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色的闺房里,长青竹燃烧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静心养神。萧云注视着眼前花一般的少女,她的眼睛里隐隐间有泪花出现,连忙安慰道:
“风兮姑娘,我不会去寻死觅活,你别哭呀,我最怕你们女孩子哭了。”
萧云似是为了验证自己所说的话,龇牙咧嘴的笑了笑,不过苍白的脸上配上搞怪的笑容,多少有点吓人。
风兮看着萧云的模样,忍不住噗笑一声,她害羞的捂住自己容颜。
回过神来的风兮,她仍旧担心萧云只是说说而已。她立刻伸出自己纤细的右手,手指微微握紧,修长的小拇指出现在萧云面前。
“我们拉钩!”
萧云看着风兮的一顿操作,无奈一笑,萧云费力的抬起右手,试图做出一个平常根本就不会在意的拉钩小动作,却发现是那般的艰难。
风兮看着萧云的动作,连忙用小拇指去勾住萧云的小拇指看着萧云说道: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盖章!”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盖章!”
萧云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也幼稚的说着这样的承诺,他和风兮俩人手勾着手、摇啊摇,看着天真无邪的风兮,仿佛看见了曾经的那个跟着他屁股后面的妹子。萧云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个自己当成亲妹妹的女孩,为什么要背刺自己。
萧云醒来之后其实已经冷静了许多,心中也有很多疑惑,现在恐怕只有眼前的少女,才能给他一些想要的答案。他平静的对着风兮问道:
“风兮姑娘,我的手有些酸了,可以停一会嘛。
“啊。”
风兮红着小脸,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将萧云的手平放在床上。
萧云没有注意到少女变化的表情和神态,现在有一堆的疑惑摆在自己面前,恐怕只有眼前这个救了自己性命的少女才能给他答案吧!
萧云整理了一下思路,随后注视着风兮,问道:“风兮姑娘,你能告诉我昏迷多久了嘛,你又是怎么救的我呢?”
风兮看着注视自己萧云,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说道:“云公子,我和哥哥当时是在海上救你的,距今已经俩个多月了。
萧云喃喃自语道:“过去两个月了吗?海上救的我?我不应该是在君子殿吗?。”
萧云百思不得其解,随后继续追问道:
“风兮姑娘,你能具体说说你是在哪里救我的嘛?”
“当然可以。”
风兮回忆起那日的事情,缓缓说道:
“那日,我和哥哥正好坐船回家,行船刚开没多久,就看见海面上漂浮着什么东西,我和哥哥开船靠近之后,才发现有个人被绳索绑在一匹骏马之上一起漂浮在海面上。我们经过解救之后,才发现那个人是云公子你。不过当时云公子伤势极重,为了救你,只能将你带回家医治。”
萧云冷静的思考着,大脑飞快转动,那日我不应该是在君子殿嘛,为什么出现在海上,君子殿距离海岸有千里之远,我是怎么来到的,骏马?难道说的是追风?,而且,为什么我感觉不到我腿部的知觉,而且我怎么感觉我的内府之中空空如也。
萧云看着眼前天真美丽的少女,可能只有这个少女才能给自己一些答案了。
萧云已经没有先前这么平静,若是没有了内力,自己又该如何去复仇?萧云有些急迫的问道:
“风兮姑娘,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腿没有了知觉,而且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体内的内力了嘛。”
风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萧云,是啊,若是让一个天之骄子知道自己往后余生是一个残废,那该是多大的打击呀?
