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你是不想把我这个代理掌门放在眼里了。”
申屠宏宇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吓得方可心中一凛,不由自主的扑通一下就跪拜在了殿前,向着申屠宏宇五体投地,不敢直视。
此时此刻,方可心中更是不停盘算着。
“申屠长老此番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要看在独孤堰的面子上,趁此机会扶持我一把?
这种想法未免也太过荒谬了。
论修仙成道的潜力,在场的哪一个世家子弟不比我强,申屠宏宇即便是想标新立异,也不可能为此放弃诸位世家的供奉和资源,这无疑是在断步云宗的生路。
可如果不是这样,那他的目的又是为何?”
申屠宏宇见方可只是五体投地的匍匐在地上,良久都没回答自己,不由是眉头一皱,逼问道:
“怎么,是默认了吗?”
方可听到这话,全身上下不由是激灵了一下,忙是应道:
“弟子不敢!”
“那就回话。”
申屠宏宇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语气,却是如同万吨压力直接压在了方可的心口之上,让方可感到无比惶恐不安,额头之上竟是渗出豆大的汗珠来,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可在想明白申屠宏宇的目的之前,方可自觉又不能贸然回应申屠宏宇,否则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于是,方可的内心疯狂的盘算起来。
“如果不是要扶持我,那让我上前的目的,就是要让我成为同辈修士的众矢之的。
可这样做,对步云宗又能有什么好处。
而且,从一开始到现在,没有感觉到师父独孤堰要为自己求情的丝毫反应,似乎也是在默认申屠宏宇的做法,这又是为什么?”
申屠宏宇见方可依旧是沉默不语,不由是站了起来,虽是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但那一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威亚,已是让在场的其他筑基期弟子有些惧怕,不约而同的往后退走了两步。
就连杜承儒也是禁不住的全身微微颤抖了起来,只能全力捏住拳头,才堪堪保持住仪态。
而随着申屠宏宇走下殿台,每一步都让方可感觉到无比的压力正向自己袭来。
可眼下态势不明,方可心中再是惶恐,也知道自己要是轻易乱了分寸,等着自己的必定是死路一条。
因此,在想到万全之策前,申屠宏宇施加再多的压力,方可心中就一个念头,那就是即便咬碎了后槽牙都必须挺住。
“既然包括师父在内的人都不会替我求情,那就说明眼前的形势,再复杂,也只是我和申屠宏宇之间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我要面对的人,其实就是申屠宏宇,而不是同辈师兄。
况且此时申屠宏宇已经走下殿台,那位次可以带来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
所以,只要保持沉默,不主动回应申屠宏宇的要求,这场无妄之灾,应该可以有惊无险的躲过去。”
就在方可如此盘算之际,申屠宏宇已是踱步到了方可跟前,他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威压,已是压得方可整个人都快贴在地上。
而此时的申屠宏宇,正垂头俯视着方可,如同一尊上神在俯视蝼蚁一般。
整个殿堂在这一刻都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之中。
良久,申屠宏宇才是深吸了一口气,又一次问道方可:
“你就打算这一辈子装聋作哑,都不敢回应本长老的一句话吗?”
此时的方可终于是开了口,应道:
“长老之言,我岂敢不听。”
说着,方可便是缓缓抬起头来,仰视着申屠宏宇,道:
“现在,我不就在你跟前了么?”
此语一出,申屠宏宇仰天大笑,殿堂之上原本紧张的气氛也是瞬间烟消云散。
罢了,申屠宏宇便是脚尖轻轻一点,飞身回到了殿台之上,再次正襟危坐而下,对殿前的方可说道:
“此次比武大会规矩与往前有异,并非是各宗各派筑基修士悉数较量,而是指派宗门之内的后起之秀在一方幻景之中参与比拼。
因此,我等即便有心参与,也是无从插手。”
听到这话的方可不由是眉头一皱,感觉有些不妙,却也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来,只能继续听申屠宏宇说道:
“可参与比武的队伍要是没有一个带头之人,必是如同一盘散沙,在比武大会中势必会迅速被击败淘汰。
而且此次比武的场地,选择的是一个从上古遗迹之中偶然所得的法宝催生的幻景,幻景之中蕴藏着上古大能修士遗落的各种奇珍异宝,法术利器也是数不胜数。”
话术至此,殿上已经是有了纷纷议论,绝大多数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之态。
唯独方可眉头紧皱,脑子里也是不禁回想起自己与杜承儒在练习场上发生的事情来。
“申屠长老口中所说幻景,莫不是和李玉所生的幻景相似?
看样子从李玉那儿所得的秘术有用武之地了,得在议事结束之后,回翠谷山好生研究一番。”
一边盘算着,方可一边觉着这位次之争应该已经告一段落,便是转身往原本想去的地方走去。
可却是才走两步,就被师父独孤堰给喊住。
“方可,你走动什么?没听到执法长老在说正事么。”
听到这话是师父独孤堰口中所说,方可只好停了下来,转身向着申屠宏宇抱拳作揖,以示歉意。
申屠宏宇只是微微一摆手,继续说道:
“但往往有奇珍异宝之地,必然也会有重重危险。
因此,各宗各派要想从此次比武之中获得比其他宗门更多的宝物,依赖的便是你们这些才步入筑基期的后起之秀。
所谓是有劲往一处使,方可破百难。
所以,一个队伍必须要有一个领头人带领大家行事才能事半功倍。”
此话一出,杜承儒便是急不可耐的从冷禅身后跑了出来,径直来到申屠宏宇跟前,抱拳作揖,主动请缨道:
“弟子杜承儒愿主动承担此番重任!”
看着杜承儒的主动请缨,申屠宏宇并未表态,只是静静的看着杜承儒,良久之后才是说道:
“你有拳拳之心,乃是宗门之幸。可为何觉得此行,带头的不是你曾经的大师兄左丞,而得是你?”
听到这里,方可才是恍然反应过来,心中不由一惊,一边四下探查,一边暗自道:
“对!还有左丞。
可为何在这大殿之上没见到这人?他早就破格入门,不应该还没筑基成功。”
而此时的杜承儒也是被申屠宏宇此话问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一番之后,最终也只是硬着头皮,道:
“左丞师兄已是数月不见其人,其是死是活全然不知,此次比武大会如此重要,我等一行势必得找一个有实力担当且知根知底之人做头。
而在众位师兄弟中,当属我实力最甚,自然可以自荐之。”
听完杜承儒慷慨激昂的自荐,申屠宏宇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杜承儒,随后抬眼看向方可,对众人说道:
“此行,由方可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