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看狗慢慢走来,放下一跟骨头,从袋子里摸了一个皮囊袋出来。他拔开塞子喝了一口,接着似乎怕别人不知道那是什么一样举着袋子喊:“水!还在温着的水。”
飞鸟接着伸出另一只还拿着骨头的手给接近中的狗招招。让众人愣在当场的是,那些狗都摇起尾巴。“怎么会这样?”无论是龙妙妙,龙青云兄弟,还是田夫子,还是狄南堂夫妇都和大伙一样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来!喝水!”飞鸟提着囊袋放到一只狗面前,那只狗闻了闻,腿一软趴了下来就对袋子口添。
“这!竟然是真的!”龙青云牛一样地叫了起来,让周围的人吓得够呛,只认为他受不了这样的事,发了狂。田夫子都连忙劝他说:“喂狗的小伎俩而已!”
飞孝的狗退成一圈防御,似乎已经在彻底失败的边缘挣扎,连他都知道自己再无赢的希望。飞鸟的狗也奇怪,不急于更猛烈进攻,有些狗还蹲在一边观战。
这时,栅栏内坐过来的风月站起来,扭头给田夫子说话。他刚才像一个毫不起眼的老人一样坐在那里,并没有让人注意,如今走到栅栏边,给田夫子和龙青云摆手变得很突然。龙青云只陷入惊诧的叫喊中,并没注意,只有近一点的田夫子,分开几个举着拳头声嘶呐喊的义愤观众过来。
风月的请求无任何作用,田夫子只是淡淡地笑,说:“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如何能假公证,即使是迎合大伙的意思也不行!”风月看着他,想把他心中的想法看透,可田先生立刻别过眼睛,只看着场地。
输赢时刻被拉长了。众人寄予厚望的狗也并未什么转机,原本胜的一方,更多的狗在观战!突然人群中有人暴喊:“这是奸诈的贼人玩的把戏,为的是倾吞我们的血汗钱!”很快,人群中附和声一片,混乱一片,接着呼声转高。顷刻过后,男人们挤扛着躁动,一截栅栏突然倒了,有人挤扛进了圈子。一个人群的角落里,两个遥隔着几个人的护脸的男人相视一看,一个把手弩对准向狄南堂,一个把手弩对准飞鸟。
眼看形势一发不可收拾,两边的狗突然停了,都对咆哮蜂拥来的人狂叫。
“我宣布!打和!打和!”飞鸟知道担心的后果还是来临,大声地喊,可惜声音很快被淹没到人群中。
狄南良和狄南齐带人不少,这会都怕飞鸟和飞孝有事,也不管身边狄南堂阻拦,只是用鞭子赶身边的人,想往栅栏里进。狄南堂和花流霜也心焦如焚,却又无能为力,只把孩子们丢上马车。近前的人群拥挤难挡,有被马踏的,有被人踩的,有挤倒在地的,哭声喊声连成一片。
狄南堂的马不容易惊,但还是怕踩中那些镇民,慌忙边后退边让自家的马车退后。一个杀手突然不见了狄南堂,看了同伴一眼,很快收起了黑棉筒罩住的东西。
“都停住!”龙青云大声吼叫也毫无用处,他接着正要让身边的武士一起喊,一声奔雷的巨音响起。
“停住!要命的停住!”余山汉仰天大吼,“否则格杀!”
众人都有些耳根轰鸣,一下子哑静不掩落针。而栅栏中的狗,叫声也一下弱了,有几只胆怯的,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尿出水来。
“龙大人不是在吗?为何不问问龙大人,狗仗打得怎么?!”狄南齐也翻然醒悟,暴喝着给众人说。
“龙大人!我把开春买牛的钱都买了这小子赢,谁知道竟有假?!”一个进了栅栏里,拉出刀的黑脸的大汉悲怒地说,“那是我弟弟用性命换来的钱!”说完,他一把撕开身上棉袍上的扣子,再拽出里衣,让众人看。
只是一下,那肌肤就在寒冷中起了疙瘩,但累累伤口却依然显眼。
“既然你知道!那为何还要来赌?!”龙青云大声责问,“愿赌者服输!你是不是防风镇的儿郎?!”
“人人都说弟弟的狗一定赢,我——”汉子捂着头蹲了下去,声音呜咽。
“输就输了,放心吧,一开春,我就让大伙个个有钱赚!”龙青云大笑不止,说,“我们关外的儿狼靠什么发家?血性!血汗!俘获!怕输的不是汉子,因为他!不敢——再去流血!输了不认输的也不是汉子,他说过的话不算,这不是我们人的样子!”
“恩!”黑脸汉子整了一下衣服,跪了下去。
“打和了!你的钱不少一分的!”在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飞鸟连忙四处摆手,宣布给众人听。男人们被龙青云说得热血澎湃,无人理他,有人还怒声说:“奸诈小子,连去拿骗来的钱的胆量都没有吗?”
“你他妈的说什么?你这点鸟钱!老子不看在眼里!”狄南良终于进了内围,大声地吼,“一个子也不少你们!卑贱的骨头,有胆子过来说!”
龙青云认出了他,叹了口气,他们小时侯在一起过,如何不知道对方的脾气怎样?!正要说话,几个汉子真的走过去。龙青云认得,都是自家人和自家附户,他吓了一跳,张口问旁边的人是怎么回事。
“你们干什么!”飞鸟腿脚发软,生怕一不小心就是流血,慌忙跑到前面说,“阿叔!二叔,和了,就是和了!”
“滚!”一个汉子扭了飞鸟推在一边。
“和个求!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刀子底下见真色也行?!”狄南齐看出他要动刀,立刻便说。
“不要!”龙琉姝也立刻跑来保证。几个男人愣了,说:“说,小姝儿小姐,这里没你的事!”
飞鸟快速用三寸不烂之舌给两边说话。外围的人也都不走,只是让妇孺退开,等着看事态怎么发展,龙青云让身边的人大声叫刚才的人回来。几个汉子怏怏回走,嘴里发泄着不满。
紧绷的形势又一次纾解,不少人把提着的心放回胸膛,等着龙青云宣布最终的结果。
飞鸟边拉着狄南良,又亲又暖地叫着二叔,给他揉胸口,说:“本来就不赢不输,和了!咱们家也不缺那个钱不是?这可是你说的呀,原数奉还,奉还!”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一枝弩箭射来。飞鸟听到拉响的风声,第一反应就是躲开。可只是想了一下而已。生怕身子移动伤了叔叔的他只是用力一推狄南良,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弩箭穿胸。惊惧的余山汉看得真切,用刀去挡,却只劈中了尾部。弩箭太快了,出于他的意料,他只偏了箭的方向而已。
箭头还是刺中了飞鸟,他只觉得背后一疼,便踉跄摔倒,离他远一点的狄南齐抖颤一下,肺腑鼓胀难受,大声远喝:“你们这群猪,卑鄙的小人!”随即,他向人群中看。那儿人头耸耸,一个接一个,根本看不到是谁。正着意间,一个慌张退走的人落入他在草原上锻造出来的眼睛里,他喝一声就向对面跑去。
可迎接他是马刀,几个敏感的龙家人只以为他冲着这些人冲来,回身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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