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手无缚鸡之力(1 / 1)

听到陈力的话,那树吓得一哆嗦,加快脚步,就往门外跑。

可它的脚,才碰触到门外的一瞬间,便听到“嗤”的一声,冒起烟来。

似乎是地面太烫,把树根都烫冒烟了。

树被烫得一顿跳,再也不敢乱跑,迅速摸了回去,在原来的坑中,又把自己重新种进土里。

陈力走过去一看,只见那树和土壤之间,浑然天成,根本不像是刚刚拔起过的样子。

显然,这棵树也不是普通的树。

仔细观察了一下,只见“树”的顶端,还残留着几株嫩芽的痕迹,像是才生长出嫩芽,便被人掐掉一般。

陈力想起早上喝过的鱼汤,鱼汤里有千年参叶,心里琢磨着,这玩意儿会不会就是那千年人参?

可人参又怎么会长到这么大、这么粗的?

哪里有树这么粗的人参?

还有,门外有这么烫么?

说起来,他倒是发现,这几天的天气,属实有些热,明明还是春季,却有种过夏天的感觉。

来到门外,他伸手在地面摸了摸:不烫啊。

是有些热,但也不至于被烫的跳脚吧?

心中不解,看着刚刚洗好锅碗、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娘子。

陈力产生一个念头:都说邪祟怕太阳,自家的娘子,为什么出身于太阳下,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适?

想着,他并不敢呆在家中,生怕不小心又触发什么稀奇古怪的死法,依旧和往常一样,背了书篓,去镇子上摆摊写信。

这一日,他老老实实的摆摊,并无什么怪事发生。

等到下午,写了六封信,赚了六文钱,想了想,便去买了二两米,带回家中。

柴、米、油、盐,乃是普通人最基础的需求。

米三文钱一两,普通人一个月不过挣个百来二百文钱,也就买个六七斤米。

六七斤米,勉强够普通人吃半个月,但正常生活,自然还有其他开销。

吃穿用度,都需要钱,所以平日里,想要吃饱饭,都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现在家中多了张嘴吃饭,陈力明显感觉到生活的艰辛。

哪怕旱魃是邪祟,可她毕竟在操劳着这个家,操心着陈力每日的三餐,洗衣做饭,手工针线,都没落下。

提着米,陈力一路回家。

只见这天气,属实的热,镇子上的狗,都热得伸出舌头、趴在阴凉地喘气。

来到家门口,陈力喊了一声:“娘子。”

并没人回应。

他心中一紧,推开门。

见家中小院里的竹杆上,晒着已经浆洗好的床单,以及他昨日换下的衣服。

不见娘子踪影。

“娘子!”

见状,陈力又大声喊了起来。

话音才落。

便见到门外,娘子一袭粗布麻衣,背着一捆柴,走了进来。

将柴禾在院子里放下。

只见那柴禾上,还挂着一只野兔。

她这才打着手势解释。

原来她见灶里无柴,又去山里拾柴了。

柴,可以买,也可以拾。

买的话,要好一些,但需要十文钱一捆。

拾的话,就需要上山,在丛林之中穿梭,危险性很大。

毕竟这种时代,别说歹人、山贼、流民、邪祟了,就山里流窜的毒蛇、财狼,都能要了人的命。

见娘子完好无损,陈力放了心,笑道:“娘子你没事就好,下次拾柴的事,我去便是。对了,这野兔怎么回事?”

娘子打着手势解释。

原来,她在拾枯柴的时候,正好见到一只野兔,直愣愣跑过去,撞到了树上,死了。

她寻思,这是山神的恩惠,便谢过山神,带回来了。

守株待兔?

山神的恩惠?

还有这好事?

陈力想着,也无从验证事情真假,便只好说:“娘子你劳累了,且好生休息,我去做饭。”

却被娘子一把拉住。

她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君子远庖厨,他好好休息,她去就行。

便把他按在椅子上坐下,自己提着野兔,又去忙碌。

吃一只野兔,又是剥皮,又是宰杀,还要闷煮,各种忙碌完,夜色已深。

随着夜幕降临,炊烟升起,一锅香喷喷的野兔焖饭,便做好了。

月色正圆。

为了省点灯油,陈力取来锅碗,就着月色,和娘子在院子里吃饭。

才揭开锅,便是香气扑鼻,迎面而来。

“真香!”

陈力笑着,便准备先给娘子盛一碗。

还没开始呢。

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好香的饭啊!”

“砰”的一声,便见到门被踢开。

门外,正站着两人,贼眉鼠眼的看着院子里的饭锅。

完蛋!

要糟!

这两人,陈力认识,正是村子里赫赫有名的两个泼皮。

不论哪个时代,都难逃一种定律,即:村子里有泼皮,镇子上有混混,县城里有帮派。

泼皮多以游手好闲的无赖居多,如吃东西、买东西,不给钱;混混带了点狠,能打人,敢砍人;到了帮派,那就是杀人灭口的地步了。

这俩泼皮,一个叫癞头,一个叫疤脸,就住在村子里,偷鸡摸狗的事情,做了不少。

平日里陈力也有遇到,免不了被他们嘲笑一番,好在陈力家中并无油水,连鸡都养不活,不入二人眼。

两个泼皮今日相约出门,喝了些酒,醉醺醺的归家,倒是没想到,正好撞到陈力家吃饭。

这焖野兔肉的香味,实在太勾人,两个泼皮见了,相互望了望,当即起了心思。

疤脸当即过去,口里说着:“陈秀才,背着俺兄弟,吃些好吃的,属实不厚道,待俺兄弟,帮你尝尝咸淡去!”

便端起陈力家里的锅,就往外走。

“喂!”

陈力一看,急了,就要去抢。

却被癞头一把拦住,伸手一推,便将他推得后退几步。

随即拦住陈力,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娘子,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陈秀才,哥俩今天,就只是吃你一顿,就当你往日亏欠咱兄弟的。

你可想好了,不让咱哥俩吃你这锅肉,那咱们,可要吃别的东西了。嘿嘿嘿嘿!”

听癞头说着,疤脸也是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声,哈哈笑着,同样用肮脏的目光,滑过娘子的身上。

见两人如此肆无忌惮,陈力咬了咬牙,只觉一股热血涌上头,想要就此冲上去,和二人搏命。

却是一个趔趄,原来是衣衫挂到了残破的门栏上,顿时传来“嘶啦”的一声,被撕开一大条口子。

“哈哈哈哈哈!”

见状,两个泼皮,越是嚣张,笑着离开:“百无一用是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真是太废材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