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毕期忱擎刀战花豹 青锋剑神技破铁斧(1 / 1)

人间天色 临江仙仙仙 4177 字 2024-06-01

上回说到蒋海平与东方振林这两位战至破釜沉舟,一同拿出最强杀招,欲一决雌雄。

游龙横空冲下,森蚺举头相迎,二力相抵,迸出一阵强光,霎时间轰隆一颤,整个校场底部暴土扬尘,不见天日。

“我靠,弄这么大阵势,这帮新人……”那枪客在后摇头道。

候场的众人紧盯着场上的局势,都想要在烟尘散去之时立刻看到分晓。

陈雨晚转头问:“你猜谁赢了?”

林暮沉略思索道:“东方还有余量,如果能撑过……”

些许时分,依稀可见昏黑中一个身影竭力晃动着手中的长槊,仔细看那正是东方振林,只见他劈开烟幕,揭露出那方蒋海平倾倒的身影。

东方振林心中暗喜道:“老蒋,你差点就赢过我了,可惜呀!”

他松手把槊一放,聚全心全神之力,用最后的余量抽出一根老木尖棍,举在手中,对着蒋海平瞄了又瞄。

蒋海平单膝伏跪于地,艰难抬眼,看到了对面的标枪运动员。他伸手想要去够大刀,臂膀却如灌了水银般沉重。他抬腿想要快跑几步,却吃力到连腰都直不起来。

东方振林猛起一口炼气,使尽平生的气力振臂一掷。说时迟,那时快,那尖棍呼啸着脱手而出,凌空疾驰,直冲蒋海平面门。

他这最后的一击足足使了十二分力气,才刚借用了神力的蒋海平再也无力抵抗。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他身着的羽鳞甲化作一道白茫茫的献生屏障,化解这最后一击,至此胜负已分。

一场激烈斗争尘埃落定,众人的心也都落了下来,各自抚掌称道。

都看完了,沈世坤叹道:“真正的游龙刀法,不是现在的他能驾驭的,还是太勉强了。”

凌世震则不然,他只说:“有这个机会激发自己,比在战场上拼个死活强多了。”

果不出林暮沉所料,都是破釜沉舟,但一个严重透支、一个尚有余量,即使只剩下最后一招,也就足够决胜了。

花雨天拍手叫道:“惜败,惜败!”

蒋海平被仪兵搭下去,有太医治疗,羽鳞甲可保一次身死,但恐筋骨有损,还需诊治。

东方振林总算是赢下一城,一松劲坐倒下去,也是无力再起了。

他也被搭走去了旁边,好歹是过了二试,稳稳有个武科三甲,可以暂且安心调养。

“殿试二轮二场,天字三号对玄字四号,请备试!”

天字三号是毕期忱,玄字四号是那位拟兽法门的花豹,陈雨晚先前见过他与铁斧对垒时的剽悍之形,恐此战不利。

临上场,陈雨晚在毕期忱耳边说:“当心,这个不简单。”

毕期忱形色略显匆忙,只道一句:“我知道。”

说着他就快步下了看台,再看那边花豹也悠然晃晃臂膀,移步入场。

陈雨晚不由忧心,对花雨天说:“花,我曾亲眼见此人与铁斧战平,料想此等战力目前不是你我能及,这场恐怕悬了。”

花雨天说:“确实难,但我相信奇迹,还记得跟二班那次,他绝望一踢四,强行翻盘。”

杨齐天说:“说得对,我们只管全力以赴,机会难得,正好看看真正的强手是怎样战斗的。”

放下一干人等闲话不提,说回场上。毕期忱背后斜挂着一把环首刀,已然出了鞘,横在手中。只听典仪一声令下,众人本以为这是一场电光火石的激战,可那花豹却悠然踱起步子,毫无欲战之姿。

