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张央被囚黑白道中 任青禅避难藏山谷(1 / 1)

一方阁 仲夏的李仲夏 4094 字 2024-05-30

在这个午后,天空晴朗明净,张汝耀坐在小屋的床上,与东方梦一同沉浸在文字的幻境中:“一方海岛一方阁,瞬刹残影若唐火。隐于溟涨繁华市,甚比长安蜃楼座。孤燕南飞寻新地,东风不吹闽越区。目送武岚归故里,安不成惜安也惜。”他的目光停留在这句诗上移不开了,随后转头向听诗的东风梦问到:“你这书哪里买的?”

“市集啊怎么了?”

“可否麻烦你个事。”张汝耀拿起书说到:“帮我问问编撰这本书的人是谁?”东方梦嘟起小脸撅起嘴:“你不是一开始就读了-《闽南诗集》佚名吗?当然是叫佚名的人了,你是不是又想逃跑啦?”

“佚名不是人名……”张汝耀无奈的倒在床上,但想想也是,这本《闽南诗集》也不知道是谁把听过的民间诗词全编撰而来的。

武岚,难道是个人名吗?

东方梦见张汝耀不予理睬自己,又正巧确实要去买新书了便说到:“那我帮你去问问吧,而且书也读完了。我顺便去买两本新的,你接着教我作诗或者念故事给我听吧,你别再妄图跑出去啊。如果被黑白道的人看见了,我娘肯定杀了你。只要进了我黑白道的人,一辈子都别想离开这里,否则会被我娘追杀一辈子。”完后又嘻嘻一笑,谁又能想到这般可爱的女子居然会是一个囚禁男人的大魔头。

“明白了,但如果想让我给你念书,要再应允我个事。”

“又有事?”

张汝耀装的无力,对逃跑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还特意说:“在外面我差点饿死,还被官府追杀。我在这里好吃好喝,真好。但我惦记我父亲给我留下的遗物,名为圣人骨,顺着找到我的河往上游走,看见头顶一山洞,而后那遗物便掉在洞口下方的一颗巨大圆石周围了。有了我父亲给我的遗物,我就也踏实了,心里有个念想,就不会再跑了。”

最厉害的骗术往往是那些真话又掺杂着假话。比如张汝耀这样的。

东方梦一口应允下来:“好,我尽力帮你找,但若是找不到,也莫要怪我。”

“真的?”张汝耀一下子兴奋起来。

“当然是真的。”

东方梦也是不经世事,对别人说的话深信不疑,对张汝耀丝毫没有防备心。她跨过花丛小草,将蒲公英的种子吹散于天空。有朋友,可以有人给自己念书,偶尔往外跑跑,这样的日子真好,东方梦憧憬着,希望美好永远延续下去。

然而,张汝耀却面露苦涩,他却是不想的。

这里唯一通往外界的小径,每次都在东方梦出去后被彻底封死。

东方梦有时会回来休息,与张汝耀同卧一张床,闭目即入梦乡。这位少女虽识字,但对世事浑然不觉。张汝耀给她读了许久书上的“男女授受不亲”才算是阻止了她继续脱衣服光着和张汝耀抱一块睡觉这事,可东方梦说:“我和我娘就是这样睡的啊,我不喜欢穿衣服睡。男女授受不亲,但你算是男人吗?”说完后便上下打量着张汝耀,可能在东方梦眼里,他只是不在乎性别的玩伴吧。

之前还说张汝耀身上臭烘烘的,要给张汝耀洗澡,这完全是把自己当做宠物一般养了。张汝耀急忙劝阻并据理力争自己真的会洗澡,辩驳说自己知道洗澡是什么意思,然后跑到远处的芦蒿丛里自己洗了个澡才算完。

若东方梦是个平常人家的女孩,他或许愿意留在这里,可能和这漂亮女孩过一辈子也挺好。但她是黑白道魔女泷嫣的女儿,而且总隔三差五的去和她母亲同住,张汝耀真的很怕露馅。若真是自己对东方梦有什么歪心思,对她做了什么龌龊之事,一旦被泷嫣发现,自己小命保不住,命根子更保不住了。

每天有多煎熬根本无法想象,张汝耀曾经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女人,如今却陷入了一场无望的困境。眼前这么漂亮的女人一边抱着自己睡,一边又什么都不能干,那种痛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张汝耀也曾问过:“你从未见过别的男人身子吗?”

