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鹿沆妖白此话说出口。

别说是湖畔边的鹿群全都愣住了。

就算是陈寻，内心也是前所未有的震撼。

因为在他看来，人们吃肉，虽然不是天经地义。

但也是自然法则中早已形成了的规律。

就算是在动物世界，也无时无刻不在上演弱肉强食事件。

曾经，陈寻见过周济公想要吃鸭子，竟然让鸭子开口说话跟他走的故事。

所以陈寻心里便会有着这样的一个想法，如果让夤沆自愿的话，他吃他们也不是不可以。

事实是站在人类的角度，这确实可以。

可站在鹿类妖兽的角度，尤其是鹿沆妖白作为老祖的角度，这不行！

所以当鹿沆妖白看到陈寻的内心色彩，对这样的一个想法坚定得甚至根本不可能撼动。

鹿沆妖白知道它不可能改变陈寻的心意，却又深知，在陈寻的内心色彩中。

有一种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色彩，却能改变整个鹿群的命运。

于是，鹿沆妖白说出这么一番话，它愿意被陈寻吃掉。

只为换得整个鹿群，有一个真正的庇护之所。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看着老祖跟陈寻做出了这样的约定。

整个鹿群都是目瞪口呆。

他们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老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内心深处却又非常清楚，老祖之所以选择这样做的用意。

当下，便有鹿站出身来，表示自己愿意被陈寻吃，只求他放过鹿老祖。

很快，除了一些稍小的鹿还处于懵懂中的状态外，湖畔边的鹿几乎全都站了出来。

所有的鹿，都开始为老祖求请。

甚至在这期间，就连似懂非懂的夤沆，也跟着开始向陈寻发出呦呦的鹿鸣。

带队的白鹿，更是抬起两个鹿前蹄，直接趴到了陈寻的身上。

要知道，它可是高阶的鹿类妖兽，体型可是比陈寻大得多，重量也不是一般的轻重。

要不是陈寻有着那么一点点练体的水准，仅带队白鹿的苦苦哀求，就够他受的了。

更有几个小小夤沆，也是壮大了胆子，跑到陈寻的脚边上，扒拉着他的裤腿。

以至于，陈寻无可奈何地望向湖中心的鹿沆妖白。

光是凭鹿之间的感情，他就好像什么都不用做，这些鹿就已经心甘情愿了。

不过就在这时。

突然一声鹿的鸣叫，响彻在星空下的湖畔。

虽然这头鹿说的并不是人话，但陈寻还是听懂了它的意思。

“如果真的是为了老祖好，那我们就绝对不能心甘情愿地被他这个人类吃掉。”

“绝对不行！”

陈寻转头，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便见说出这样一番话的鹿，正是驮他过来，有些记仇的雄鹿。

别看它现在光着个头，没有角，可在月光下的湖畔边，那是一个熠熠生辉，光彩照鹿。

经过它的提醒，所有鹿瞬间清醒了，是啊，只要不是心甘情愿被他这个人类吃掉。

那么，老祖其实就不用，也被这个人类吃掉了，这是多么简单的道理啊！

如果不是为了老祖，天底下有谁会心甘情愿被别人吃掉呢？

别说这人不是傻子，就算是一头鹿，也不憨啊！

哪怕带队的白鹿对陈寻有着那么一丁点的好感，它也不会这样做。

别说是带队的白鹿了，就算是这头有些记仇的雄鹿，此刻也是莫名觉得好笑。

“你们愿意被他这样的一个人类吃掉吗？”

有些记仇的雄鹿用非常大的声音询问附近的鹿。

得到的答案毋庸置疑。

没有鹿愿意成为别人的口粮。

成年的鹿如此，还未成年的小鹿，哪怕还不明事理。

可在大鹿详明事理后，他们也觉得这是一件完全不可思议的事情，有些匪夷所思。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原本紧张的心，也在这一刻全都放松了下来。

有些记仇的雄鹿更是还出声提醒带队的白鹿，让它从陈寻的身上下来。

只是，带队的白鹿，本来也确实是想从陈寻身上下来的。

但它忽然发现，陈寻正一脸笑容地看着它。

“你真的不会心甘情愿吗？”

陈寻轻声问道。

这一问，不知为何，所有鹿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们分明考虑清楚了，但陈寻的话仿佛拥有某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他们不得不慎重对待。

哪怕陈寻问的对象，其实只是带队的白鹿，可话语中的感染力，还是影响到了他们。

带队的白鹿不知为何，它本来是准备摇头，并从陈寻的身上离开的。

可是，当陈寻这么一问，它忽然就“哇啦啦”大哭出声。

“我这是怎么啦？为什么我会心甘情愿？”

呜呜呜，呦呦哟，哇啦啦~

哭着，哭着，带队的白鹿直接扑到了陈寻的怀里，用鹿蹄捶他胸口嚎啕道：

“求求你，不要吃老祖，救救鹿群吧！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绝不反悔！”

看着带队的白鹿突然这样，有些记仇的雄鹿还想亲自冲上去将它从陈寻身上拉下来。

但还没等它冲到一半，星空下的湖畔边，也有一些鹿受此感慨，开始发出声音。

虽说鹿鸣声各有不同，但他们也都是一个意思，那就是一个个都心甘情愿。

如果只有带队的白鹿一个如此表态，那还没什么。

可有不少鹿都这么表态。

这让有些记仇的雄鹿，一下子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事实是。

就在方才，陈寻通过对登峰造极的驯兽进行了加点，将其升至了返璞归真的水准。

而返璞归真的驯兽，正是真心换真情，以诚相待，赤诚如月，照亮此生...

越是最纯真、朴质的感情，就越能让妖兽们产生共鸣，灵智类尤甚。

而鹿类妖兽，恰恰又是拥有着较高的智慧，淳朴善良的类型。

陈寻也确实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助他们，并非弄虚作假。

不然的话，之前馋他们身子的心也不会这么坚定。

其实，有些记仇的雄鹿心里也非常清楚这一点。

只不过，它多少有些不愿意承认也就是了。

“完了，完蛋了，老祖要被吃掉了！”

毕竟，现在在有些记仇的雄鹿的心里，满脑子都在担心着这样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