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毛遂盗取了宝贝,将芦棚点燃,借助土遁之术迅速返回了营地。火焰瞬间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夜空,老祖吃了一惊,急忙命令银莲子取来盅水,口中念念有词,向空中一洒,顿时乌云密布,大雨如注,将火势扑灭。
营地中的士兵们看到火起,惊慌失措,纷纷赶来救火。然而当他们到达时,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始皇和众位文武大臣也赶来查看情况,老祖迎接他们入座。此时,银莲子匆匆赶来报告:“禀告老祖,桌上的杏黄旗、宝剑和沉香拐都不见了!”
老祖闻言皱起了眉头,心中大怒,对始皇说道:“是我疏忽大意了,竟然让那个刖夫差毛遂趁机潜入营地,放火盗宝,真是岂有此理!明日我便摆下一个阵图,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且不说秦营如何商议摆阵之事,再来看毛遂。他借助土遁之术从地下钻了出来,径直回到了青纱大帐。孙膑早已在帐中秉烛等候,见到毛遂背着杏黄旗、腰挂宝剑、手提沉香拐的模样,不禁大笑起来:“恭喜贤弟功成归来,真是可喜可贺啊!”
毛遂撇撇嘴道:“罢了罢了,快把你的宝贝拿回去吧,压得我膀子都快要断了。”孙膑陪笑道:“贤弟辛苦了,你的恩情我铭记在心。”说着便吩咐手下献上美酒,为毛遂庆功。
毛遂摆手道:“这个就不必了,下次可不敢再奉命了。这次真是担惊受怕地偷来的。”孙膑笑道:“确实是让你受累了。对了,那把火是你放的吧?”毛遂得意地笑道:“除了我还有谁?我看那老祖坐在蒲团上打坐,就顺手放了把火吓吓他。”
孙膑闻言大笑起来:“毛遂啊毛遂,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不过你这次可是做了个小偷又做了个劫匪啊。”毛遂苦着脸道:“好三哥,你就别取笑我了。这次为了你我可是拼了命了。”孙膑继续大笑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明日我必有重谢。”
毛遂闻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后帐休息去了。此事暂且按下不表。
话说海潮圣人,待得天明时分,便派银莲子去请始皇进入芦棚入座。始皇关切地问道:“祖师昨夜可曾受惊?”海潮圣人微微一笑道:“不过是些小打小闹,无足挂齿。今日我定要摆下一座精妙绝伦的阵势,让他们尝尝厉害。只是需要借用圣主的令箭一用,以便调度三军。”
始皇闻言大喜,当即命令当日官取来令箭,亲自送到老祖手中,郑重地说道:“这令箭可调动王侯驸马,如有不遵者,任凭老祖军法处置。”言罢,辞别回帐去了。
老祖接过令箭,随即命令王翦:“速去东南角下,搭建三座高台。正南一座,正北一座,当中一座。正南的高三丈三尺,按三十三天之数,周围宽转三百六十步,暗合那三百六十度。台左边设日精旗一面,右边设月华旗一面。台前边用军汉六名,各执彩旗,上安南斗七星旗。台上边军汉二十八名,用各色五行旗,按金木水火土二十八宿。台下边军汉九名,用各色旗,按九曜星官。再用大鼓五面,放在台上,着五名军汉擂打,名为五雷。按九宫八卦十二元辰,名为天门。正北上这一座,台高一丈八尺,按十八层地狱之说,周围宽转七十二步,暗合阴曹七十二司。台上设立十殿阎君位,左右用军汉数名,扮作牛头马面鬼之形。台前掘一大坑,名为阴坑,不用镇压,也不杀害生灵。此坑要深一丈八尺,周围也是七十二步,军汉七十二名,被头散发,装作无常五鬼,各执白旗一面,等敌将入阵,打下阴坑,用纸幡展动,摄其魂魄,名为地户。居中那座,台高九尺,按九州之数,周围宽转七十二步,暗合七十二郡。台上用黄罗帐,设立秦皇的龙位。台下另六个土堆,六员大将,用铁锄头铲平土,名为削平六国,文武战将,俱到台前保驾,此为人城。速去筑台准备,不得有误。”
