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很快略过了这个问题，只是将这问题暗暗记下。
毕竟因为禁制的限制，当下无法开口提问。
不过和李叒子的接触，自己也获取了许多讯息。
季白开始整理知晓之事。
……
按照李叒子的话，此地倒是有人，盯上自己了。
想要将自己当做食粮。
兴许是那胖头陀，或许是这周围的饿鬼，当然也不排除，是她自己。
季白想到这里，便感到有些汗流浃背，倒真是觉得如履薄冰。
从前和别人玩这般乐梗，可是当这种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却让他觉得浑身发凉。
不能示弱，又不能太过强硬，稍有不慎，或许满盘皆输。
季白这样想着，缓缓吐息，豆大的汗从额角滑落，他小心开口，以免牵动身上的伤口，谨慎地开口问道。
“那，李师姐……”
“开口之前可要想好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自然是知道的，师姐，我不说便是，我想问的，是师姐的家人，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听到季白的提问，叒子沉默几息，然后开口说道：
“不知道，也不在意，一辈子不管两辈子闲事，他们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他们了。
“俺现在可是三截教的弟子，正经的山上人家，未来前途……无量，用不着管他们的死活。
还有，不要跟我套近乎。”
那叒子话锋一转，开口问道：
“诶，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呢，你要是不记得，那俺就给你起一个名，唔，要不叫你，三儿？”
“回师姐的话，我叫季白。”
“呵，那也行，以后就叫你白子。”
“知道了师姐。”
季白点了点头，答允下来，这师姐倒是喜怒无常，前一刻不允亲近，下一刻便黑子白子起来了。
李叒子喃喃自语，像是对季白开口，又像是自言自语，开口碎碎念着：
“你可给我记好了，是我救了你回来，你可要知恩图报，念着我的好。”
李叒子朝着季白揶揄着，可是紧接着，从洞窟的顶端，传来一声响锣。
当浪浪浪——
哪怕是在黑暗中，季白也能感受到身边师姐的身上，出现了某种紧张的情绪。
“娘的！”
她猛地窜过来，抬起独臂压在季白的头顶，把他压在了自己怀里。
季白只觉身子失了平衡，手中玉碗掀翻，倒扣地上。
“山鬼们来了。”
“山鬼？”
“嘘，小点声。”
白叒的手用了些力气，季白便听到自己的脖子咯咯作响。
某种熟悉的扼喉之感，浮上心头，勒得他有些难熬。
“注意举止，今日来的，那可是截了指的刑官。”
“若是惹得它们不高兴，便是将你我抓去吃了，也休得怨言。”
李叒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
“光顾着你了，我都险些忘了，今天是初八，是鬼门大开的日子。”
“鬼门大开？”
“害，之前都忘了跟你说了，咱们三截教啊，就是上通太华，下通洞见的法门。”
她小声说道：“咱们现在待的这个地界啊。”
“就是咱们三截教的鬼门关。”
“你我都是这门关中的小鬼。”
青黄色的烟气从洞窟的一侧，喷薄而出！随后传来咚咚当当的声响，像是锣鼓声，像是摩擦声，又像是脚步声。
“拜下去！”
季白耳边传来了叒子的声响：
“别抬头，记住我的话！”
恰逢此刻。
封魔之时。
耳边响起幽幽声响，正是那阴官诵唱：
“窥明通幽，须弥芥子，既见阴官，为何不拜！”
在听闻那阴官唱诵之言同时，季白眼前一闪，像是有光滑过。
他愣了一下。
虽然被李叒子拘束，可是他的眉头却轻轻上扬。
从他眼前，浮现一行字来：
【你，将选择，是否向截指阴官拜颂】
【你的选择，将开启十方序列】
【儒、释、道、法、兵、墨、客、蛊仙、傩仙、香火仙】
【逢仙拜仙，夜拜山头：傩法】
【听从“灵童”李叒子的话，向阴官拜颂，受伥鬼引仙法，启猛鬼傍傩戏】
【批注：引仙降神，为虎作伥，形作傩虫，馋鬼傍身，小利而断谋】
【见仙不拜，交因替果：鸿蒙】
【你拒绝拜仙，你将直视阴官，或凶环生，剜目自裁，或破后立，否极泰来。】
【批注：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福祸相依，顺心诚意，造化换因果】
如此……便是……
最好的了。
看到眼前浮现字迹，季白忽觉自己松了一口气。
但是身体却下意识保持紧绷，不能让身旁的李叒子察觉自己的变化。
自从他来到此地，思绪确实比之前更加活络。
只是顷刻，他便思考了很多。
原本有些茫然的思绪，现在开始变得通透起来。
眼前所见，显然是某种，抉择。
眼前事物虽然超出了季白的认知，但是看完其中批注后，也能猜出个大概。
自己所要面对的，便是这提示之中，所谓释放序列之事。
这序列之物，显然分为十数之多。
只要自己做出选择，就能二中择一。
若是按照这李叒子的指示，拜叩所谓仙灵，便是完成前者，获取那“傩仙”的序列。
或许是一件更加稳定的选择。
但是从其批注来看，却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情。
若如其描述所言，这傩仙之法，听上去倒是类似降神出马的法门。
如果自己所猜不错，既然这李叒子要求自己这般，显然是这般行径与其有所关联。
若是自己如实选择，恐怕也要同根同源，虽然不排除有翻身机会，但是所谓“为虎作伥”，那么势必是要被人操控，经受掣肘的。
这样的道理，季白倒也知晓。
至于那后者……
看着余下批注，季白只觉心领神会，眼前一亮。
这玩意他熟啊！
这不就是，抽奖！
有的时候选择，往往比努力更加重要。
但是在这种时刻，更需明辨是非。
单抽！出奇迹！
唯一要考验的，就是他的运气了。
这种时刻，还能更差了不成？
抽卡的时候，就是需要这样的邪典抽卡！
不要怂，闭眼睛选！
季白这样想着，他猛地察觉，身旁女人的气力，不知为何薄弱了。
这是个好机会！
他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了气力，从李叒子的环抱中挣脱出来，翻了个身，站了起来。
“你拜啊，你怎么不拜！”
那李叒子好似惊骇，虽然发出言语喝止，但却不敢起身，无力改变季白的行为。
她只是原地跪拜，趴在季白右斜前方，丝毫不敢抬起头来，双股战栗，瑟瑟发抖。
却是没了刚才那般漠然模样。
这李师姐，倒还是有情绪在的。
季白这样想着，抬起了头，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见应到了那阴官的真貌。
他打了个哆嗦。
【你完成了仪式】
【你获得了序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