一截的灯绳就在床尾绑着,躺床以后再关就可以。
走到床边刚坐到床,无意间看了下床头边地的包,这一看让他瞬间直了眼。
蹲到包跟前,再次确定了一下包拉链头的位置确实变了之后,这才打开包看了下里面。
他之所以能确定拉链头的位置有变化,是因为他包的拉链有问题。
把拉链头不拉到尽头或者第二个牙那个位置,包提到手稍微动两下,拉链就会自动滑开,所以他每次拉拉链的时候都会用点力,彻底拉到头。
如果轻轻拉的话,到第三个牙那里就会不动了。
当时部队给发这个包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点了,那会儿还找后勤想换一个,可因为后勤也没有多余的最后才作罢。
从此以后,这个拉链头必须拉到头才能卡住,也算是他的包一个比较隐晦的标记了。
而刚才他出去前才从包里取出来帽子和口罩,他记得清清的自己把拉链拉到头了,一个小时后拉链头的位置就发生了变化,这说明了什么?
陈海蹲在那里回头看去,仿佛想透过窗户看到门卫室那里一样。
肯定是他没跑了。
可他究竟想干什么?究竟是干什么的?
那么敏锐的直觉,白天自己多看了两眼就能感觉到,后来还特意走到他之前蹲的地方查看,现在晚又过来偷偷翻他的包,还有那天身的枪油味。
这一切都让这个瘸子浑身充满了神秘。
陈海起身拉灭办公室里的灯,然后摸黑坐到床,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会是特……吧?
当年那啥撤退的时候,可没少留这种人,就是幻想着有一天能反攻回来。
留下的人,有一部分慢慢的就融入了老百姓中,把自己的任务早就抛之脑后,全心全意的当一名普通百姓,过自己的小日子。
而还有一部分人一直在从事着峰留给自己的任务,而且时不时的还会通过收音机接受那边的信息,动不动搞个破坏什么的。
四九城作为首善之地,这种人肯定少不了,而且比起别的地方应该是多的多。
这个老郑不会就是这种人吧?
陈海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一世他是刑警,不是专业干这个的,对这行是十窍通了九窍。
只知道干这行的那些同僚们,破一个案子经常都是以年为单位计算的,有的案子从发现蛛丝马迹,到最后收网,这中间的时间都是好几年。
他们刑警破案可不行,一个命案如果拖这么长时间,再想破的话,那就得靠运气了。
看着有报道经常说抓到什么十几二十多年前的罪犯,那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不过眼巴前自己就有可能碰到一个这种人,想想还真有点兴奋呢。
而且他其实对父亲跟弟弟遭遇的那场意外,也充满了疑虑。
通报说的是修理厂的锅炉发生爆炸引起的意外。
没有当时看到现场他不予置评,但他还真就不相信锅炉的爆炸威力能有那么大。
因为他回来以后去发生锅炉爆炸的地方转着看了下,他觉得如果是锅炉的炉体发生意外爆炸,应该是无差别攻击才对,也就是说锅炉四周范围内都应该被破坏。
可现场的情况却更像是定向爆破,特意向南边大马路这边爆炸的。
因为锅炉房周围其他三个方向的破坏性并不强,虽然也有房屋倒塌以及人员受伤,但比起南边来说就有点不值一提,南边因为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据他打听来的都影响到二三百米开外了。
也就是因为这些,他不相信通报说的,他觉得这很有可能就是一起那些人搞的破坏,现场死伤的群众都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
可是他现在没有证据,而且想来边那样通报,也是为了稳定大局吧。
暗地里应该有人在调查这件事儿。
他虽然也想调查,但现在要人没人,更没看过原始现场,有心也无力。
至于加入这个部门,算了吧,他敬谢不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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