王翦领命而去,率军兵忙碌起来。老祖又吩咐金子陵:“速传我的命令,往西地长安取红农大炮三十六位,小炮七十二位,以备不时之需。”金子陵闻言不禁好奇地问道:“祖师要这些大炮何用?”老祖神秘地笑道:“你有所不知,这易州燕山虽然五面城池,按庚辛金西方兑金之象,坚固无比。唯有用火克金之法,以炮轰之,方能破其城池。你须得快去快回,以免贻误战机。”子陵领命而去,不敢有丝毫耽搁。
王翦奉命筑台已毕,一切准备就绪,他上得芦棚,向老祖缴令。老祖微微一笑,道:“快去请圣驾来此。”王翦依言将始皇请至芦棚,老祖亲自迎接,引他上棚,朗声道:“贫道在东南角下摆下一座混元阵,欲以此阵捉拿孙膑,特请圣主前来观看。”
始皇闻言大喜,好奇地问道:“此阵何名?竟有这般威力?”海潮老祖自信满满地笑道:“此阵名为混元阵,非同小可。它包涵天地,役使鬼神,外分三才,内藏一元,变化无穷,移星换斗。无论仙凡,一旦陷入此阵,魂魄皆无,尸骸顿霹。即便是孙膑有千万变化,也难逃此劫。”
始皇听后大为欢喜,赞叹道:“真乃孤家之幸也。”老祖随即传令击鼓,武职众将闻讯后鱼贯而入,进芦棚参见,并呈上花名册籍。老祖展开花名册,看罢之后,下令英布、彭越、赵高、章邯、魏豹、李实各带本部兵三千,前往中间那座人城台下把守。
他严肃地嘱咐道:“若有燕将进阵,尔等需奋勇前去捉拿敌将。你等六人还需各执锄头一把,在台下平那六个土堆。此外,各领贫道朱符一道,一见燕兵进阵,便将符篆焚化,只需用锄头平土,敌人便无法逃生,自会下马受绑。切记不可擅自动手。”六将齐声领命,领军士离去。
老祖转身对始皇拱手道:“烦请圣上率领文武众将,至人城台黄罗帐内监阵。左有甘罗,右有蒙恬,二人可为左右辅助。圣上无需临敌,只需在帐中静候。若有燕将进阵,只需将灵符焚化,自有骁勇无敌之力,制服敌人使其下马就擒。”
始皇接过灵符,带着文武随从进入阵中黄罗大帐,君臣们一同等候战事的发展。
老祖调度完一切,随即命令银莲子带马过来。他跃下芦棚,翻身上马,银莲子紧随其后,骑着鹿进入阵门。到达法台前,他下马,对众人吩咐道:“你们在此等候,不得上台。”说完,他自己上了天门台。
这天门台上并无什么特别的布置,只有一张桌子,桌上放着香花灯烛。左边是日精旗和月华旗,老祖取下它们,分别在上面写下掩光符和藏明符,交给两名军士执掌。他叮嘱道:“遇到敌人进阵,听到五雷为号,你们就摇动这些旗帜,自然能让日月藏明,不得有误。”
接着,老祖又取下南斗旗,写上绝命符,交给六名军士执掌。他再次强调:“遇到敌人进阵,同样听五雷为号,摇动此旗,不得有误。”
然后,他将二十八面五行旗一一取下,各写上一道混元符,交给二十八名军士执掌。他严肃地说:“看到敌将进阵,你们就各执旗幡摇动,不得有误。”
老祖又在五面大鼓上写下“急急如律令”五字,交给五名军士掌管。他命令道:“看到敌人进阵,你们就擂打这些鼓,自然有五雷响应,不得有误。”
分派完毕后,老祖从袍袖里取出一面令牌,左手执牌,右手仗剑,不用焚符念咒,直接用剑往上一指,连击令牌三次,大喝一声:“普天星神急急如符令!”
