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石家寨南面出口，一条翠绿色的峡谷，峡谷中间分布一块绿色的稻田，稻田弯弯曲曲，像一条绿色丝带由东向西环绕着石岩山脉外围，由高空中看去，石岩山脉外围被一条条峡谷环绕，一个个小村寨像珍珠一样镶嵌在峡谷弯曲的地方，寨民在峡谷两边地势较高的地方开辟一块块土地，土地层层叠叠分布在峡谷上，被寨民称之谓梯田，梯田里种植一种名为粟梁的食物，在峡夹中间的稻田里种植一种名为稻荞的食物，迷雾沼泽常年被雾气覆盖，只有中午前后两叁个时辰能见阳光，稻荞、粟梁两种粮食作物耐寒，喜阴。作为迷雾沼泽区域常用食物，唯一的缺点就是产量低，口感较为粗糙，是普通人家的常用食物。

这天中午石林领着一家人在石家寨对面一处叫月芽凹的梯田内为粟梁除草、捉虫，石莽与村里小伙伴石斌、石平、石建4人在粟梁叶上寻找着蝗虫，他们相约明天再去寨前池塘浅水区的莲叶中去钓牛蛙，他们内心想着再吃一次美味的蛇羹，血脉中对蛇的恐惧使得他们把目标放在同样美味的牛蛙身上，村寨小孩普遍胆子较小，只有几个年龄较大的少年才有胆去抓蛇，整个大陆的人族普遍怕蛇，好像是远古人族祖先把对蛇的恐惧刻进后辈的血脉中一样。

“莽子、莽子，过来，这有一支金黄色的大蝗灾子

石平大声喊道，后面又怕惊到蝗虫，声音逐渐小声，最后对着石莽做出禁声动作后，右手指向栗梁的一片叶子。

“拍”

一只结实且不显肥胖的手掌从石平眼前掠过，直接抓向金色蝗虫

“蝗灾子，看你怎么跳，明天可以去钓蛙了，哈……哈……”

山区的气侯偏湿热，无论是在梯田中劳作的石林一家还是在田埂抓蝗虫的几个少年都浑身是汗，身上的衣服贴紧在身上，更添了几分闷热感，所有人的头顶都飞舞的一群血蚊，围着各自下方的人头盘旋着，好像每个人头顶散发的汗腥味对它们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眼开时间不早了，阳光已经慢慢隐退去天边的黑云中，石林吩咐道：再把前面几行粟梁的草除完就回去，破军你带莽儿他们去塘里洗洗澡，凉爽凉爽一下。

“搪码头的水有点深，你莽弟不会水性，破军你要照看下，安全最重要”

易秀秀擦了擦额头的汗，把一缕缕粘满汗渍的乌发用手撩拨到脑后，柔声吩咐道。

“放心娘亲，我会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教会这个铁称坨的”

“哦豁！洗凉凉去了”

“斗水鸡去，谁输了谁光屁屁游塘一圈”

“不行，谁输了光溜溜游三圈”

“三圈就三圈，谁怕谁，伟大的山神爷永远护佑我的”

“山神爷会游水吧，游水不是凡人才会的吗，山神爷平时都是满天飞的啊”

“糊说八道，小孩无心的，山神爷别见怪”秀秀惊恐地对着山脉深处遥遥一揖，石家寨等大山外围的人常年靠山吃山，对山神有着非同一般的敬畏。

“知道啦！”一群小孩跟在破军后面，挥着手，飞一般朝村寨跑去。

“扑通扑通”几声扑水声响起，惊起几只牛蛙向荷叶深处跳去，留下几声不满的蛙叫。

“破军，你跟你爸学了几分府衙的本事啊，前天斗鸡输了我不服，这次我们来斗水鸡，谁输了谁光屁屁游上三圈”石平的二哥石建挑衅道，石建是石家寨玉爷爷排行第二的孙子，年龄比破军小两岁，也是一个不服输的野小子。

斗鸡是一种小孩间的力量、耐力比拼游戏，单独用左腿直立，右腿盘在绔间，用双手扶紧右腿，保持稳定，身体向前蹦跳，用弯曲右腿的膝盖攻击对方，可正面碰撞或侧击或跳起来用右腿膝盖压向对方，只要对方失去平衡倒地为赢。

破军凭着年长身体优势，再加上每三天一次站桩和练习莽拳的后天优势，每次斗鸡都能保持不败。

“建小子，只要单对单，谁怕谁，不要回家叫你家黑子来就行”

黑子是石建大哥，现已18岁了，肤色偏黑，力大壮实，在农闲或缺粮季节随着村寨大人去石岩山脉外围守猎。

“谁怕谁，怕的话你就游三圈回来，不要你光屁屁”

石家三兄弟比较团结，在寨里有时不讲武德，只要兄弟比拼落于下风，一般兄弟会一并出手围攻对手，这也是在寨里被人取笑的地方。

“谁他娘的怕你啊，不敢就说”

石建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粗口都爆出来了。

石平看到二哥受委屈，头脑一热，挥着拳头冲向破军。

三人在池塘码头口你来我往，拳脚相向，其他小孩吓得赶紧远远避开。

石莽见形式不对，吓得赶快一头扎进了水里。

一息

两息

三息

……

十几息过去了，石莽刚开始感到心闷心慌，双手不断向两边抓去，想要抓住些东西缓解自己的不安，

慢慢地二十息过去了，石莽忽然感觉恢复正常了，在水中好像不用呼吸也不难受，于是慢慢睁开眼睛，一片淡黄色光影印入眼中，石莽转头向左边望去，依稀看到池塘边浸在水里的石头，石头呈现淡绿色，从上到下显现一圈圈断层，几颗小田螺附在上面，两只银白色小鱼从石头下层钻出来，扎入石头上层中，张嘴吞入一块小卵石，转瞬又吐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当石莽适应水下环境后，一声声着急的呼喊从水面传来。

“三弟，三弟，你在哪？快出来，不要吓哥”

“石莽，快出来，别开玩笑了，吓死人的”

“石莽，你在哪，我们明天还要钓牛蛙的啊，别吓人，快出来”

一群小孩拍打着水面，呼喊着石莽的名字。

“莽儿啊，我的儿啊，你在哪啊，别吓为娘啊”

易秀秀的呼声由远及近传来，一道淡青色的倩影从寨外踉踉跄跄的跑过来，一屁股坐在塘埂上，拍胸哭道

“我的儿呀，我的心呀，我的肝啊，你回来呀，让娘代你去吧，我的乖儿呀，你别离开为娘啊”

石莽听到娘的呼喊声后，心脏绞痛，两腿用力一蹬，从水里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