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问:“你这混人肌肉再硬,内脏比得过这块砖?”
乞亿多歹冷汗倒流,面红耳赤地说:“我认输了。”
正说着,一条中年大汉急急分开人群,奔到老人跟前说:“师傅。您老这么大年纪了,有事让徒弟效劳就是。”他用手指住乞亿多歹,捋开袖子大吼:“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老人拦住他说:“哎?师傅活动活动筋骨。”
乞亿多歹输得心服口服,也不管老人徒弟痛骂,只是不声不响地穿甲。突然,他听到自家弟兄小声告诉自己说:“主公回来啦。”心里一虚,转身往高德福身边跑。还没来得及站稳,飞鸟已经大声问他:“乞亿多歹,你跑什么?”
乞亿多歹顶着身条站住,不安地说:“比武比输咯。”
众弟兄原本要看乞亿多歹的笑话,不料对手太强,不禁涌出同仇敌忾之感,先后附和:“比武比输咯。”
和飞鸟一起来的还有行里的一个行副。
飞鸟为尽快出手马匹,许了他两成好处,核算下来可是一笔不小的酬劳。邋遢无赖相的行副来了就要替飞鸟撑腰,突然间看清对面站着的师徒,连忙收敛自己流露出来的横态,点头哈腰地叫了声:“行柜大哥。”继而,他埋怨飞鸟说:“你他娘管好自己的人!”
飞鸟笑道:“比武嘛。两边高兴的事。想必行柜也不是小气的人。”
他看看对面,一个中等身材、毫无奇特的大汉,一个年过花甲的老汉。丝毫不放在心上,世故地说:“不如指点在下一二?”
老人也不好说自己识破了乞亿多歹的黑手,慢慢地松展皱纹,挥手说:“这位小哥。你请。”
行柜大汉拦住师傅,说:“还是我来吧。”
老人按了按他,摇了摇头,把大拇指并到一起抱拳,说:“老夫乔钟山!”
飞鸟推拳道:“在下花阿鸟……”
周围的人一听这光头抱了如此大名,当即爆笑一团,害得飞鸟的弟兄吼了好一阵。
飞鸟慢慢地朝老人靠拢。笑道:“老人家身体好得很呀。”老人也笑了,说:“小哥莫不是少林门下?”飞鸟哪知什么少林。诚恳地说:“不过是学了军中粗浅的长拳。”说完,他摆了国手的姿态,豁然从上空按手而下,腿过中路,当胸踹去。
老人感觉他比刚才那人更有章法,反安心了许多。闪步卧身,待腿势已老,蹿向飞鸟当胸。飞鸟没见过这样的拳脚,侧身拧腰,后拳过头,前拳直出。这招又叫“轰牛势”,虽然刚猛,却很笨拙,配合前踢后撤,借势而发。倒也恰到好处。
老人知道破这一手需前引力道,趁隙而近时无以奈何,只好仰身飞踢。
飞鸟前臂被他踢中,身形却未被牵动,痛呼一声。拦腰顶膝,摆身下肘。
老人双手承接,抬腰,从背后弹出一腿。
顷刻间,飞鸟用肘砸中他的头,他用脚面磕上飞鸟的光头。
老人顾不得纠缠。抱头后退。飞鸟却恼自己的光头被打,猛追不舍。两人就像刮了一阵旋风一样一致倒卷十多步。老人这时才知道这人比刚才那人出手还无章法。全用简单直接地杀招攻自己必救。他知道刚刚打头一肘被对方留了气力,而自己急出来的那一脚自腰后踢出,根本没有太大的杀伤力,无形中已经败了,再不敢轻敌。
刹那间,他不在后退,再次仰身,以“铁板桥”的功夫倒地,待飞鸟收不住身势时突然出脚。
飞鸟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跃过去,而是侧身横肘,朝他身上砸压过来。
老人大吃一惊,一个驴打滚,翻身出去。
周围的人都被这般快速的打斗震惊,欢呼都忘了,再看两人各滚一团灰土爬起来,这才为已方叫好。老人这次起来,抢回先机,上身就是扫人耳目地侧踢。
飞鸟没有他躲闪的本事,只好用两只胳膊肘顶住。
这给了老人先机,老人时蹲时起,脚影如飞,就像是飞舞在飞鸟左右两边的蝴蝶。
飞鸟两只胳膊被他踢得酸痛,实在挺不下去了,突然记得老人的“铁板桥”功,就猛地仰天倒下。老人踢了个空,失神间奔跃过去。飞鸟倒翻回去乱踢两脚,感觉了踢中对方的腿,连忙借势回来,起身后踹。腿腿又相撞到一起。
飞鸟不敢再让老人得势,连忙照葫芦画瓢地拿老人的踢法,一路腾挪跌宕地进逼。
老人只道飞鸟擅长用拳,不料竟看到自己腿法的影子。他见飞鸟地腿法没能利用闪步、虚步起落,却靠奔势支撑,简单有效,连忙跳出圈外,问:“你跟谁学的腿法?”
飞鸟想了半天,说:“前辈腿法太好,我应付不住,急搬来的。”
老人想也是模仿自己,借此停手不过是为护住面子找借口。他气喘吁吁地说:“你天分极高,若得我指点,弹腿造诣当在我之上。”
飞鸟不愿意学他的破腿法,针锋相对地问:“这腿法虽然厉害,可能在战……”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逞以意气,连忙改口说:“可能帮我教习兵士?”
老人哈哈大笑,拱手说:“小将军何不随我来。”
飞鸟犹豫了片刻,说:“我还有两匹马要卖,迟些再登门造访。”
老人回首给徒弟说:“替我付只羊钱。”说完,上前挽了飞鸟的胳膊,说:“听说有家马商的马还没凑够,到时让我这位徒弟代劳就是,无须小将军操心。”飞鸟被老人的豪迈气概感染,抱起来到脚下要吃羊的阿狗,跟上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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