这位老祖与众不同,其他玄门驱神请将需要掐指念咒,费尽气力。但他是无当圣人,先天的老祖,覆手翻云,符到哪个神祗敢不服他驱遣?只见令牌舞动,霎时间雷声响亮,半空中戈甲生辉,诸天神祗纷纷降临。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二十八宿、九曜星辰、五雷四帅、十二元神、四大天王,一齐来至台前,躬身参见。
老祖拱手道:“无事不敢冒犯尊神,今日贫道摆下一阵,全仗神力擒拿孙膑,不许放走,违者听贬。”诸神领旨,各按方位,在天门台各按迷云述雾,等候孙膑打阵。
老祖下了天门台,又往正北台上走去。他将七十二面纸幡交给七十二名军士执掌,披发摇幡。他吩咐道:“遇到敌人进阵,你们就将幡招展,摄其魂魄,引入阴坑,不过三日,仙凡丧命。”
老祖再次用剑往下指令牌,连击三次,大喝一声:“四冥地府,急急如律令!”话音刚落,只见焦面鬼王、牛头马面、五道伤神、勾死无常领着五百名阴兵齐来参见。
老祖吩咐道:“今日贫道摆下混元阵,借仗众位地府神祗,擒拿敌将,打入阴坑,不许放走,违者听贬。”地府诸神得令,领阴兵各按方位,在地户台下边,专等打阵的敌将。
老祖结束了地户台的布置,他右手持剑,左手握令牌,在阵内按照八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的方位,以及乾坎艮巽离坤震兑的八卦方位,大展神通。天门台上红光闪耀,人城台前紫雾缭绕,整个阵势显得极为厉害。
布置完阵图后,老祖坐在芦棚下,命令王翦带领二千五百人马,分为五队。他们按照青黄赤白黑五色盔甲,以及金木水火土的五行旗号排列在阵外,摇旗呐喊助威。王翦领命而去,老祖又吩咐银莲子拿着定海珠,在地户台上专门对付敌将,不得有误。
不一会儿,王翦回来缴令,老祖便命令他先到燕营讨战。老祖自己则持剑跨犼,从容不迫地出营。
王翦来到燕营,高声讨战。旗牌飞报至青纱大帐,孙膑得知后,立即架拐骑牛,带领全山众将以及侄儿侄媳,炮响出营。正当王翦讨战之际,他听到了炮响,看见孙膑冲出营来。他立即圈回坐骑,向老祖禀报。
老祖催动坐骑,来到战场,与孙膑打了个照面。孙膑急忙收住青牛,抱着拐杖陪笑,口称:“老祖,今日又来指教孙膑临兵,莫非又要动手么?燕人先告过罪,当场不让,今日也不留情面了。”
海潮老祖用剑一指,笑道:“好刖夫,你仗着三卷天书,奇门遁甲,怎敢在我面前摇唇弄舌。你的本领,我也知道,我也不留情了。我今日在东南角摆下一个阵图,你若能打破此阵,我就回转高山,请秦皇撤兵回国。你若打不破此阵,早早保你的神仙名位,你也回天台山,教燕王早写降表。三条大路,任你自己选择。”
孙膑闻言微微冷笑道:“老祖既会摆阵,我燕人岂不能破阵,我试试看。”他收住脚力,率领众将观看,不觉大惊道:“好厉害,这老祖摆下此阵图,竟欲下绝情了。他摆这个阵,莫说是凡人进不去,就是大罗天仙,也不敢轻易攻打。虽然我能五遁,隐瞒本命元神,也无大害,但也要趋吉避凶,休要自投罗网。此乃天地人三才变化混元阵,此阵包藏鬼神不测之机,移山倒海之术。先有无极,后有天地,乃是先天妙用,何能破得。”
讲论未完,老祖催犼出阵,用声招呼道:“好孙膑,你可看澈吾的阵么?”孙膑道:“看澈了。”老祖道:“可知此阵何名?”孙膑道:“此乃三才一极混元阵。”
老祖暗惊:“这孙膑果然是个不凡之人,他对这阵法的了解如此深入。”他带着一丝挑衅的语气问道:“孙膑,你既然能看出这阵的奥妙,敢来打它吗?”