毕期忱也并未冒进,死盯着花豹照此般踱了十步有余。其果然有诈,一弓身猛然跃进数丈,瞬间来在眼前,一刀劈下。

毕期忱早有防备,环首直刀横在眉前,将花豹短厚的曲刃架住。略微僵持一刻,花豹却轻蔑一笑,收力又跃出数丈,其步伐极尽轻盈。这异端轻功果是寻常功法难以企及的。

花豹猛然撤力,毕期忱几乎失衡,正惊魂未定之时,花豹又飞身跃来。他赶忙举刀再搪,以为其欲故技重施,哪曾想这花豹却上步踏刀将身凌空一翻,旋即后手斜出数道爪风。

毕期忱见此劈风之势,忙将面门护住,可肩头臂膀却多处被这锋利的隔空爪袭划伤,淌下鲜血。

那花豹见血便兴奋起来,立马来了个故技重施,跃过来又是一记爪袭,

毕期忱浑身上下虽被多处割伤,却毫不后退,仍然紧握战刀,坚定上前。如此拼命只为趁花豹欲将落地之时,抓住一个战机。

毕期忱自觉想要扭转战局只有眼前这个机会,如此大开大合的破绽,明显是源自轻敌。

他运足真气,脚下生风,三步化作两步追上前去,前脚踏碎大地,猛然旋身拧腰带起后脚,甩动狂风之劲追其腹竭力踢去。

纵然满身鲜血淋漓,也要竭尽身心打出这全力一击。

花豹腹上吃了这一记猛攻,在此巨力冲击下面目扭曲,暗道:“常人绝无如此强力的踢击,看来也是个邪路子,小看了这毛头小子!”

在这一踢之下,他直飞出去数丈,这才就地一翻扭转身姿,以刀为爪,顿划土地,伏住身形,就如猫类落地那般稳捷。

正面中了这一击本该身负重伤,可见花豹只是一手捂着腹部,一口一口喘着大气,并无甚多支撑不住的迹象。

反观毕期忱这边浑身挂彩,血流不止,气息杂乱,再拖下去恐难以为继。

他想要补上决胜一击,可刚迈开两步就感大气横断,心口乱突,目上一黑,险些栽倒。

花豹抬眼观看,见状阴险一笑,得意道:“我的爪力已冲乱你体内真气,你还是太嫩啊,小子。”

说着他更将身伏在地,弓起腰背,活似一头野兽。

再细看他形貌也起了变化,肩背后生出了妖衣,手中碎骨弯刀变成了一对铁爪,正是起了野兽架势。

毕期忱见状咬紧牙关弹地起身,紧握战刀,重整架势,欲与之再战。

花豹大笑道:“不自量力!刚才你已不敌,如今我已开启拟兽法门,你拿什么应战?”

毕期忱擦去嘴角鲜血,道:“可不可敌,一试便知!”

“好后生,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花豹叫罢,挥身便杀将过来,比之前快了数度,携卷狂风瞬至眼前。毕期忱大喝一声,挥刀迎上,正面接下两爪,那花豹向侧前一闪,蹬地扭转,又二次里侧向斩来。

这两次换位便几近到了后方,毕期忱虽没看清,但凭直觉转身便砍。

这一刀猜得准,正顶上花豹的背袭。毕期忱这一记盲击是单手劈来,渐抵不住,将后手往刀背上一压,两人相持一二。

花豹将交叉的双爪奋力一划,将刀震开,再往上一扑,毕期忱塌身躺地,就势一滚将其躲过。还未等起身,就见花豹又挥爪打来,忙蹲地回击。

经他那爪力冲击,毕期忱却借势站了起来,连退三步,仍摆刀作势,却可见已是强弩之末了。

花豹咆哮一声,摆双臂过在近前,双爪以惊人之速打出数十击。打得毕期忱双臂震麻,身躯惶颤,已失神志。

花豹却不饶,猛力一爪打破架势,再一爪打碎羽鳞甲,在此之后又挥来一爪。

沐司命恩泽的羽鳞甲已然破碎,这一爪下去毕期忱性命攸关。众人见此险状,触目惊心,正千钧一发之时,只听一声震响。

花豹眼前一道金光闪过,不知铁爪被何物卡住,再定睛一看却见前方斜下一杆金光大戟,珠光宝气,凌厉非常,正护在毕期忱身前。

花豹抬眼看,那人身材高大,气宇轩昂,身着金银赤三色明光大铠,上有圣纹图样,头顶龙头盔冠,正是十二生肖之辰龙校尉。

正打量间他又忽感肩上一沉,似是背后有人以厚重之力将其牢牢压住。此人沉声道:“胜负已分,莫要多事!”

说罢他捏住花豹肩膀,往后一扔,花豹就如同孩童般被甩向后去。

他受身落地,再看那人同样一身金银赤三色重铠,头戴虎口血盆盔,原是威风八面寅虎校尉。

花豹冷笑一声,收了拟兽法相,变回原本模样,起身自行下场。

那边毕期忱兵器撒手,栽倒下去,由医者将其抬走。

看台上,雪岭门主上前问道:“少当家,你看这年轻一代的风采比当年如何?”

