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南堂不吭声,站起来往外走。龙青云揉着脑门,卧到毡毯上,接着两手摊开。
一夜中,弯月带钩,斜幽轻挪,不出风响的夜风凉凉地从外面刮进帐篷,让龙青云更无法入眠。虽然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但也不愿意起床,昨天晚上,五镇的要人都聚集了,恐怕今日就要下战书,明日,后日就要决战,但他也只能这样来怠工了。
就在他颓到极点的时候,转机到来。几名军士呼啦一下掀开军帐的帘子,大声叫着龙将军。“难道五镇无法节制,狄南堂硬要架他去表明态度?”龙青云暗想,继续在炕上耍赖,装作未听到。
“王子殿下的使者到了,他们入了军门,正等你呢。”一个亲随说。
“什么?”龙青云一翻身,便爬了起来,心中虽然不知道命令是什么,但也想到田文骏和吴隆起等人会在里面使劲的。他大笑着穿衣服,把阴郁一扫而空。
使者又是李卫.狄南堂,一干军尉,五镇要人,各族首领都或站或坐,等着龙青云的到来。龙青云终于在一干人等待中到来,他嘴角微翘,故意去看狄南堂。
李卫见他来了,这就颁布上令,说狄南堂怠慢军心,错失良机,又统兵无方,关外经略将军龙已经虎口脱险,为人知人善用,德威无人能比,可将全军,统兵破敌。
龙青云谢过李卫,赶快让人招待。他得意地笑着,看狄南堂面无表情地去印离帐,大声说:“王子殿下只是下了你的指挥权,没让你走呀!”
狄南堂呻然苦笑,指着案几上放着的一封战书,说:“你派个人去送吧!”
龙青云坐到刚才狄南堂的位置,心中无半点意外的欢喜,也不管别人都唧唧喳喳地大说狄南堂的不是之处,更不管人家说他收受游牧人的礼,只是心中不舒服。他为什么不能帮自己呢?只要有他在,猛人,狗人,靖康,这又有什么畏惧的?
在一个草原首领的喷嚏中,龙青云一手拿起案几上战书。
接着,他指了一个人当众宣读。战书简白,正和他的心意.龙青云边听边满意地笑,突然听到有人哎呀一声。
“怎么了?”龙青云问。
那感冒的首领既高兴又有些害怕地说:“我突然出汗了,病了很多天,今天病要好!”
“那还等什么?快送!”龙青云大喜,算是明白这战书的分量。
就这一纸书,恐怕在靖康一丝文采都没有,但是它的震慑意义有过之而无不及。
读完了,战书又回到了龙青云手中.他看要去送信的武士要过来接,却又立刻摆手让他退,自个在上面半生不熟地勾抹,把朝廷等字眼都改头换面一空,接着又悉心看了几遍,拿出他龙青云的大名。
他仍不满意,挑个识字的亲随誊写一遍,这才又读。
“我——龙青云爷,承长生天的旨意来告诉你们是谁的民众,此地该尊拜阿谁!你等不敬,就是不敬长生天,今日我提一小部人马,区区数万之众来问问。草原人该有自己共同的主人,就像万物离不开太阳那样。你们归来,那太阳就普照到你们身上,化解你们的仇恨,保护你们的利益,让你们无战争,无杀戮,牛羊成群,马驼兴旺。
如是你们不愿意接受太阳,那么也只有用马刀说话,虽然这不是我龙爷希望的,可我也不得不做。不要在失去了牲畜,被踏毁了营地,三五十人抢到河水边争灌时,对着鱼虾唱自己的后悔。
以免怕你们说龙爷在欺负你们,我只用五万人先来问问,不动用数百万的精锐。
让长生天就此作证,我明日便在这阔野要个结果。
一战吧!”
龙青云读完看看大伙,见一干靖康军人在发呆,知道自己写的战书把朝廷撇去了,引得他们有些不明所以,便说:“怎么了?有错吗?不该这样给他们说吗?”
众人见他一付混人模样,也都没有话说的,何况书中的阿谁也没说到底是谁,没怎么大毛病可以挑。
军士拿着战书出去,龙青云立刻吩咐人上酒。酒上来了,他看就一点,立刻大为不满,慌忙摆手就多上。
“军中禁酒!即使是将官,也不能酩酊大醉。”一个重尉提醒说,“犒军的时候,方可不醉不休!”
“狄将军以前不也天天喝酒吗?”龙青云大不忿,说,“今个要执行的军令是,帐中的人不喝罪不行。”
五镇人都赞同,一干靖康军尉却面面相觑,都怪那重尉多嘴。军中少不得要招待使者,军议时找点消遣,众人小酌一,二。但要不喝醉不行那就是在蔑视军法了,若将来传扬出去,人人都要受惩处。
但将军有话说了,他们又怎敢不听从,这就个个埋头喝酒,打算混个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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