东方梦傻呆呆的回答:“没有。”

张汝耀也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是那欺负傻姑娘的大淫贼,抽了自己一巴掌,再次一转口锋问到:“我是说,你真的不知道男女之间的差别吗?我们不可以抱着睡。”

“我和我娘总是抱着睡,我小时候养的猫叫小唔我也抱着睡,我只有对很喜欢的人才会想抱他。”

张汝耀大惊失色,连忙问到:“喜欢我哪点?哪种喜欢?”

东方梦一边玩弄手指,一边回答:“喜欢听你给我讲书。”

张汝耀无奈到:“你这样很容易被别人占便宜,吃亏。”东方梦听完随后陷入思考,红唇轻启说到:“我倒是…”

张汝耀好似东方梦的父亲,怕她吃亏一般说到:“倒是什么?”

“倒是之前想在镇子里结交朋友,但他们都好凶,骂我疯丫头。都不像你,对我温温柔柔的。”

张汝耀无奈至极心道那还不是因为自己受了伤吗,不然谁愿意一辈子活在这几里地中,除了花和茅草屋什么都没有。而后问到:“你怎么结交的朋友?”

“我说你可以做我的狗吗?他们便凶我。”东方梦不知道是不是又回想起那人的嘴脸,脸气鼓鼓的,面露红晕,气得通红:“我知道村子里的人就像黑白道的杀手一样穷,需要我和我娘这样的人养着,我养他们难道不是对他们好吗?上次看见一个小女孩特别可爱,我就问她要不要跟我回这后花园来….”

“小女孩?”张汝耀又被吓了一跳,东方梦再差一点就成人贩子了,问到:“小女孩怎么说?”

“小女孩说她妈妈不让她跟别人走,就回去问她妈妈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然后呢?”

“然后她妈妈说要报官抓我,我觉得她认出我是黑白道的人了。”

“完全不是因为她认出你是黑白道的了,而是觉得你是人贩子吧!”

自此之后,张汝耀想到一妙计,那就是让东方梦每隔几日便偷跑下山买书,望有朝一日她能被官府抓住,若她真是泷嫣的女儿,黑白道一定会倾巢出动救这傻姑娘,那时张汝耀便有机会可以逃跑了。

反正现在这局面自己定是逃不掉的,他曾试过趁东方梦抱着自己睡觉时点她的穴道,但刚一指下去,便被东方梦反扑点住了自己的穴道,那叫一个疼,没想到这姑娘看了自己的书后,也对点穴略懂一二了。

这里四面被石壁所围起来,就像东晋时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一般。除了一条小路没有其他可以出去的地方,但这条小路还每次都被东风梦锁死。

又或者是爬上高耸的石壁,以自己的功夫,摔死是必然的。再者就是挖洞,自己试着挖过,双手都挖出血来也只刨出像狗埋粪便一般的小坑,估计没个十年挖不出去。

“要是真给老子关在这里一年,我就把那臭娘们玩了再说。”张汝耀一边刨土一边说到:“死就死了,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他心想着,连青楼里的女子都不如东方梦漂亮,自己就算被泷嫣杀死也无遗憾了。

“啊。”张汝耀右胳膊肘阵痛,自己的伤还没完全好,估计胳膊是要烙下病根了。

这边张汝耀忙活着挖土,另一边东方梦走到隧道的岔路口,慌忙躲了起来,这岔口一边通向外界,一边通向黑白道的大本营。只听母亲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小梦这孩子,前几日就和儿时一般总嚷着和我睡,最近怎么又跑回我给她建的后花园一人去睡了?”

另一长着大长胡子的谋士回答:“我想可能是小主又顾及她养的那些花花草草了。她比小时候懂事多了,不偷摸往外跑了。”

“骂了她几次就长记性了。”泷嫣又说回正题:“严堡已经被童贯那个老东西剿了,还是白光君和廉炳邺这两个坏东西脑子灵光。”

“严堡那些邪教徒打着‘密宗’的旗号在我们汉人的土地上奸淫少女,还说奸淫少女得以修仙,是从我们汉人道教的玄素方传过去的。我呸,那完全不一样,在这里污蔑我汉人教义。”

泷嫣答到:“也算是为中原除了一个祸害,下一步就轮到那个梁山的王伦了。”

“若真能杀了王伦,那我们再去与童贯商议时也有了底气,他也求着我们入伙了。正好现在少了严堡,那担任童贯的杀手这一重任肯定就落在我们黑白道身上了,这下子生意便来了。”

