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故令情深(1 / 1)

“他不赶紧打坐调息,在里面找啥呢?”陆翱望着光幕里的人影皱了皱眉头。

“像是在找人,这小家伙是不是不清楚进了神庙每个人会被传送到单独的空间里?”孔铭眼角一阵抽搐。

祭酒也摇头苦笑一声,一个外姓弟子还是散修出身,本来就不清楚秘境的一些常识,他之前也没讲这么细。

“算上这个妖灵根的小子,这一届十个人已经有八个闯到遗迹里了吧!”一旁的张芷像是想到什么,忍不住惊呼一声。

伊斯闻言笑呵呵道:“这一届稷下生虽然人数少,但都还是不错的,呃,还有哪两个没进来的?”他家伊银也是今天早上进入的遗迹,也不枉他之前费劲心思的准备了。

“还剩孟魇和沐凌吧,不过以他俩的实力和资质进入遗迹应该也是十拿九稳的!”孔铭望着光幕,淡淡地说道。

“连这个最不被看好的妖灵根都能进来,那两个应该问题不大,只不过就剩半天时间了,怎么还没见到他俩呢!”严厉在一旁皱着眉头疑惑道。

“开始了!”祭酒连忙开口提醒。

只见衡平身上突然闪现出一道灵光,他好像有点不知所措,还没明白发生了啥。

衡平低头看着身上的异样,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接着整个人便直接倒了下去。

大殿内众人齐齐扶额,头一次见这么渡心魔劫的。

“这臭小子能渡得过去嘛!”严厉忍不住吐槽道。

“祭酒,这个妖灵根的来历之前就不是很清楚,还无缘无故有一块通稷令,我们是不是借这次问心关的机会,查探一下他的底细?”孔铭突然扭头望着祭酒,正色道。

“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伊斯皱了皱眉头。

“心魔基本都是利用渡劫之人以往的一处心结来考验人心,我们可以看看是否和通稷令有关,若是无关再屏蔽掉行了,也不会去过多地探查他的隐秘!”陆翱抚着胡须若有所思。

“没错,稳妥起见,还是看看这家伙通稷令的来历好些!”一旁的严厉和张芷都附和道。

“也罢,诸位既然对他通稷令的来历这么感兴趣,那不妨看一看!”祭酒点了点头,随手打了一道法诀在问心镜上。

光幕上渐渐显现出一段模糊的画面。

巷子里,一栋破旧的老房子,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

一个小男孩趴在床边,床上还躺着一个妇人,面色惨白,身形枯槁。

“娘,你今天好点了没,身上还疼嘛?”小男孩望着床上的妇人,声音稚嫩。

“平儿,你饿不饿,娘没事的不用买药了,去给自己买点吃的。”妇人躺在床上虚弱地说道。

“娘,平儿不饿,我答应过爹爹要照顾好娘的,爹爹不是说他马上就会回来嘛,到时候就会给我带好多好吃的!”小男孩望着妇人懂事地说道。

巷子里的一个铺子前,小男孩被一把搡出门外,一个伙计站在门口骂道:“去去去,没钱来买什么药,没看见我们这忙着呢嘛,这么多人在排队,你个臭小子捣什么乱!”

小男孩倒在地上,手里死死地拽着一块令牌,鼻子一酸,瘪了瘪嘴忍住了哭意,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是爹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家里真的没钱了,我娘还要吃药,你就让我拿这个换点药好不好,娘还在家里等我。。。”

“都说了你那玩意就是个破铜烂铁,不值几个钱,你再不滚,老子揍你啦!”伙计撸起袖子上前作势要打,小男孩吓得连忙捂住头。

一旁排队的人也都劝道,一个小孩子而已,不懂事,不要跟他一般计较,伙计这才骂骂咧咧地转身回到铺子里。

旁边还有人在起哄:“小家伙,镇子外的山里都是草药,你不如去那拿药去,那里的药可不要钱!”

别人调侃的话小男孩却记在了心里,他也就六岁而已,哪听得懂好赖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往家里跑去。

他蹑手蹑脚地跑回屋里,看着床上熟睡的妇人,踮起脚将她身上的被子拉好,然后跑到外面背起那个快赶上他个头的箩筐,一晃一晃地出了门。

镇子旁的山很大,至少对于他一个六岁的小男孩来说很大,他一边走一边拨弄着地上的杂草。

之前给娘抓药的时候他见过一些草药,他凭着记忆挑一些认识的塞到箩筐里。

他的背上和脚上都磨出了血泡,男孩忍着疼边哭边采药,直到天黑了才拖着箩筐回到家里。

男孩跑到灶台边,熟练地捣药熬药,一双小黑手上已经有了老茧,小脸也被热水汽蒸得红扑扑的。

他尝了尝自己熬的药,和以前的一样苦,于是端着碗小心翼翼地来到娘亲的床边。

见娘亲睡着,便乖乖地坐在床边等着,还时不时伸手摸一下药碗,看有没有放凉。

“娘,你感觉好点了吗?”

妇人艰难地放下药碗,笑着点点头:“嗯,娘好多了!”

男孩立马欢呼雀跃起来:“娘,这些药真的有用,明天我还去山里,这样娘就能早点好起来了!”

妇人忍着痛苦,艰难地伸出手摸了摸男孩的小脑袋,喃喃道:“以后你一个人要好好吃饭,天冷了要记得穿衣服,平儿,你这么懂事,娘真的舍不得你!”

男孩一连好几天都背着箩筐往山里跑,娘亲的病却还没好转,男孩只以为是找到药还不够,渐渐地都在外面采到天黑才回家。

娘亲终究没能熬过去,睡在床上再没有喝男孩熬的药,只是嘴里最后念叨着一声衡平,一生恒平。

男孩哭着跑去药铺找郎中,可是他怎么懂得活人尚不能医,又哪有医死人的道理。

后来男孩再没去山里采过药,每天都坐在镇子市集上一个卖套圈的摊子旁边。

他还记得爹走之前最后一次就是带他来这玩套圈,他一直想要套那个木枪。

那天木枪没有套上,爹爹也不见了,当时娘跟他说爹爹只是出远门,还会回来的。

现在他每天唯一的念想就是坐在这继续等爹爹回来,直到他实在撑不下去饿晕在了地上,迷迷糊糊中,他仿佛看到一个女的过来把他抱在了怀里。

那天过后,镇子上那个懂事的小男孩变成了凤鸣院里混世的臭小子,唯一不变的就是脖子上挂着的那个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