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g</b>辛波这最后一句话,就点在了我爸为何来黑城寺的根由上!
他,看穿了一切!
我更粗重的喘息,眼中血丝更多,更密集。
“你活的,很是失败。”
“这一生,你都在不停的逃离吧?”
“畏畏缩缩的逃,总想着下一次,下一次,总想着终有一日,你会卷土重来。”
“可每一次的逃,你都会失去一样东西,当你逃到最后,失去一切的时候,你已经不是你了,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在守护整个黑城寺!”
“你呢?孩子。”
“鼓足一次勇气,站在所有人的面前,你都做不到吗?”
“你不是消失,你是换了一种方式,依旧能目睹一切啊!”
辛波的神态很复杂,既有失望,又有鼓动,既有谴责,又有一丝丝怜悯!
“放你娘的屁!你不一样躲在黑城寺?谁家好人遇到事情就要横冲直撞,那是莽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龚声音更尖锐。
“爷!他在蛊惑你!你千万别中计!忍辱负重可不是苟且偷生!你唯一一次苟且偷生,就是秦崴子让你隐姓埋名,你没有做啊!”
老龚声嘶力竭。
一抹紫意,忽然在他的眼中弥漫!
那是极为弱小的紫!
是青鬼,到下一层次的转变!
如今我见过最凶,级别最高的鬼,无非就是二十八狱囚的魏有明,以及深潭底部,大坟中用葬影观山能瞧见的一具紫雾骷髅。
在这种关头,老龚居然突破了!?
我浑身都在发抖,颤栗到极点。
因为我清楚,老龚所说是对的,可辛波就错了吗?
两种人,都有两种人存在的意义。
老龚认为我可以最终掌握一切局面。
他口中的莽夫,实际上应该指的是不顾结果去送死的人。
而辛波口中所言,死非死,我放弃皮囊,让他占据,就可以化解所有的危险,所有的痛苦。
不光是黑城寺针对我们的,甚至……四规山的“痛苦”和“纷争”一样能够抹平?
就像是神霄所说,世界少了我并不会怎么样,他让我锦上添花。
如果……我后退一步,才是锦上添花呢?牺牲才会减少,甚至是终止呢?
我忽然觉得,眼底有一丝丝痒,似乎要出现什么东西……它要钻出我的眼镜!
而我思索的这期间,老龚眼中的紫宛若一条细小的鱼,不停的游荡,似乎要壮大起来。
辛波要更用力往下撕他脸上的经卷!
经卷上附着着的人皮,逐渐形成了一张麻木没有反应的脸,属于邬仲宽的脸!
老龚的脸,则回归了最初始的模样,这让我觉得有些陌生了。
因为最初的他,没有吃邬仲宽的时候,就是头发稀疏,满嘴黄牙,脸十分粗糙。
这么长一段时间,我在变化,老龚也变得体面。
可如今,他的一切,同样要被剥离出去!
随着经卷离开脸皮,被撕扯到鼻梁的位置,老龚眼中的紫意即将崩溃。
他哀嚎,他狂笑。
他痛苦自己将要面临的结果,却兴奋辛波的垂死挣扎一般!
“住手!”
我瞪大眼,强行压制住眼睛中的不适,探出手臂,抓住辛波的胳膊,制止他的行动!
辛波的眼神,变成分外期待,甚至这一瞬,他的眸子就宛若天上的星辰一般闪亮。
“放过老龚,放过所有人,你不可以动我身旁的任何人,不能让任何于我相关的人,成为明妃。”我哑声开口。
辛波脸上的笑容绽放开来,就宛若草原上的花儿一般,甚至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如你所愿。”简简单单四个字,却分外高深。
“爷!你糊涂啊!糊涂啊!”老龚傻眼了,他尖声咆哮。
我嘴角只剩下苦涩。
“若有其他办法,若,阿贡喇嘛真的是一个舍身为大局的人,我们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老龚,我们到绝境了,跟了我那么久,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魂飞魄散。”
“而即便你魂飞魄散了,也没有益处了,我改变不了更多。”
“大家都可以豁出去,大师兄也能在句曲山翻脸的时候站在我面前,为什么,我就不能应该在该站出来的时候,站在大家的身前呢?”
“你想要我的身体,我给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