泷嫣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那都是长远的事了,还是先顾着家长里短,细水长流地过好当下吧。”她停顿了一下:“我最近几日总在想,小梦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找个人说门亲事。”

“可惜柳氏无嗣。”

“那是柳震谷那老东西生不出来,纵有三妻四妾也生不出来,我看柳氏毒杀他之后每天过得都比柳震谷活着时开心多了。”

泷嫣缕缕发髻,讥笑到:“柳震谷完全是咎由自取,谁让他总帮着童贯那贼人说话呢。”

“主子莫要总对童贯有那么大的气,他雇了咱们当杀手,咱们来钱啊,到时候就是一条船上的了。”

“这年头生意真难做。”

东风梦的武功也不差,她屏息住自己的气息,藏身在拐角处。等母亲走开后,才松了气。

看来母亲是要出去,若自己早一点晚一点都会被母亲撞见,真是谢天谢地了。母亲走的那条岔路是通往宏钟寺山头和宏钟镇的。

自己只能走另一条通往河边的路了,自己也是在那里捡到的张汝耀,但那河边没有镇子,最近的是太佐世家和于家帮。要是去兰封的话距离是去宏钟镇的三倍不止,又要偷太佐世家的马才行。

但母亲既然出去了,就不会那么快回来,反正也只是买本书,而且自己也好久没有去兰封县逛荡了。

一不做二不休,东方梦很快就从一处茅草屋的地窖里爬出来,出了茅草屋就是小河边。这里和几个月前没有变化,到了这里就安全了。东方梦站在树林里对着天空高喊:“自由了!”发泄了一通情绪。喊完话便轻车熟路的迈步走进林中的小路。

这里鲜有人烟,荒无人迹,走到远处便可看见对面山头上太佐世家的大宅子。“切,没我们黑白道气派。”东方梦一挑眉毛,翻了个白眼,殊不知太佐世家已经灭门,上次去太佐世家偷马跑去兰封县还是三年前的事了。

亏是还没入冬天就如此萧瑟寒冷了,届时入冬了自己还是窝在自己和张汝耀的那一片小天地里吧,莫要逃跑出来了,冻死在山谷里都没人知道。

走了一半,还差点距离才到太佐世家,这里已经渐渐能零星看见远处有一两名樵夫了。突然听见自己身边那一片泛黄的灌木丛中发出‘莎莎’的声音,“小动物!”东方梦拨开灌木丛果然看见一只大白兔在灌木丛里跳跃。东方梦总试着捉两只小动物带回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但奈何总笨手笨脚的捉不住,不伤到兔子的情况下捉住兔子可比习武要难多了。练家子不一定是个好猎人,但好猎人一定是个练家子。

“姑娘,连个兔子也捉不到啊。”赶路的樵夫背着柴火正巧路过小路,不禁讥笑着对着东方梦说。

“大叔,你是于家帮的人吗?”

那樵夫不停的砸吧嘴:“你不知道于家帮被灭门了吗?”他上下打量着东方梦:“你这种漂亮小姑娘还是赶紧回家吧,多不安全。要不我送你回去。”

“好啊。”东方梦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还说到:“你帮着我抓兔子,抓到兔子我带你和兔子一起回去养。”

樵夫没有再理会东方梦,嘴里嘟囔:“癫子。”便离开了。

“莫要跑啊,我带你回去养,每天都有肉吃啊。”东方梦再次看向兔子,追着兔子跑蹿许久,就算追不上兔子,远距离观察观察也是有趣的,自己不常见可爱的动物,只在这林中见过几次。倘若到镇子旁边就再也瞧不见可爱的小动物了,只剩下乌央乌央的人群和咯咯叫的大公鸡,长相相当丑陋,一点也不可爱的牛羊,就和张汝耀还有刚刚那樵夫似的,那么大一头。但凡张汝耀不会跟自己聊天说话或是给自己念书听,自己早就给张汝耀赶出去了。但其实张汝耀是求之不得的,估计张汝耀要是知道自己是因为会识字所以才被关起来当说书先生的话,他应该会毒哑自己然后宁愿被赶出来吧。

