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声东击西诈中诈,半江碧流泪沾衣 12(2 / 2)

绚日春秋 鼎鼎当当响 2647 字 2024-04-27

飞鸟正问刘老实周屯的情况,不防他瞪鼻子上脸,一把拉住他的背,不怀好意地打断了问:“告诉他什么?”

祁连一跺脚,挥舞胳膊嚷:“他将心比心。对得起咱为他送命的弟兄不?”

刘老实连连躲避他无意挥舞的胳膊,说:“周团练使也是为博司长官着想。”

飞鸟不由分说拿了一支马鞭。刘老实不等他跟前就想抱头。不料,听得“嗖”的一声,竟是抽祁连的。他生怕殃及池鱼,连忙往后面退两步,摆着两只手嚷:“大人息怒。”

飞鸟狠狠地抽了祁连两鞭,冲他挤出一丝戾笑,轻轻地问:“我怒了么?!”他一摆两只胳膊,大笑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刘老实说什么也不敢相信他高兴。正手舞足蹈不知怎么好,看到李思广冲过来夺飞鸟的鞭子,嚷道:“你发哪门子脾气!”连忙说:“都怪小的。”

飞鸟转身便问他:“我发脾气了吗?”

李思广一边扯祁连,一边推出一只手,连连说:“是呀。你没拿着自己的人出气。”

飞鸟气急败坏地冲他吼:“你没看他那样。他冲进来,把纸摔到老谢脸上。老谢的脸也是脸。任他摔得吗?”

刘老实连忙说:“小人姓刘。姓刘。不碍得。”

飞鸟瞪眼盯得刘老实发毛,恶狠狠地问:“有你什么事吗?”

李思广呛笑一声,问:“没他什么事?他的脸没他什么事?”说罢,把祁连拉了出去。

飞鸟图个轻闲,拍了拍刘老实,说:“我咋看你跟我大哥不一条心呢?”他教导说:“你应该诉苦。说什么、什么不对。什么、什么不行……你怎么不说?你怎么不说呀!说都怪你。怪你什么?你说。快说。”

刘老实被他折磨出了一头汗,心说:我是奸细,我说啥。

你咋这么难缠呢。他只好回答说:“我也觉得该回县城。”

飞鸟几乎趴在他的脸上,问:“你劝我大哥了没有?”

刘老实连连点头,一想:他要是去问,岂不是戳穿了我的谎言。这又连连摇头。飞鸟看他先点头后摇头,明白地说:“你妹子还在我山寨里。你说。咱们是什么关系?你怎么就不为他想想呢。他周屯被人打下来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刘老实汗涔涔的,只觉得心底那点秘密全被戳破了,连声说:“在他耳朵边乱吹风的人都是他亲戚。我……”他为难万分,心想:你说的在理。周屯被攻破。对我也没太大的好处。可我总不能为了让他相信,告诉他,我是打入他周家军的奸细吧。

飞鸟松开刘老实,寻来纸笔,勾抹一番,递给他说:“你妹子说你以前做过错事。而今幡然悔改,将来一定会靠本事出人头地。我还没来得及为你说句好话。今见了。我信了,我让团练使重用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但有事,要把他给我保护好了。”

刘老实不是滋味。心里一个劲地嚷:“我怎么就投靠了大陈?我真他娘的混蛋。我那妹子却以为我上进,乐颠颠地到处跟人炫耀,我该怎么办好……”这一刻,他真想狠狠地给自己几巴掌,也真想坐到地上哭一场。

突然,张铁头闯了进来,大呼道:“不好了!出事了!”

飞鸟第一个想到夏景棠,几乎出了一身冷汗。他转过身问:“怎么了?”张铁头嚷道:“粮车半道被百姓围了。都是求爷爷叫奶奶地磕头,老林赶去前让我跟你说一声,怎么办吧?”飞鸟按了按刘老实。大步出去,黑着脸嚷:“鞭子是干什么用的?打呀!”

张铁头苦笑道:“祁连和李思广也刚刚赶去,说要分一点粮食给他们。”

飞鸟黑着脸说:“不给。一两也没有。”他大吼:“你立刻赶上他们,传我命令。用鞭子把那些人给我赶开。凡是赶不开的。就地正法。反了天了!真反了天了!”他想想,口说无凭。立刻把自己夺来的“天子剑”拿给张铁头,吩咐说:“切不可手软。”

张铁头觉得手里的剑有点烫手,烧手,烧心,连忙说:“你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狠过。今儿,这是怎么了?”

飞鸟喝道:“你去不去?”

张铁头争辩说:“饿急了。兔子还咬人呢。能怪他们吗?”

飞鸟一巴掌把他打了个转。恨恨地说:“怪我?!都来咬我?!让兔子们都来咬我吧。我非得把这股风给杀下去。”

张铁头猛地一低头。应了一声,大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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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铁头、刘老实走了一阵。

飞鸟便趴下润笔。执笔,一笔一划地写道:“连年征战,百姓穷弊。现在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陇上、陇下已有大饥的兆头,仓中稍微好一些。可再有兵戈之争,必饿殍千里,致使长生天震怒,福佑不至。切闻拓跋部老汗尝有吞吐天下之雄心,勉为奉劝之,此时图仓,得民而无以为匮,实乃累绊,不如不得。”他写了,惨笑一声,又撕去,撕了,却又想些,便回忆原话又写,而写了又撕……

不知什么时候,李思广怒气冲冲地进来,扬着胳膊怒喝:“博格!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禽兽!你疯了!你有火冲周行文发,怎么可以对百姓下此毒手?怎么可以?”

飞鸟两眼通红地看着他,惨声笑道:“他人死活,与我何干?”他咬了咬牙,唤到心腹,交给一封写好的书信,说:“到河对岸去。就说。我博格阿巴特送给老汗一封信,商量、商量曾阳的归属。倘若他敢隐瞒不报,我就让他的大军在曾阳城下灰飞烟灭。”

李思广点了点他,喝道:“你少来。我问你呢,你到底要杀多少百姓才肯罢手?”

飞鸟把头扭到一侧,冷漠地说:“派骑兵晓谕百姓:逃亡者斩立决。敢触青苗者斩立决。要是饿,吃死人和死马,那也都是肉!”他补充说:“外乡人若要活命。需即刻投归我博格。否则,到后天,乡里的百姓可以任以殴毙,食其肉以果腹。”

李思广被人掐住喉咙一样透不过气,他后退着,询问着,大叫着,问:“你疯了么?!你许人吃人肉,你不是魔鬼是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飞鸟猛地一挥衣袖,惨淡地说:“倘若民户自曾阳先溃,则处处皆溃,到时饿殍遍野,生灵涂炭,不是什么好事。我为天下人谋划,顾不得了。有些人说夏侯武律杀人百万,我就承担此恶名,救人一百万吧。”李思广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他喃喃地说:“什么‘何人能救得了曾阳的百姓,何人能拔万民于水火!’长生天不是告诉你了?真他娘的奇了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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