风兮不敢抬头去望萧云,眼神充满了闪避,感受到萧云的目光一直直视着自己,这种感受真的很难受。风兮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云公子,你得答应我,知道真相后不能自寻短见。”
风兮注视着躺在床上虚弱的萧云,心中又浮现出当年在望月城那个意气风发的白衣少年的场景。他担心如果萧云知道真相会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打击。带着忧虑。
“风兮姑娘,你放心说吧,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够承受得住。”
萧云缓和了一下自己急切的脸色,面带微笑,两人四目相对。
风兮这才缓缓说道:
“我跟哥哥把你救上船之后,发现你的气息非常微弱,随时都有可能丧命。我们找到随行的船医,只能将你腹部受的剑伤处理好,不过你所受的内伤,我们却束手无策。
船医也就是默叔,默叔少时跟随过衣爷爷一段时间,得到过衣爷爷的一些真传,用九转金针之术——瞒天过海!来吊住你最后一口气。直到我回到家以后,找来衣爷爷为你治疗,才最终救活了云公子你。”
“衣爷爷曾经说过,你所中的之毒,十分强烈,且中毒时间过长。若非你内功深厚、基础牢固,还被瞒天过海封锁气血。要是再拖延一段时间,即便是大罗金仙降临,云公子也只能束手就擒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总的来说,一切来得正是时候。”
萧云平静的听着风兮阐述,听到自己中毒之后一脸不可置信。箫云陷入了沉思:“毒,我怎么会中毒呢?为什么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过。”
萧云追问道:“风兮姑娘,能告诉我是中了什么毒吗,你口中的那位衣爷爷又是何方神圣?”
风兮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衣爷爷说此毒极其恶劣,就连衣爷爷此生,也从未见过如此恶劣至极的毒。衣爷爷为了给你解毒,尝试了各种办法。最终衣爷爷只能用内力来引导你自身的内力将你所中之毒全部引导到你双腿之上,最后再以九转金针——封锁天地来封住你双腿的所有穴位。这也是衣爷爷想到唯一能救你的方法,代价就是你的双腿瘫痪和内力尽失。”
“呵,呵。”
萧云听到这个结果,心中冷笑不止,萧云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嘴角不停的冷笑,而眼泪不停的从眼角冒出。泪水划过了脸颊,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只能蜷缩在一角,无声的哭泣,尽显人生的凄凉。
风兮看着萧云绝望的模样,心角莫名的疼痛。她很没有底气的说的道:“云公子,你不要放弃,衣爷爷是最厉害的神医,他一定有方法医治好你的。”
“轰隆隆!”
“哗啦啦!”
窗外乌云密布,雷声大作,狂风暴雨席卷而来。风兮没有底气的话语,说话声越来越小,逐渐被狂风暴雨掩盖。
此时此刻,任何的安慰都是那般苍白无力。风兮只能默默的趴在萧云身边,陪着那意气风发的人儿,尽情的哭诉上天的不公。
夜幕降临,雷雨散去,月光拨开迷雾,重新照耀迷茫的人间。床头也不知是萧云的眼泪干涸,还是萧云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
风兮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萧云的变化,默默的擦干了自己的眼泪,露出微笑看着萧云。
萧云看着眼角泛红的风兮,于心不忍,自己何德何能,让一个花一般的少女这般担忧自己。月光照射在两人之上,是那般的温馨。
萧云润的润喉咙,沙哑的说道:
“风兮姑娘,我没事了,天色已晚,你好好的去休息一会吧,明天,我想见见你口中那位衣爷爷,可以吗?”
风兮强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忍不住打个哈欠,微笑的说道:
“当然可以,明天我带衣爷爷过来,云公子,我不累的,我陪着你。”
风兮用自己的纤纤玉手,轻轻的拍打在自己弹性的俏脸上,试图让倦意十足的自己清晰一点。
“嘻嘻。”
萧云看着傻笑的风兮,心中想道: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孩?温柔的说道:
“都打呵欠了,还说不困,听话,还有不要再叫我云公子了,风兮姑娘以后称我萧云即可。”
“那云公子以后也不要叫我风兮姑娘了,怪别扭的。”
风兮想了想,随后俏皮的说道:
“称呼我风兮、小兮、和兮兮都可以的。”
萧云思索了片刻,“那我以后就叫你兮兮吧”
“云大哥,这个称呼可以吗?”