追着追着便追到了一处悬崖下,这里就是河流的上游了吧,东方梦还从没来过,但想必张汝耀就是从这里一路被冲到下游的,如果真是按张汝耀说的,他是无意从埋着宝藏的山洞里摔下来的,那么此处肯定是那个悬崖的所在地了吧。“终于抓到你了。”东方梦抓着小兔子的腿,兔子却在她手中蹬脚挣扎。她不敢抓兔子耳朵,出于对生活知识的匮乏,她觉得兔子耳朵长,很容易就扯断了。

“别踹了!很疼的!”东方梦对着兔子怒斥。

她环顾四周,将兔子抱在怀里,顺着河流走,已经全然玩到忘了买书的事,但也走到了张汝耀所说的山洞处。

眼见黄昏夕阳映射在山谷的悬崖墙壁上了,东方梦也知道该回去了。这时兔子却一口咬在自己的胸乳上,或是快要被东方梦闷窒息了。东方梦发出“啊!”的一声尖叫,松开手,兔子便逃之夭夭。她一脸不悦的轻柔自己的胸口。

一转头也恰巧看见了张汝耀所示的山洞正下方一颗圆石,她左右翻找圆石,果真在旁找到了一块骨制令牌,这令牌是卡在两石缝隙中的。

这地方显然曾经受到人的搜查,但那令牌极为隐秘,巧妙地藏在阴暗处,远远望去就如同周围普通的白色碎石。因此,未曾被人发现。

“啊,找到了。”

东方梦这一叫可惊动了位于悬崖之巅的任青禅,他悄咪咪的露出头往悬崖下的河边望去。

东方梦想着张汝耀是怎么进到河里的,抬头望去,正巧在这荒郊野地里看见头顶悬崖山洞中露出一张人脸。东方梦吓得再次大叫,谁让张汝耀前几日刚给她讲完《搜神记》呢。

任青禅生病恍惚中,反应迟钝了些,发现东方梦在看自己后,急忙一头缩回山洞中。

东方梦愣神半天,她死死盯着山洞,踌躇许久说到:“猿人?”

“是猿人!猴子!”东方梦记得儿时偷跑去宏钟寺旁边时见过猴子,想必是那时的猴子长大了,化为了书中所描绘的猿人。

“喂!猴子!”东方梦对着半山腰洞穴里的任青禅大叫:“你等我,我来了!”

任青禅自觉不好,藏身处被人发现,但奈何已经是无力再动弹,奄奄一息。不光发烧,而且身上的伤口还化脓了,那箭依然插在自己身体里。

如果一会这疯癫女孩真寻到这山洞中的自己怎么办?她回到镇子上和别人说有一男人住着山洞里,那官府必然会再派人来搜查,那时他注定无法幸免。

他起身向洞穴暗处走去,躲在了放置一方阁圣人骨的一面青石板后,一方阁圣人骨当时就是放置于这块青石板中中央的凹槽里,自己眼看着被白光君取下,如果没有陈东那碍事的家伙就好了,现在早就与‘家人’一起到了传说中的一方阁,过上了不需要杀人,躺在床上就有饭吃的日子。谁得到圣人骨,便可以去一方阁衣食无忧一生享受,而如今圣人骨又掉到了哪里?

任青禅想着,不自觉郁闷起来,他头觉得晕晕的,犯困,恐怕是发热之故。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

“猴子。”东方梦已经闯入了洞穴里,在洞里高声呼喊,还在任青禅闭气躲避时,东方梦已经伸头看着任青禅了:“诶,是你吗?你是人啊。”

任青禅侧躺在地上,瞳孔瞪大,毫无动静,装作死去的模样,甚至不敢正视头顶的东方梦。

东方梦一眼瞧见任青禅身上的箭矢:“喂!你不能侧躺着啊,快点处理伤口把箭拔出来啊。”

任青禅这才不装死人了,支支吾吾的开口说话:“多谢姑娘了,但我不需要别人帮我,姑娘别把我的事情告诉别人就是对我最好了。”

“那不行,你要快点处理,不然会得破伤风的。”

任青禅反问道:“姑娘是学医的?还懂得这些?”

