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心事的花流霜顿时被她逗笑,说:“你哥哥又骗你啦!”
“哥哥的病什么时候能好?!他送了琉姝姐姐一块很好看的小石头,我也想要一个。”飞田说,“飞雪也想要。”
“很快就会好的!”花流霜不愿意在小孩子面前谈论病情的凶险,接着问她,“你怎么知道你飞鸟哥哥送了别人石头?”
“妙妙姐姐说的,她说琉姝姐姐把石头当宝贝,她也学样把石头嵌到银子里带到耳朵上。”飞田说。
“噢!是吗?”花流霜又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难道你表哥也送你石头,让你装饰耳环?这么大看你要多重的银子,说不定把耳朵都给你坠掉。”
“他才不会那么好的!他是让我送给琉姝姐姐的。”飞田乐孜孜地表示这不是自己的难题,而是别人的难题。
花流霜一下停住了,用狐疑的目光盯住飞田看。她知道这可不是小事情,花落开也长得仪表堂堂,比着年纪小一圈的飞鸟更容易赢得少女芳心,而一旦扯出话题,即使飞鸟小,不懂得什么,那狄南良也容不下,即使他容得下,龙青云也容不下。这当然是有点杞人忧天,她心里担心倒不多,但就是不舒服,尤其想到蔡彩提到的过继,忍不住觉得那是鹊巢鸠占的味道。
“去!不,明个你把石头还回去,就说你琉姝姐姐不要,还要用你琉姝姐姐的话来告诉他,他再胡闹就割他的舌头!”花流霜安排说。
“为什么呀?”飞田问。
“不要问,你记住,不要乱说。”花流霜也不知道自己说的管不管用,但还是安排说。
是不是要劝狄南堂,等飞鸟好了,先把龙家小姐要过来,这样家中捆了两个龙家人,总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花流霜自己安慰自己说。她远远看丈夫出来送伯父走,心头又是一阵乱麻。
她站着等丈夫回来。好长一会,狄南堂这才回来,见到花流霜在看他,笑了笑。
花流霜问:“你心里是怎个想的?能给我说说吗?”
“你担心我,还是担心我们家?”狄南堂问。
“都不是,我总觉得——,总觉得他二叔有些反常!”花流霜说。
狄南堂率先进房子,花流霜知道他有话要给自己说,也赶快进去。
两人沉默了好久,狄南堂这才说:“你和儿子都是我的命,比我的命还重要!”
“要不要把琉姝娶进来?”花流霜问。
狄南堂笑笑,说:“现在没人能为难我们!”
“龙爷也不怪你负义?”花流霜问。
“会的!但他是个做大事的人,不会因为心中的小愤而去做错事。我担心的却是第四个人!”狄南堂胸有成竹地说。
花流霜见他有如修仙得道一样,虽然理解不透,但还是在心中嚼味。
“我嫂子母子怎么办?给他们点钱财,让他们在这里安个家吧,我们什么人也不带,一家五口回去。”花流霜说。
“为什么不带他们?放在这里你放心?”狄南堂愕然。
“不然,我还有更不放心的。”花流霜说。
两人密语很久,都是说些还家的话,接着忽听到飞鸟房中的琴声大作。
“他好了?怎么会这么快?”狄南堂差点没跳起来,但接着又失望地坐下,因为他已经听到琴音的流畅,不是飞鸟的断断续续。
风月老师略微带着哽咽的声音扬起,他在弹唱一首古老的曲子。
“马厌谷兮,士不厌糠籺;土被文绣兮,士无短褐。
彼其得志兮,不我虞;一朝失志兮,其何如。已焉哉,
嗟嗟乎鄙夫。”
“风月老师是奇人,他难道知道我儿子再无痊愈的一日了?”狄南堂尽管觉得那不像是丧音,但还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男儿终于也有弹泪的时候!
士子命运多是坎坷,真正沉浮随心的有几人!
花流霜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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