青锋头戴着斗笠,脸上蒙着遮布,闻之却不为所动,只道:“我不是什么少当家。”

门主摇头笑道:“好,好,青——锋,对吧?那你觉得这一代如何呀?”

青锋说:“心浮气傲,不专修习,难为称道。”

“若此,少当家为何与那人交好?”雪岭门主说着将目光转向那边焦急的陈雨晚。

“我说过我不是,”斗笠下青锋转头过去,道,“他,似一故人。”

雪岭门主闻之若有所思,伸手拨弄薄纱下的发丝。

正此间,那边又发了话:“下一场,地字五号对玄字三号,备试!”

“哎哟,好像到你了。”门主说着幸灾乐祸地看向青锋。

青锋无言,转身直奔向下的楼梯。

门主耸耸肩,默默来到栏杆前,静待好戏。

毕期忱医治无忧,同学众人稍稍放心。陈雨晚转回来看,竟是青锋要登场对战铁斧,不由有些期待,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不需与这两位成为对手了。

那铁斧如半截黑塔一般的身躯,实在难以不引人注目,而这位神秘的青锋却能使拒人千里的雪岭门主主动攀谈,也一时成为了众多男侠客眼红的对象。

铁斧见了青锋倒是高兴得像要咬人,大笑道:“小子,上次算你走运逃过一劫。你我也算有缘,我痛痛快快送你上路!”

斗笠下的青锋不知是何表情,但他的声音仍如是冰冷,不嗔不怒道:“你算什么东西。”

铁斧大怒道:“你说什么!”

正巧上头一声令下,铁斧挥起巨斧直冲而来,几乎一瞬就到了近前。

这铁斧虽说身形巨大,却毫无迟笨之态,浑身肌肉有着极强的爆发力,已经超越了普通轻功的速度。

这一猛冲声势极其浩大,带起半场沙尘,直接淹没了青锋。

看台上不见情势,只闻一声重砸之响,众人皆以为其得手,唯有门主与天师在闲谈。

“天师,您觉得他与当年的神剑几分相似?”

“贫道未曾亲眼见过神剑掌门出手,但据前次一战的风采来看,此人确实已跻身当世前列。”

“那您看他的对手有几成胜算?”

“在贫道看来——两成。”

这段对话被一旁的媒体朋友听到了,那人插话说:“道长高论不敢苟同,铁斧如今天下排行三十三,又是铁血门派来应试的悍将。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剑客,真不知道如何赢他!”

雪岭门主斥道:“你这小厮懂些什么,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那管摄像的却张口回击:“嘿嘿,这里又不是你的雪岭,没人怕你!小心我在网上揭发你一个满口脏话耍大牌!”

门主不再理会,天师也摇摇头,继续看回战局。

一斧下去却仅有锤击地面的反馈,没有砸碎骨肉的触感。铁斧自觉这一击并未击中,但他不过轻蔑一笑,心想:“这小子还算机敏,换作常人早被我一斧砸死,有些趣味!”

铁斧本以为会遭受反击,便故意卖着破绽,哪知对手根本就无动于衷。待到烟尘散去,青锋正站在他斧前三尺静立。

铁斧心头火起,抡起巨斧大力一卷,集浑身之力扭身再砸。

青锋先一侧身,再连退三步,正好又立在斧前。

铁斧抬头见其不动不摇,脑海中不由浮想那斗笠之下是无限嘲讽的面容。正是业火冲心,不管不顾将斧往前推去,欲将青锋彻底碾碎。

青锋轻舒手臂,剑先行至左下,再一斜扬,便磕开了几十斤的大斧。这轻微一碰力道竟极大,整个斧向后崩去,铁斧心中一惊,左手拽住斧柄,腾出右手就去逮青锋。

青锋不知是反应不及还是如何,竟被一把擒住,以压山法狠狠往地下摔去。

不比寻常的摔砸,铁斧此技法又在其身上加了几百斤的分量,后果何其严重可想而知。

青锋在遭受重创前以超出常理的身法调整了姿势,竟以水鸟旋波之势立回到地上。再一振气势,驱散几百斤的负压。

铁斧一改刚才的杀意与激进,直起身躯巍然而立,开口问道:“小子,能破我这几招可不容易,你究竟是什么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吾名青锋。”

“江湖中却无你这一号人,为何诓骗于我等!”

“从前未有,今日起便有了。”

“好大的口气,出招吧!”

