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鸭呢?它没在山顶,跑哪里去了?”秦乐生神识一探,奇怪问道。
“鸭伯伯说我和孤莹师妹正在长身体,下山去打野味了。”风鹏举老实说道。
“也好,是该多吃点灵物补补身子。”
“师父,你还要下山吗?”风鹏举脱口而出。
“对啊,你们要好好听话,山上就你们三个小孩儿,难道不觉得太孤单了吗?”秦乐生笑着回答,挨个摸头。
楼玉萧一脸无奈,心想自己肯定跑不了的,又得跟着师父下山一趟。
“好哇,师父,我想要个小师妹。”沈孤萤满脸兴奋。
短暂的回来,又急匆匆的离去。
楼玉萧留下一个木箱,里面装满了各种甜食。
风鹏举和沈孤萤二人合力将木箱抬到一个摆满书籍的房间中,打开箱子挑选喜欢吃的食物。
初次见面,祁太平有些拘谨,跟着二人进屋后,望着满箱子的甜食,一幅想拿又不好意思的表情。
小村落隔绝闭塞,他从小到大吃甜食的次数一只手都可以数过来。
“太平师弟,这个给你。”风鹏举拿起一面兔子糖画,遥递过去。
喉头滚动,光是看看就满口生津。
祁太平慢慢踱步走去,一手接过,幸福的舔了起来。
沈孤萤挑了一份糕点,风鹏举挑了一串糖葫芦,随后对着祁太平招招手,向着屋子内的里屋走去。
屋子占地长宽十丈,分为两个隔间。一间是刚刚他们来的房间,这里摆满了书籍,装甜食的箱子也放在这里;另一间不大,摆了一方低矮的长案,上放有笔墨纸砚。
“小师弟识字吗?”沈孤萤打开糕点盒子,里面装满了核桃酥,边吃边含糊不清道。
“不认识。”祁太平老实回答。
他从小到大,只会摸鱼种地,哪会识字啊?况且村子里也没有教书先生,他就是想学也没地方学。
“那正好,小师弟和二师兄一起学吧。”沈孤萤又是一块糕点下肚。
“你不用学吗?”祁太平好奇道。
“我识字呀,你们学,我来教。”沈孤萤笑道。
听闻此言,祁太平不由得对女童高看一眼,这可是他不会的地方,而对方会,岂不是说她比自己还厉害?
眼见二人相对而坐,祁太平也赶紧走过去,将糖画插在笔筒内,包袱和长剑放在身边,与风鹏举挨着坐好。
二人面前都摆了一张白纸,上面写了许多文字,大多是笔画简单的字。
沈孤莹抽出一张白纸,又拿起笔架上的一只毛笔放在祁太平面前,道:“正好二师兄也没学多久,就当温习一下好了,我从最简单的开始教。”
“这是一。”说着,沈孤莹提笔写字。
风鹏举一脸认真,而祁太平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简单的很,握住毛笔,在雪白的纸张上划下一个大大的‘一’字。
“小师弟,你这样握笔是不对的,你看我是怎么握的。”沈孤莹摇摇头,代入了‘先生’的角色,用她的小手握住祁太平的手,一点点纠正。
“写之前要蘸墨掭笔。”说着,沈孤莹将砚台移到中间示范一次,随后道:“写的时候要头正,身直,臂开,手腕挨着书案,而且不要用笔肚写,要用笔锋,这样写出来的字才不会很大。”
祁太平一脸茫然,道:“什么是笔锋?”
沈孤莹教道:“就是毛笔尖端。”
“噢!”祁太平恍然大悟,写下一字,道:“是这样吗?”
“对,就是这样,小师弟写字的时候手要稳,不然写出来的字就歪歪扭扭的。”
“好的。”
……
一方愿教,一方肯学,气氛自然融洽。
没过多久,一阵啪嗒声从房间外传来,并且越来越近。
祁太平抬手,便看见一只鸭头率先伸了进来,随后是脖子、身子。
这竟是一只站立起来足有成人高的大白鸭,而且嘴里还衔着一尾差不多有二十斤重的大鱼。
吧嗒一声,大鱼掉落在地,大白鸭口吐人言,道:“咦,主人来过了吗?又有新弟子了?”