孙膑淡淡一笑,回答道:“有摆就有破,这有何难?今日我既已见识了此阵,就各回营帐,三日之后,我必破此阵。”
老祖嘴角微扬,道:“好,那就给你三日时间,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破此阵。”
说罢,两人各自回到营中。孙膑回到青纱大帐,坐下沉思。毛遂上前问道:“三哥,今日看阵如何?”
孙膑皱眉道:“此阵非同小可,内含三才之秘,外布八门之变,包罗天地,变幻莫测。这可不是一般的妖术邪法,想要轻易破之,难如登天。我燕人恐将有一番恶战。”
毛遂听后,哈哈笑道:“三哥,你可是聪明绝顶之人,怎么此时却忧心忡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真该遭此大难,即便躲在家中,也难以逃脱。但若是天命不绝,即便面临再大的凶险,我们又有何惧?你可还记得绝虎阵、阴魂阵、诛仙阵?那三阵何等厉害,还有那攒天箭,更是让人避之不及。可你都闯过来了,今日这混元阵,又怎能让你害怕?”
孙膑听后,微微一笑:“贤弟说得有理,我们自然不能白白送死。给我一些时间,我必有退兵之策。”
说完,他便转身进入后帐,开始深思破阵之计。
毛遂听完孙膑的顾虑后,心中暗自琢磨:“这孙膑又开始担忧了,真像是鸟儿被弹弓一吓,看见弯曲的木头就飞得老远。不论大小阵式,他一见就怕。我何不悄悄出营,与海潮老祖对阵?自从我下山以来,只帮他偷过几次东西,难道我就只会做贼,不会上阵杀敌吗?既然三哥害怕,那我就出去试试,若能成功,也能展示我的本领。如果不能成功,至少可以去探探他们的虚实,回来告诉三哥,也算是我立下的一点小功。最不济,就算我被他们抓住,凭借我的土遁之术,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主意已定,毛遂立刻离开青纱大帐,准备迎战。他突然想到:“我这样貌不惊人,阵中的天神天将恐怕也不会惧怕我。如果我就这样出去,很可能会被他们打败。想我那孙三哥,他是玉帝的巡天都尉,身为真人,上管三十三天,下管十八层幽冥地府,谁人不惧?我何不变作他的模样出去,这样或许能成功。”
毛遂回到帐篷,念动真言咒语,摇身一变,化身为孙膑的模样,头戴三叉冠,身穿豆青袍,脚踏鱼皮靴,腰束懒龙条,面如满月,五绺长须。但毛遂有些担心:“我虽然变得像,但我的双脚却是无法隐藏的。这可如何是好?”他灵机一动,拣了两根柴棍,口中吹出仙气,瞬间变成了两根沉香拐。他将自己的两口剑当做雌雄剑使用,又把一张黄纸吹出仙气,变成杏黄旗插在背后。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是缺少一个坐骑。这让他有些犯难:“难道我要步行出去,让人看出破绽吗?”想了一会儿,他忽然想到:“那青牛现在就在营门外拴着,我既然要冒充孙膑,何不就偷了他的坐骑,骑着出去。”
毛遂转身来到青纱帐外,看守青牛的军士正准备给青牛喂草料。忽然看见孙膑走来,一齐跪下迎接。毛遂道:“快备马,我要出阵迎战。”军士不敢怠慢,立刻备好青牛等候。假孙膑骑上青牛,直奔营门而去。营门的军士看见,一齐跪下,口称:“王爷出征!”毛遂道:“我去打阵。”军士道:“是否需要展旗放炮?”毛遂摇手道:“兵行诡道,一概不用,你们好好看守营门。”众军齐声应诺,大开营门,假孙膑如飞而去。
那些营门的军士心中疑惑:“怎么今日南郡王出征,一个人马也不带,这是何意?难道连掠阵的人都不用吗?”正在他们疑惑之间,忽然看见孙膑的三位门徒展力、展凯、吴能经过营门。军士看见,跪下道:“三位老爷在上,方才王爷单骑出营,去打阵了。”三位门徒大惊道:“既是打阵,为何不带人马?倘若有差错,我们这些徒弟又有何用?快些去保驾要紧。”三位门徒忠心耿耿,也不辨真假,一齐提枪上马,出离营门,紧紧追去。
毛遂耳旁响起一阵清脆的马铃声,转头一看,三匹骏马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疾驰而来。他笑着在牛背上打招呼道:“你们这是要来助我一臂之力吗?”三人迅速策马至毛遂眼前,齐声回答:“正是,我们来助你打阵!”
