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知道的,关于雪山族的风俗人情,花流霜肚里装得多得是。飞鸟却不愿意把功劳给阿妈,气龙摆尾一样说:“多学活用,总能不至于让别人骗。”
龙摆尾这下有点慌了,他本来就镇不住自家人,若是飞鸟乱捅,仗也别打了,卷包回去得了,于是便等逢术赶到跟前要飞鸟带飞孝回去的时候,把责任全塞给对方说:“他一定要去,还威胁我。嗨,我是拿他没有办法。”
“阿叔。这是我的战争,是你告诉我的,要要到一半的马,就要有一半的功劳。”飞鸟给出理由,转而又威胁,“你走了,我也是可以带飞孝追过河的!”
“可——”逢术还是不肯。
龙摆尾一步一步地动摇了,只好把语气压到飞鸟自己身上,直接跟逢术说话:“看来,你不得不把他的话作为求婚,只是你我还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是谁。这是大事,你是得带上他。嗨,不知道他父亲怎么想?!”
逢术就自己在飞鸟身边的日子来论,眼睛里只有一个龙琉姝,而把她对号入座,却也合适。他这就别有所指地问龙摆尾:“她,怕不是你做了主的人。”
龙摆尾以为他觉得自己的分量不够,做不到为人做主,想也不想就说:“那就让首领大人做主!只要这一仗能赢,以首领那样的英雄,会吝啬一个小小的女孩子?”
飞鸟觉得他们都有了让自己去的倾向,不敢吱声打扰,只当自己确有此事。飞孝惊来看他,却把他看得脸红。他一下一下推飞孝的脸去一边,可飞孝还是问了出来:“阿哥,你要小女孩干什么?他又不能打仗!”
飞鸟不回答,等背过人才得意洋洋地说:“你年纪还小,不知道的,她能替我阿妈,阿奶挤马奶,缝衣服。我有那么多的马了,以后还替你和逢术阿叔看马,马奶挤不完不就可惜了?”
※※※
送走他们后,龙摆尾见自己吩咐下的事情都在进行,就静下心来想想,把自己为了大事而许下承诺作一谋划。他走了一路,想一遍自己认得——或见过的本家少女,却不得不接二连三地摇头。
跟着他的两个汉子也一路走一路问龙摆尾那是谁家的孩子,又可笑又聪明,又贪婪又好色。龙摆尾告诉了他们,而后自言自语地评价说:“以他父亲的地位、家业和在爷眼里的分量,亲戚中还真没有高攀的婚姻。”
另两人还不太知情,只是念叨几家,说:“他再怎么说,那也不能和主人家的人比。”
龙摆尾知道,以这两人的地位和身份,不可能清楚他父亲的分量,也不可能说出有逆主家的事,就轻轻地摇头,不再说下去,轻敲着马儿走往营地的方向。走动中往前一望,他就看到几人向这里移动,当即大怒,问:“众家哪个男儿没有狩过猎,他们不会不知道规矩,到底谁胆子这么大?你们去看看。”
两个汉子不敢怠慢,加快马速,要赶上前去,可还没有超过龙摆尾,龙摆尾就抬手止住他们说:“不要去了。你们去了也没用。”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两个汉子倒知道龙摆尾最欣赏敢做敢为的人。
龙摆尾说:“一些主家的孩子,他们——娇惯坏了。不,还是得让他们回去。”
说完,他就带着两人往那儿走,走了不两步,身后的人就看到龙琉姝,立刻明白龙摆尾说他们去也没用的理由。
龙琉姝从萨满那儿知道是龙摆尾让他们聚起的,就带人去河边找龙摆尾,半路上追上了龙血。这时看去,只见他们的马随意地散在坡地上,几个人围着圈子,有蹲又坐。同时,有人看到龙摆尾,便告诉龙琉姝知道。
龙琉姝站起来就喊龙摆尾,问他是不是被两个小孩气疯了,要拿马尿去打仗。龙摆尾笑而应和,下马来到跟前时却看到几人的中间摆着的一囊水,一个竹筒,而龙血蹲着转圈,眼睛不离其左右,便奇怪地问:“这是什么?”
“马尿!”龙琉姝觉得龙摆尾没有神志不清,放心不少,只是说,“也不知道这家伙被阿鸟骗了,还是阿鸟也被人骗了。反正,营地里都乱了,都是你要牵马,要马尿惹的。”
龙摆尾只好承认说:“是呀。有两个小孩给咱们想了个办法,要让母马在上游撒尿,引下游的儿马子向上游移动。”
龙血一听就跳了起来叫:“一定是阿鸟。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说到这里,他追悔莫及,抓耳挠腮地可惜:“一半的马呀,要是我替他接接马尿,能分多少?”
龙琉姝不知道这是马儿发情的季节,也不知道尿是兽类气味保留最强烈的媒介,呻地一唏,气忽忽地说:“这样的主意也只有他想得出来。你听他的?他呢?看我揍不揍他,他就是爱财物爱的,胡思乱想。”
龙摆尾略一解释,说:“你认得他?他为了要一半的马,非要去敌人的营地诈降!”
龙琉姝睁大眼睛,欲言欲止了一阵,嚷道:“让他去死吧。我要去告诉倩儿阿姑,不行,你赶快把他找回来,他那么小,能去诈降吗?!要是他有事,我非找你算帐不可。”
龙摆尾嘴里叫着晚了,以没什么危险来安慰。说着,说着,他猛然记得阿鸟的婚姻,一下对号入座,紧张的汗水不由自主地浮到脸上,心底一个劲地问:“我怎么给爷交代。这一双女儿是他最心爱的宝贝啊!我怎么不问清楚是谁就,难怪,也难怪……到底是大人的主意还是他自个的?真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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