萧云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当然可以了,早点休息吧,兮兮。”
风兮一步三回头的,心中有些担忧,于是去隔壁的侧室睡下,要是萧云有什么状况,他也能第一时间过来。这么多天,风兮基本上天天都在这里陪着萧云,能够明显感觉出风兮身上的疲惫。
月光照在萧云苍白的脸上,这个才刚刚十八岁的少年,脸上完全没有少年的那种活力、青雉感。岁月仿佛让这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苍老了好几岁。
萧云颤颤巍巍的抬起自己的左手,向自己的腹部摸去。两个月的时间,伤口虽然已经结疤,但是记忆却不会消散。
萧云再一次回忆起那日的情形,跟他相识快十年,惺惺相惜的好兄弟背叛他,萧云可以理解。毕竟,就算两人的志向再怎么相同,当日萧云要杀的也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颖儿会背叛自己,萧云摸着自己腹部的伤疤,是五大神剑之一莫邪剑造成的贯穿伤。
萧云冷笑不停,不经反问道:“萧云啊,萧云,你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残废罢了,你还以为你是那个天下无敌,不可一世的萧云吗?”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王大叔对我有救命之恩,提携之恩,我却还违背了对他立下的誓言,上天,真是要我不得好死啊。”
萧云一个人在黑夜中,默默的忏悔,那个曾经满眼星光,意气风发的少年,被黑夜所笼罩。黎明初升,照亮了黑夜,阳光洒满大地,而那躺在床上的白衣少年,眼中再也没有了色彩。
太阳初升,风兮就早早的从侧室起床,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萧云,也没有去打扰他,洗漱完毕之后,就拿着酒葫芦去仙酒房偷酒去了!
阳光洒在萧云苍白的脸上,散乱的头发使这位年仅十八岁的少年显得毫无生气。萧云想了一晚上,不知道苍天为什么要让他活着。
床上的萧云除了刚才被丫鬟喂了一些吃食之后,在房间里,就再也没有听见什么声响,疲倦顿时涌上心头,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窗外的杂乱声打断了这段平静。
“兮丫头,兮丫头,你慢点,你慢点,老头子我老了。”
风兮不管破老头如何的拖沓,第一只手就拖拉着破老头粗糙的大手,向着自己的闺房里去。
破老头看了一眼萧云的状态,喝了一口自己葫芦里满满的美酒——桃花笑,转头就走。
风兮不明所以,连忙拉住破老头,撒娇的问道:
“衣爷爷,您怎么了,云大哥您还没看呢,您休想收了好处不干事。”
风兮说着说着,就要去抢破老头腰上的酒葫芦。
破老头忍不住吐槽道:
“兮丫头,你大早上就把老头子我拉过来,就是为了看一个死人吗?你看看这小子,暮气沉沉的。他若自己不想活,谁也救不了他。”
“老头子我早饭还没吃呢,美酒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来看一个死人,晦气,晦气啊。”
破老头说完之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门外走去。
还好风兮手疾眼快,一把抢过老头子腰中的酒葫芦,风兮一手拿着酒葫芦,另一只手竖了一根食指。俏皮的说道:“您刚刚就喝了一口桃花笑,来的路上也滋了不少口。”
破老头气急败坏,脸红脖子粗的瞪着风兮,有些委屈的说道:
“老头子我就是打个比方,丫头,比方懂不懂?”
“拿来,酒葫芦给老头子我拿来。”
风兮不为所动,破老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美酒,只能无奈的向现实低头。
“好啦,给这小子看就是了。”
破老头很不情愿的向着萧云走去,风兮也很乖巧的将酒葫芦塞到破老头的手中。
破老头这才看向躺在床上的萧云,疯狂吐槽道:
“也不知道你这臭小子有什么好的,能让我家兮丫头怎么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