假孙膑,也就是毛遂,微微一笑,道:“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就随我一起闯闯这阵吧。”说完,他催动青牛,向混元阵冲去。眼前一片红云缭绕,紫雾弥漫,右侧更有股黑气直冲云霄。毛遂心中暗道:“这便是所谓的混元阵吗?看来燕人对此颇为忌惮,这阵中定有不少厉害之处。”
他回头对身后的三位门徒说:“哪位愿意替我出战?”展力立刻应声而出,他大声向阵中的小校喊道:“速速禀报你家主将,南郡王爷孙膑前来破阵!”小校闻言,立刻向王翦报告,王翦又上报给海潮老祖。海潮老祖下令:“让那刖夫进阵。”
王翦得令后,走出阵门,只见那孙膑架着拐杖,骑着青牛,身后跟着三位徒弟,气势汹汹。王翦大喝道:“你这刖夫,屡次逃脱,今日又来送死!”假孙膑,也就是毛遂,笑道:“王翦,你怎敢如此口出狂言?看招!”说着,他催动青牛,举拐便打。王翦用枪架住,两人战在一起。王翦知道毛遂的厉害,不敢恋战,三个回合后便败退回阵中。
毛遂率领三将紧追不舍,冲入混元阵中,却不见了王翦的身影。四周飞沙走石,雷声隆隆,火焰腾腾,仿佛铜墙铁壁一般,无人敢与之对敌。三位门徒惊道:“师父,这阵势好生厉害,我们快往外逃吧!”毛遂笑道:“不必惊慌,这阵我认得,是八卦连环阵。你们紧跟我就是。”
他在牛背上念动咒语,显出神通,向西方的乾地催动青牛,三将紧随其后闯了过去。抬头望去,只见一座高台耸立云端,台上祥云缭绕,左边插着一杆日精旗,右边插着一杆月华旗,前有南斗旗,后有七星旗,二十八宿、九曜星官各有旗号。毛遂心中一紧:“这便是天门阵了。”
他催动青牛向阵中冲去,海潮老祖见状,仙腕一摆,五名军汉开始擂动大鼓,顿时雷声隆隆,电光闪闪,天色昏暗无光。天神天将如潮水般涌来,吓得毛遂魂飞魄散。三位门徒急道:“师父,快用杏黄旗挡住他们!”毛遂心中暗想:“这杏黄旗是假的,哪里挡得住?”他随口答道:“不顶用,快跑!”
天神天将越聚越多,半空中雷声隆隆,南斗旗、北斗旗齐齐转动,仿佛要摄人魂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毛遂领着展力、展凯、吴能三人拼尽全力向天台门冲去。然而吴能命数已尽,被摄魂旗一展便跌下马来,昏迷不醒,最终命丧黄泉。
毛遂闯过天门台,猛然回头,却不见了吴能的身影。他心中一紧:“这吴能,莫非是陷在阵中出不来了?这阵势如此厉害,我们得赶快闯出去。”展力也忧心忡忡:“四周黑风滚滚,哪有出路啊?”