“鸭伯伯好。”风鹏举与沈孤莹齐齐转头问候。
随后风鹏举起身,麻溜将大鱼抱进一个盛清水,用来研墨的大木桶中。
“师父回来了,然后又和大师姐走了。”沈孤莹说道。
“鸭子会说话!”祁太平惊呼道。
“没大没小,你应该叫我鸭伯伯,本鸭可是主人的灵宠。”老鸭露出人性化的表情,不满道。
祁太平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改口道:“鸭伯伯别生气,我就是第一次见到会说话的鸭子,所以……嘿嘿……”
老鸭的确没有生气,它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鸭伯伯,我叫祁太平,天下太平的太平。”
老鸭点头,道:“祈求天下太平吗?好名字。你先学,本鸭去给你们做吃的,今晚这鱼你们想怎么吃呀?”
“红烧鱼!”
“清蒸鱼!”
三个人得出两种做法,至于祁太平则有些无所谓,他鱼已经吃的够多了。
“好,这鱼大,那今晚就一鱼两吃!”老鸭宠溺道。
说着,老鸭便重新将鱼衔在口中,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出去。
见老鸭已经离去,祁太平小声道:“原来鸭伯伯真是鸭子啊,我还以为是人呢。”
未等风鹏举二人回答,老鸭的声音便从屋外传来。
“本鸭听得到哦!太平小子,背后编排人可是不对的。”
祁太平尴尬,讪讪不敢再言,而风鹏举则满脸笑意,沈孤莹也在捂嘴偷笑。
太阳逐渐西斜,房间内亮起灯光。
灯光的源头是一枚拳头大小的石头,放置在案桌一侧,明亮的纯白灯光将屋子内照的宛如明昼。
经由二人得知,这块石头叫月光石。白天放置在外吸收阳光,待夜晚便能发出光芒,可持续两天左右。
“吃饭咯~”老鸭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沈孤莹与风鹏举不慌不忙将毛笔涮洗干净,重新插回笔筒。祁太平也有样学样。
左手抱着包袱和长剑,右手拿着还未吃完的糖画,三人走出房间,向着不远处亮着灯光的屋子走去。
还未靠近,便有香味传来,直让人垂涎三尺。
“好香。”祁太平陶醉道。
“鸭伯伯的手艺可是很好的,小师弟吃了就知道了。”
风鹏举没有说话,但脸上却不由自主露出笑意。
行百步,香味愈浓。
这是厨房,四面有窗,同样分为两个隔间。一间放着锅碗瓢盆、灶台等物,一间放有一张八仙桌以及几把木凳。
桌上菜品丰盛,有鱼有肉有蔬菜,一盆白饭放于桌上,另有三个小碗,以及三双竹筷。
白饭晶莹剔透,在月光石的照耀下灿灿生辉,好似一粒粒宝石一般。
三人落座,风鹏举二人立即端起碗筷大口吃了起来。而祁太平米饭初次入口,便被这股味道所吸引。
入口颗粒分明,清香绕口,牙齿咀嚼,只觉一股清气直冲头脑,连识字时的疲惫感都消失不见。
见三人大口吃饭,老鸭道:“太平小子,多吃点,这米可是灵米,多吃点对你有好处。”
“嗯嗯……”祁太平口齿不清,待咽下去后,道:“鸭伯伯,你不吃吗?”
老鸭笑道:“本鸭早入琴心,餐风食气,无为凡俗。你们自己吃吧,多吃点,对身体好。”
祁太平一懵,张口便问:“鸭伯伯,什么是琴心啊?”
老鸭道:“这对你们而言还太早了,先把字认全,等入了修行之门,自然便知道了。”
“好吧。”祁太平应道,随后又开始大口吃饭,时不时夹上一筷子菜送入嘴中。
饭是好饭,菜也不似凡俗。
每一筷子入口,都有不同的感受,或辛,或酸,或甜,吃的直让人神清气爽,五脏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