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与陈季的第一次见面,就被狠狠地蹭了一顿饭。
苏临身上身无分文,在茶铺老板恶狠狠的眼神当中,只好脱了外袍抵债。好在这一件绕指柔锦袍价值不菲,还倒找了不少银钱。
众目睽睽之下,苏临若是凭空消失了,太过惹眼,这种风头暂且还是出不得的。
好歹出了茶铺,寻了个一时没有人烟的地界,苏临笑眯眯的看向半空中的司予,搓着手道:“仙人姐姐。方才在茶铺内,是不是笑了一下?”
司予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是干脆,身旁仙光一闪,便有一块金光烁烁、四四方方的物件飘向苏临。
“我见你对这等奇形兵器使的顺手,这一块辟邪金砖便当做你此次的奖励吧。你同那道人的交易,恰好用得上。”
这一次仙人赐下的物件,正是一块金砖。
见得这等金光闪闪的物件,苏临当即乐得不行。长这么大,何曾见过这么大的金砖?也就是比寻常的青石板砖小上一号,极为压手。
粗略估计一下,得有了二十多斤重了。
这得踏马的值多少钱?!
“辟邪金砖?”苏临喜不自胜,来回端详着这一块金砖。
这金砖上雕有云纹,金光中偶尔几缕仙气氤氲而出,背后乃是一道奇形符篆,像极蓝星上的古篆文中“辟邪”二字。
一看便是仙家物件。
司予解释道:“有了这一道金砖,便能极为方便的辨别邪修。只要拎着它往人头上来这么一下,若是邪修,必然见红!”
嚯!还有这等神奇用处?那它运行的原理是怎样的呢?苏临第一时间就开始思考这一深奥的问题。
砸了邪修就会见红?
等等……
这东西这般沉重,二十来斤沉的金子,砸谁脑袋上不见红?
“若是砸到普通人呢?”苏临问道。
司予极有耐心,漫声道:“那便要看到你砸人的力道了。轻则晕眩,重则毙命!”
呵……仙人……
“除却看着特别值钱外,还有没有别的用处?”苏临仍不死心。
司予点头道:“这是仙家法宝,自然有着别的用处!”
苏临立时满是期望的看向司予。这一块辟邪金砖,光看着就比两道符篆贵重许多,如何能没有伏笔?
只见司予缓缓说道:“若是平日不用。放在家里当个摆件,也是十分有品的!”
呵……毁灭吧……
这小妞,何时学会讲冷笑话的。
见苏临一脸失望,司予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扑克脸,悠悠道:“你如今半点修为没有。金砖的妙用,便只能发挥其自带的效果。待你日后侥幸踏上了仙路,便能感受到,这金砖的重要性了。”
行吧……这么解释,就勉强能够接受了。
随手将金砖抄到怀中,向司予道了声谢,苏临就调整好心情,准备去做自己谋划的那一桩事了。
有了陈季给出的这一张地图,出入皇宫便有把握的多。
……
钦天监内。
国师陈季同一老者正在对弈。
“就这般放过那小子了?他能隐去身形,必然是修士手段,万一就是炎京内那采补的邪修,岂不是放虎归山?”老者捻起一枚白子,看着棋盘上即将成形的大龙,眉头微皱。
这会国师陈季已然换上了另一件法袍,天青色打底,背后乃是一头灵鹤,鹤头落在右袖,是以伸手捻棋子时,好似灵鹤抬头,颇为灵动。
“我以望气之术观他命数,连灵根也无,如何能是修士?我便是看中了那一张隐身符,这才令他去探一探柔妃。一来,能将他背后赐符之人引出,二来,若真是探出柔妃的一些手段,便算是意外收获了。至于采补的邪修,多半是柔妃无疑,再不济,这一桩事也必定同她有关。”
“想来苏临需得一两日时间考虑,为了脱身,最终定然会入宫试探柔妃。今夜我就会去宫内布下探查真元波动的阵法,如此便万无一失。”
老者满脸厉色道:“倒还是国师来的谨慎。圣上这般沉迷美色,日渐憔悴,那柔妃,胆敢采补圣人,当真是狼子野心!若不是有圣上护着,这等妖妃,便应当凌迟处死。”
陈季神情恬淡,问道:“郭大学士。近日可曾见过圣上?”
这老者便是绕指柔的背后人物,当朝大学士,巨儒郭心浩。
郭大学士深深叹了口气:“确是见过。已然双目深陷,面色铁青,气色极差。国师还是不被圣上接见吗?”
陈季点了点头:“圣上屡次三番躲着不见我。想来应当是柔妃在背后使手段。”
随后又摇了摇头:“无妨。三日内,此事定然要见一番分晓。”
郭大学士微讶:“国师竟对那小子这般信任?”
陈季笑了笑:“那小子面容清秀,刚满十三,体内元阳点滴不漏,正是鼎盛的时候。到了温玉殿内,柔妃见到了,如何忍得住?”
“捉贼拿赃,捉奸在床。大学士,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郭大学士哈哈大笑,随手将手中棋子丢了回去:“明白明白,那便只等国师一声令下。老朽便催促圣上走一趟温玉殿。”
言罢长身而起,便要离开,就在要踏过门槛时,又回身看向陈季:“届时,那唤作苏临的小子,国师打算如何处置?”
陈季冷笑:“胆敢同妃子通奸。大学士说,该如何处置?”
郭大学士眉头紧皱,似是极为不喜这等手段:“若是苏临将国师供出,可是会牵连到老朽的。”
陈季大袖一挥:“与我何干?清微宗护佑的是紫离王朝的国祚,又不是国君。当朝天子昏聩,我自施展我的手段就是了。另那些许多,便得由大学士您多多考量了。”
郭大学士闻言大惊,好生一番思量之后,这才向国师拱手告退。
陈季看着眼前棋盘,冷哼道:“这老狐狸,你以为最后这一子,你不下,便不算输吗?”
只见他随手落下一子,黑子大龙已成,白子再回天无力。
房间内青烟袅袅,衬得国师陈季脸色阴晴不定,许久之后,只听得他长叹一声:“苏临啊苏临,怪就怪在,你天生便无灵根。当真是不适合修行啊。”
“这等灵秀少年,不能入我清微仙宗。当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