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郎,她到底什么来历。”
小豆芽吃奶十来个呼吸,这转瞬即逝的时间里,竟让油光水滑,滚圆滚圆的小奶狗,暴瘦一圈,皮毛粗糙,枯焦蜡黄。
一对灵性十足的眼瞳也黯然失色,看不见一丝光亮。
来时,奶凶奶凶,此刻,瑟瑟发抖。
许清池明亮的眸子里疑惑缭绕,倾城小脸微微动容,胸口仿佛压着巨石,心情复杂。
不过好在,她们现在知道怎样养活她。
至于在大点,她们便可以教育。
即便是一头魔。
她相信在她们的培养下,也会改邪归正,走上正途。
“我也不太清楚。”
怀中小豆芽安稳沉睡,脸色红润,粉雕玉琢,看上去是如此的可爱,怎么这般恐怖如斯呢?
陈开河眉头深锁,咲窦窦从一个沉鱼落雁大美人转眼间变成婴儿这也匪夷所思,谁知婴儿的小豆芽十个呼吸间,吸走了小奶狗血肉乃至精气神。
如果之前丰满女人没有及时阻止呢?
会不会也暴瘦一圈,萎靡不振?
出生不过数个时辰就这么恐怖,三年后的劫难呢?
得多恐怖。
“这么恐怖,到时候就拿整个凌云宗替你渡劫!”
陈开河目光平和,脸色平静,内心却坚定如铁。
“陈郎,我先还灵兽去了。”
许清池说了声,便抱着灵兽走向了兽园。
看守兽园是个侠骨仙风的老者,老者平日里和言善目,心态极好。
此刻,见许清池到来,老者心头微微一愣,怎么这么快呢?
往日里,他人起码的两个时辰。
当他看见许清池放下的小奶狗时,眉头瞬间拧紧。
去时,凶神恶煞,来时,半死不活。
没了精气神,极有可能受到非人哉折磨,以前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但是,暴瘦一圈,怎么解释?
如果不是小奶狗身上气息没变,老者绝对认为她们把灵兽给换掉了。
这是肉体与灵魂上的摧残,她们到底对它做了什么?
老者嘴唇动了动,几次想开口询问,但碍于规矩,终究看在灵石的份上,还是忍了下来。
兽园出租灵兽,最重要规矩是,不准询问租灵兽去做什么。
送来时,也不能询问。
老者看守兽园多年,见过无数诡异的事。
比如刚成年的灵兽租出去还好好的,回来后性情大变,有事没事就往他身上撞,好几次差点将他扑倒。
至于灵兽经历了什么,他可不敢去想,怕世界观崩溃。
惊吓过度,萎靡不振,这更是常态。
但半个时辰不到,暴瘦一圈,半死不活,他还是第一次见着。
太诡异了。
许清池还了灵兽便快速的赶往小院,她担心小豆芽醒来,陈开河招架不住。
那哭声能将人心揪碎。
即便是她,面对哭个不停的小豆芽,也无奈而暴躁。
她前脚刚到,后面就走来了一男子。
男子青衣白袖,身材挺拔,脸上挂着疲惫,风尘仆仆。
“清池师妹,你可还好。”
李道群语气温和,目光盯着许清池,满脸关心之意。
“多谢李师兄关心,我没事。”
许清池走向陈开河,拽着手腕介绍道:“李师兄,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夫君陈开河。”
“陈公子,节哀。”
李道群抱拳,眉头一皱,心里疑惑不解。
眼前的陈开河帅,但没有他帅,气质也不如他,为何许清池对他冷漠,而却甘愿下嫁给他呢?
自己哪点不如他了。
“嗯。”
陈开河礼貌回应了一声,心中已经笃定眼前这男子必是陈平安无数次提及的男子——李道群。
看样子,这个李道群对许清池爱慕已久,即便这样了,他仍厚着脸皮讨好。
“清池,他是~~”
陈开河故意问道。
“他是李师兄。”
许清池平易近人道。
“李师兄?”
“难道我连全名都不配吗?”
陈家变故,李道群等人被派出阻止血欲谷,幽塔门,合欢宗残杀百姓。
他着急的赶往陈家,去时陈家已尸水成河。
那一刻他心凉到了极致。
后来得知许清池并没有被杀,也没有被掳走,而是在凌云宗。
他便风尘仆仆赶来。
那么关心她,结果连全名都不配拥有。
李道群深深吸了口气,心想许清池一定是因为陈平安闹剧,对凌云宗弟子皆有隔应,也就没有继续多想。
“清池师妹,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我来替你。”
李道群温和关心道。
陈开河也劝说道:“清池,你伤势严重,还是早些去休息。”
“嗯。”
许清池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房间。
她不回蒹葭峰吗?
李道群嘴角动了动,心想两个房间,她又受伤,在隔壁修养也是常理。
他就守护在这里,即便陈开河获得了泼天机缘,也不敢轻易造次。
这可是凌云宗,不是陈家。
许清池竟然没有嫁成,陈家落难只剩陈开河,陈开河还得枸杞落脚凌云宗。
这一切,似乎都在述说着他李道群还有机会。
凌云宗最强天骄,一等荣耀弟子的他,会不如这个落魄清瘦,还带着来历不明婴儿的陈开河?
他不信。
“李师兄,时候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你请自便。”
陈开河瞟了眼思绪万千的李道群,抱着熟睡的小豆芽转身走进了房间。
“他不应该去隔壁吗?”
李道群怔怔的看着那道背影走进房间,心脏猛地跳动,拳头拧紧,脸色瞬间冰冷。
不行,我得阻止。
李道群正准备开口,突然想到,许清池身受重伤,陈开河在怎么不是人,也不可能趁虚而入。
可他为何要去她房间呢?
短短数个呼吸,李道群想清了来龙去脉。
为了孩子。
这孩子还是个婴儿,哭起来必然不可开交,他一个人一定招架不住,需要人帮助。
“对,一定是这样。”
“明日换我替清池,我相信清池迟早一天一定能明白我这片赤诚之心。”
李道群本想今晚就替代许清池,但房门已关,他再去敲门,有可能打扰到许清池调养气息。
而且,他也有更重要事要去做。
夜色渐浓,李道群离开没多久,里面便传来了许清池疑惑的声音。
“陈郎,你干嘛?”
声音多有不解,倒没阻止之意。
“趁小豆芽熟睡,我替你疗伤。”
陈开河粗气道。
曲径通幽处,时鸣春涧中。
陈开河替许清池疗伤至夜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