铁斧话音才落,青锋已直直一剑斩来,剑锋之快竟致天光为之一暗。

铁斧大惊,忙抬斧柄来拦,才勉强接住一剑,哪知其力却如有千斤,惊惶之下侧身拐以泄力。

纵使对手避与交锋,他剑锋也无半点动摇,顺势往前便走。

铁斧虽受挫也不肯多让,抡开臂膀甩斧便兜。青锋也已转身,不管上头斧来,埋身往前便钻,眼看近了身。

铁斧眼见着将要剑刺哽嗓咽喉,收斧已来不及,情急之下跌足往后便跃,将斧带回播搏求一线生机。

斧头触地,以撼地之法震起涛涛大波。哪曾想青锋移身在上,将气浪一剑破开,连同铁斧的肩甲一并割裂。

若不是方寸矮了矮身,恐怕已经少了一条臂膀。铁斧暗暗后怕,如今天下也少有此等剑侠,眼前这后生已然超出他太多了。

既已无胜算,投降也绝非英雄所为。铁斧索性破斧沉舟,往后奔走三步拖斧而行,尽平生之力回身一击,纵使阵已输尽,也不能在气势上败了。

看台上众人聚精会神地看着这场真正强手的死斗,同为剑客的无不拍案叫绝,外行也都看得瞠目结舌。

再看青锋剑行皓瀚如日,身法诡黠如月。斧来时若遁入幽冥,原来不过是微微一拧身。剑挥时若寸断光阴,原来不过是手臂轻轻一动。

那一斧连同余波都被其轻描淡写避开,铁斧茫然抬头看向飞在空中的那人。时光似缓滞了一般,只见青锋严正的剑姿现以不可抵挡的气势,青绿色的寒光凝聚在整个剑锋,周遭的一切都愈来愈暗,直至整个尘世都黯然失色。

在场的所有人都见证了这鬼神般的奇技,也只能自叹不如,包括一众大内高手,包括雪岭门主。

同为试生中那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秀士却不为所动,以至其旁的都认为此人不太聪明。

眼看这天人泣夜鬼哭的一剑即将斩来,铁斧此时却再一次来了精神,发动全身之浩气结成一道墙,强行抵下这一斩,但斧柄赫然劈开两断,斧头轰然坠落在旁。

铁斧刚刚回身,青锋早已蓄势待发,一缕剑气由打剑尖径直冲来。他平生未见过如此威力的剑气,但转念一想剑气都能练就这等地步,方才惊天动地的斩击也就并不奇怪了。正想着,身前仅剩的半截斧柄又被冲断,这猛烈的冲击到了身上,羽鳞甲顷刻化为乌有,人向后飞出数丈。

铁斧口吐鲜血,腹上也破开一个血洞。数名太医使用神药就地止血并包扎,这才由仪兵抬走。

抬经青锋身前时,铁斧问:“这是什么剑法?”

青锋却不答,只道:“能接下我五成力已属不易。”

铁斧仰天长叹,倒头昏睡过去,被一众仪兵奋力抬下了场。

看台上独坐一隅的花豹,此时却不知是出于何故,浑身颤抖不止,愤然离场不知去向。

一战才毕,接连着就点出下一对人选,天字五号陈雨晚,黄字二号的年轻剑客。

到此试前有一刻钟间隙,青锋收剑,如无事般回到原本位置坐下,二话不说,却唤陈雨晚过来。

一众皆惊,陈雨晚趋至近前,躬身请教。

青锋不理旁人,只对陈雨晚道:“此人所用青铜剑与当世剑技有别,剑谱上记载存世不多的青铜古剑,名为“浊留”,要小心留毒与古代亡魂。”

陈雨晚道:“大哥,我听明白了,但是做起来可能不太容易。”

青锋云:“击发如隼,静隐如枭,追命如鬼,诡秘如阴,能做到如此是为夜羽。你只知其形,不得要领,先记住这十六个字,过了此战我再讲给你。”

陈雨晚闻之欣然拱手道:“谢谢大哥!小弟我先退下了,您好好休息!”

回来这边众人相迎,咸来问讯“如何认识这等人物”,陈雨晚却只笑笑含糊其辞,于此故作神秘。

虽是一阵欢乐气氛,但看见那剑客腰间的三尺青铜剑,陈雨晚还是不由隐隐担心。

雪岭门主又到青锋身边坐下,说:“你还真是很在意他呀,你不会喜欢男的吧?”

