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庆钟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右臂已然被这个突然变强的少年划伤,
疼痛感虽然不是很强,但却是那种持续不断地侵袭着他的大脑,
而无往不利的内气,在此刻也仿佛失去它的效用,只能被动抵抗一种不知名的外部能量,
而无法闭合伤口。
“好快的剑!”
虽然被刘小柱砍伤,但此时的欧阳庆钟还没意识到彼此的差距,
只以为对方是在他放松警惕之际,偷袭所取得的成绩。
欧阳庆钟收起了轻视之态,
开始全神贯注起来,
整个身体也进入到最佳的出手状态,
对于欧阳庆钟的表现,刘小柱给予了他足够的准备时间,并且还揶揄地讥笑了句,
“准备好了吗?”
欧阳庆钟听到刘小柱的话,心中猛地涌出一大股怒气,
“小辈,安敢欺我!”
刚刚吼完,就打算对刘小柱出手,
可是,
没等他动手,
刘小柱又一次离奇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而已经足够谨慎的欧阳庆钟,竟然连对方是怎么到达他身后,都未看清,
除了左臂又一次传来剧痛外,
就仿佛对方没有移动过。
“是我太快了吗?”
“那我慢一点好了!”
明明语气中满是嘲讽,本该愤怒的欧阳庆钟却一点愤怒的感觉也不曾出现,
反之,
绝望!透骨般的绝望!
这就是完全解封后的诡器威力吗?
恐怕大宗师的实力也不过如此吧!
这是他最后的一点念头,
因为接下来,他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
刘小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就像是突然出现在空中的人,
没有丝毫规律地出现在他的四周,而他只能被动地抬剑抵挡,虽然并没有什么作用。
当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又哪是难以捕捉能够形容的,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撕拉!”
随着一声声衣服开裂的声音响起后,
也就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欧阳庆钟已然变成了一个血人!
而他也终于认识到两人的差距,除了剑光在他的眼中不断闪烁,他竟然连一丝招架之力都没有,索性放弃抵抗,不再还手,
“何必羞辱老夫,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欧阳庆钟没有求饶,因为他知道成王败寇的道理,既然输了,说再多,不过惹他人耻笑罢了。
“所以这就是你的逻辑,强大者就可以为所欲为,肆意收割他人的生命,仅仅为了一件自己都不清楚能力的诡器。”
说到这,刘小柱也懒得废话,
就要对其下死手,不再捉弄对方。
“不要啊!”
原来还提不起气力的庄晓松竟然奇迹般地站起了身子,并且打算阻止刘小柱的行动,
听着庄晓松的大喊,刘小柱只是微微皱眉,
反倒是欧阳庆钟神色巨变,他知道如果庄晓松真要叫破他的身份,
那么他们欧阳家最后的一颗种子也会被楚国皇室赶尽杀绝。
他当然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于是乎。
“呔,你个歹毒少年,竟然想要先将我擒下,再使用手段折磨于我,我焉能让你得逞。”
“我恨啊!”
“老天你何曾眷顾过我,真是苍天无眼!”
“哈哈哈哈!”
随着凄厉的笑声,欧阳庆钟从衣袖中甩出一个火折子。
紧接着,欧阳庆钟轻吹了一口气,
并立马点燃自己的衣领,
本该很难燃烧的衣物,此时却很轻易地燃起了滔天烈焰,
原来是事先浸泡了火油的缘故。
刘小柱对自己的速度有着绝对自信,所以不在乎对方施展任何手段,
唯一没想到的是,对方的手段,
竟然是针对他自己的。
“翠柳参天映碧湖,绿绦拂地写绝情!”
“吾无悔!”
随着最后一句话,
说完,
“噗通!”
这个大乾朝的遗族,飞石城的城主,月影楼的三月级杀手就此陨落。
火光照亮了整个街道,包括所有人的表情。
当欧阳庆钟说出那句要捉拿并折磨他的话时,庄晓松就意识到了不对,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引燃自己,更是验证了他的猜测,
但他却无能为力。
第一次打断可以找借口,但如果第二次再如此,
那么别人会怎么看,
他的父亲大抵上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如此决然地牺牲自己,
并且选用了最残忍的方式,
烈火焚身,
只为了不留痕迹,不被外人发现他的身份。
看到自己的父亲被烈火吞噬,却没有一丝惨叫发出,庄晓松更是睚眦欲裂,紧咬牙关已经不足以控制心中的悲切,只有将脸颊内侧的嫩肉咬破,
让热滚滚的鲜血在口中存留,
那种血腥味才能让庄晓松冷静下来。
说实话,对于庄晓松的异常,
刘小柱并不在乎,
因为他快没有时间了。
虽然他献祭的时间不长,但这种过程却是不可逆的。
血红色魔剑的信息流告诉他,其只剩下十天的寿命了。
明明刘小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痛呢!
他不知道!
也许自己听剑灵大人的话,忍一忍就好了,只等剑灵大人苏醒,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也许自己早一点拔剑,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死于非命,毕竟对方的目标就是自己手中的魔剑而已。
也许....
当一股被烤熟的肉香传到刘小柱的鼻中,也再一次惊醒了他。
感受到四周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刘小柱也懒得猜测这些人的心思,
确认了自己的状态后,
竟然凌空而起,飞了起来!
没错,就是那种毫无痕迹的凌空而立!
携着滚滚血气,飞向远处。
看着刘小柱身影的飞远,每个人目光中的含义都各不相同。
其中庄晓松最为复杂,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这个和自己一同战斗过的少年,
但最终,总归是恨占据了大部分,
毕竟他爹没了!
虽然他不认同父亲的做法,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
在贺启飞的身上停留的时间最久,
接着便一言不发,弯曲着脊梁,步履蹒跚地渐行渐远,那背影就如同一个步入暮年的老者。
看着熟悉的人纷纷离去,贺启飞虽然并未遭到重创,但内心也极不好受。
最初,面对强敌,他不得已让开了身位,但在他看来,对方既然留他一命,就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