“自幼学过一些,最近还听了别人给我讲医书。”

任青禅想着,他摸摸怀里,将乳母给自己的那块双虎图纹木牌递给东方梦说到:“姑娘,我只有这个了,上面镶着金边,那金边可能还是值几两碎银的。是我亲娘给我的遗物。”他嘴唇苍白,咽了咽嗓子:“麻烦救我一命,莫要去镇子上告诉别人。”

“这木牌,你是?”东方梦欲言又止。

任青禅逐渐烧糊涂了,开始意识模糊。

我是,是什么?血犬?恶鬼?是啊,死在我剑下的亡魂如此之多,我早已成勾魂的阎罗恶鬼了吧。也不知何时,任青禅烧晕了过去,当他再睁开眼时,周围是一片黑暗,那些死于他剑下的亡魂将手从地里伸出抓住了任青禅的脚腕手腕,试图将他拽入地府,是恶鬼来索命了。

“是恶鬼!是恶鬼!”恶鬼来索命了!恶鬼将他的身体拖入十八层地狱之中!永受烈火焚烧,永无无尽煎熬!

一双手覆在任青禅的额头上,任青禅一把抓住东方梦的手腕。东方梦发出娇嗔:“啊。放手,你力气太大了!手腕疼!”

任青禅一下坐起身,看见天已黑,自己晕过去后已经过了许久了。

他身上的箭被拔掉了,上衣被剥去,当成了绷带缠在自己的身上。

“这下可好,为了救你,我肯定要被禁足很久了,估计又是两年派人严加看管。”说着,东方梦不自觉泪流满面:“你为什么不跟我回去啊?我有个朋友也可以医你。我就不用被禁足了。我娘肯定是知道了。”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大,泪水也更加汹涌。任青禅从没见过女孩在自己面前哭,如果有,那也是当着自己面被血犬和三十三神所玷污的女孩,亦或是自己剑下冤魂的妻女。

一时间不知怎么办,他低头不语,任凭东方梦哭闹。“多谢姑娘,但我没事了,你拿着我木牌请走吧。”

“谁要你那破木牌啊?金子我家多了去了,要多少有多少。”

“那姑娘一定是个富贵人家,但我这木牌独一无二,对我来说有特殊的价值,如果姑娘愿意,可不可以只拿金边,将木牌还我一半。”任青禅有些理亏的结巴说到,他觉得自己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但现在又反悔,但面前的女孩确实衣着华贵,也许不需要自己木牌中间的木头片。

“拿走。”东方梦用力将令牌砸到地上,弹到任青禅身边。“诶!”任青禅就像看见自己孩子被人摔了似的,急忙双手捧起,用白眼瞟了一眼东方梦?

“你还敢瞟我一眼?”东方梦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到:“你那破令牌我不稀罕,如果砸坏了我赔你好吧。”

“姑娘哪里的话,我本就是送给姑娘的。可是这令牌确实独一无二的,希望姑娘可以珍惜。”

东方梦不屑的说到:“我也有块令牌,那是用白花花的骨头做的,上面还刻字呢!”

任青禅听完一愣,他结巴了一下,问到:“什么字?”

“一方阁。”

任青禅听后大惊,怎么一方阁圣人骨会流落到这种小姑娘手里,她是住在这附近没错,但圣人骨令牌不是被白光君拿走了吗?东方梦又说到:“而且我那里还有块,和你一样的双虎图案,还是玉佩呢。”

任青禅站起身来,他浑身瞬间就跟被闪电击中一样蹿起来,好像一下子没病了,他看看牌子看看东方梦,再看看牌子:“双虎?双虎图案?是和这牌子上一模一样的双虎图案吗?”

东方梦也不知道为什么任青禅如此激动,便说道:“是,但你为何会有和张汝耀一样的牌子?”任青禅这一举动给东方梦吓到了,她不自觉的退后几步:“所以你认识张汝耀?”

任青禅殊不知,张汝耀身上的那块牌子就是修尘给张汝耀,让张汝耀归还给自己的。

“张汝耀?是谁?”任青禅疑惑到:“难道,我原本姓张?又或是我母亲姓张?”任青禅激动的拉住东方梦的手说到:“快带我去见见那个张汝耀。”话说一半,他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张中哉的儿子好像便是叫张汝耀,那个自己没杀成,意外逃脱的小子。

任青禅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沉默不语。

东方梦问到:“好,你可真是要去见张汝耀?”

任青禅思考着什么,东方梦在他面前招招手:“喂,你真要去?”

任青禅点点头,心中思绪纷飞,为什么张汝耀会有一样的双虎玉佩?张中哉的家和自己有关系吗?不可能有关系,那日杀了张中哉后搜查了全院也未发现双虎图纹,那为什么张汝耀会有双虎图纹玉佩?难道是碰巧名字重和了?

“好,我随你去。”说罢任青禅拖着自己病恹恹的身子与东方梦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