青锋看了她一眼,道:“雪岭门主冷若冰霜,拒人千里,对男人格外冷酷,是真的吗?”

门主抿嘴一笑,感叹道:“还是熟悉的斗嘴呀。”

正此时起尸鬼却皮笑肉不笑地贺道:“老朽恭祝少当家神功大成,今朝神剑重现天下,他老人家也可安心了,哈哈哈……”

话音未落,众人皆感杀气,青锋凛凛道:“你若嫌自己活得久,直言求死便是。”

起尸鬼却不惧,挑衅般地问:“你这是承认了?”

闻听一声苍风响,那宝剑半截出鞘,寒光扎眼。

起尸鬼故作一副谦恭老者模样,却只教人觉得阴猥,他满脸堆笑道:“是老夫不识趣了,不叨扰了,不叨扰了。”

起尸鬼走了,青锋将剑回鞘,雪岭门主耸肩笑笑,也不再招惹他,安静坐在一旁。

这边古阳众人看完了热闹,也转回来商量战术。

杨齐天说:“目前这几场看下来,咱们的形势不容乐观,大伙也看到了,实力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花雨天说:“确实,排到自己人还能进一个,碰上那几个就难了。”

陈雨晚正在那边点头思索,杨齐天却点到他说:“晚哥,你的对手也不太好对付,是一位‘古剑侍’。”

陈雨晚正一头雾水的时候,谷一然便已开口问道:“是什么呀?”

花雨天答道:“也是剑客,但我们正常人是武器的使用者,而他们却是甘愿侍奉兵器的仆从。”

杨齐天补充道:“能被神兵选中,也一定不是泛泛之辈,务必小心应对。”

陈雨晚心中明了,重整心神,正此间时辰已到,踏上比试场,应战古剑侍。

最上面皇帝御驾旁文武百官席,沈世坤对凌世震使个眼色。凌世震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端起架子看比试。

陈雨晚正色危立,横刀叫道:“来将通名,鄙人刀下不走无名之辈!”

“不巧,我已舍弃姓名,将此身献予神剑,你若真想听个字号,就记住这把浊留吧!”

言罢,那剑侍脚下生风,几步来到近前横剑便斩。

这一剑来时高,近了却压得低,逼得陈雨晚拧腰躺身去躲,才半起身,那剑又从后面追来,忙挥刀拨挡。

且退磕开三剑,这才横刀架住,陈雨晚见其眼色凌厉,果不似常人,恐怕自己的拙劣武技要遭其笑话,便一借力,暂且远远跳开,再做打算。

剑侍观对面这人身藏煞气,似怀有某种底力,又迟迟不肯正面交锋,恐其有诈,也不敢妄动追击。

二人对着面踱步,过了许久,那剑侍计上心来,上前提剑便刺。陈雨晚照旧磕开,却隐约感有异象发生,未及多想就先倒退三步。

定睛看时,果见浊留剑尖吐出一片茫茫绿雾,陈雨晚忙掩住口鼻,再退三步。

剑侍开口道:“没想到你竟如此机敏,连青锈的浊雾都能提前察觉,不愧是夜羽。”

陈雨晚回道:“恭维我就不必了,我倒要问你剑上的铜锈是如何喷薄而出的?”

剑侍道:“寻常的剑自然不会,这是年月沉积赋予的奇技,历代亡魂的留恋。”

陈雨晚不再言语,快速跑位躲避浊雾,哪知这片脏东西却如有灵一般,任剑侍挥手拨动就一阵阵突射出来。只一个不慎,一道磅礴的浊浪拍在了脸上,但见陈雨晚身形塌软,拄刀跪倒下去。

青锈之毒猛烈,但对诡者不得不防,剑侍提剑往前来,紧盯着伏地的夜羽会有何动作。

这陈雨晚果然暗藏杀机,眼看剑侍到了三步之内,他后手已然拈出一把带着火引的爆弹,由护腿上猛地一掣,再狠狠往地下一掷。

引线流火“呲喇”猛窜,还未挨地便要炸了,剑侍急忙停步,他只预料是暗剑飞刀,却不曾想他竟不顾波及自己,但来不及多想,即刻凝起气盾来御。

陈雨晚并没想要同归于尽,他早已掐好一记死羽渡,于烈火中消散身影,横空来在西北上空,于巽位拈来一缕狂风,照火上一撒,直一阵熊熊烈焰,烧得御气的剑侍心焦气燥,眼看淹没于大火。毕竟不知战况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