毛遂凝神望去,修真之人的慧眼让他在黑暗中依然能够视物。只见阵中央有座法台,红光缭绕,宛如仙境。台上坐着一位威严的始皇,两旁则是文武百官,气势磅礴。毛遂心中一动:“这不就是秦始皇的行宫吗?既然没有神将守护,我们直接打出去便是。”
于是,毛遂领着展力和展凯,一路勇往直前。途中遇到六员大将,却并未与他们交手,只是在那里埋头锄土。展力不禁好奇:“他们锄这些土有何用意?难道是想要填平道路吗?”展凯则比较谨慎:“别多管闲事,这里虽然没有神将,但始皇坐在台上,我们还是悄悄过去为好。”
然而,西秦的君臣们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当看清是孙膑闯阵而来时,始皇下令:“快将灵符焚化,不能让这刖夫跑了。”丞相甘罗闻言,立刻将灵符点燃。顿时,空中雷声隆隆,赵高等人也纷纷将灵符焚化。一时间,四面八方的人马如同潮水般涌来,个个彪悍异常,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毛遂舍命冲锋,终于闯出了重围。但就在这时,一声雷响震得展力跌落马下。众将上前将其绑缚,准备开刀问斩。毛遂见状,哪敢去救展力,只能拼命向外冲去。
展凯见状焦急道:“师父小心,四周有风有火有水有雷,还有万丈高山如铜墙铁壁一般,我们该往哪里走呢?”毛遂抬头一看,果然四周危机四伏。只见正北方虽然昏暗,但却没有风雷水火之声,只是被高山所阻。他回头对展凯道:“我们往正北方突围吧。”
于是一催脚力,他们向正北方冲去。但眼前却出现了一座高台,阴风惨惨、怨气腾腾、云雾笼罩,犹如地府一般。展凯心中惊恐:“天这么黑,我们快找出路吧。”毛遂却苦笑道:“连我都不认识这里了,还怎么找出路呢?”展凯急道:“师父你有三卷天书、六甲灵文,背后还插着杏黄旗,为何不施展出来呢?”
毛遂叹了口气:“实话告诉你吧,那些都不中用了。而且我也不是你家师父,我是金眼毛遂。”展凯闻言大惊:“我不相信这话!我师父怎会是你这般模样?你莫不是在哄我?”毛遂怒道:“你这孽畜!竟当面骂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不是你师父!我是金眼毛遂变化而来,这青牛是偷来的坐骑,杏黄旗、沉香拐都是假的!我本想帮你师父打阵的,谁知竟惹出这等大祸!”
展凯闻言如遭雷击:“既然如此……我们三人岂不是都被你害了?”
展凯焦急万分,心中生怨。而此时,地户台上的七十二名军士见假孙膑混进了阵中,连忙挥舞纸幡三次。毛遂身为修炼之人,魂魄稳固,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但展凯却已难以支撑,头晕目眩,几乎无法坐稳马背。
银莲子在台上看得一清二楚,于是念动真言咒语,催动一颗定海珠向展凯打来。展凯无法抵挡,最终翻身落马,命丧当场。毛遂目睹这一切,惊恐万分,魂飞魄散,口中连连呼喊着“不好,四人进阵,已枉死了三个!”
话音未落,只见牛头马面焦面鬼王带领着阴兵一拥而上。毛遂见状,急忙催动青牛往前冲去。然而前方黑雾沉沉,难以分辨路径。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却没想到前方竟有一座阴台。
当他赶到坑边时,七十二名军士再次摇动纸幡。青牛受惊之下猛叫一声,往前一跳,竟跌入了阴坑之内。毛遂大惊失色:“如今落在深坑里,难道真要送命了吗?不如舍弃这些身外之物吧。”于是他丢下了手中的两根假拐,现出了原形,念动咒语往上冲去。
银莲子见状心中暗自欢喜,他举目望去,只见阴坑中有一道毫光冲天而起,那竟是一个三尺高的小人。银莲子冷笑道:“好个狡猾的刖夫,竟变作如此小人想要逃走。”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催动定海珠往下打去。
只听咕咚一声巨响,毛遂被定海珠打下阴坑。
他的性命究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