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哪几个人?”
听到季白的话,李叒子开口问道。
“李普童,还有谜哥,若是方便,就去看看他们,睡了没有。”
季白随后抬起第三根指头,
“还有……我倒是有个问题。”
“嗯。”
“那柯三管事。”
季白稍稍迟疑,想到了那瓜皮的胖子,开口问道:
“你曾和他熟悉么?”
“不熟。”李叒子摇了摇头。
“我和他们,都不熟悉,最开始的时候,只见过一个谜子哥。
自你走后,那柯管事就用了些药,救了谜子哥,也救了我。
柯管事说他是受了委托,要完善平衡。
再后来,那李普童,则是和几个弟子,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又由那柯管事,送了过来。
说是他们行了僭越之事,僭越了……长老的威严。”
李叒子开口答道,季白若有所思,开口说道:
“嗯,我知道了。”
“不过你看他们的时候,需要谨记一点,尽可能不要让他们发现。”
季白想了想,随后补充道:
“若是被发现了,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嘱咐他们,好好歇息。”
“明天的时候,我还有事,要带上他们。”
“柳长老……倒是不算喜你,便避让开她就是了。”
“这件事,也是她提前和我说的。”
“好。”李叒子点头。“我记住了。”
季白摆了摆手:“嗯,那就这样。”
“去吧。”
“哦……好……”李叒子开口回应,她忽然想到什么,低下头看了看。
当下她身上,只是披了一件浴袍模样的大氅。
这是一件换洗的衣物,正是季白方才解下自身,披在她身上。
这才遮蔽了李叒子身上的关键部分。
不过只是一件衣服,也不能遮掩太多。
除开衣衫遮挡的地方,李叒子周身上下,在季白眼中,倒是一览无余。
害的他为了防止太过激动,还解开了那观法之眼的法门。
不然此地场景,便是犹如白昼。
何人何景,皆是一清二楚。
但是即便此地昏暗,季白当下视野,也比初临时候,强上许多。
李叒子因先前沐浴过的缘故,此刻碎发如海藻,可是身姿却如脱巢的脱兔,蜷缩一处。
只是让人看着,便要不禁生出爱怜的情绪和念头来。
她的双眼黝黑明亮,看着有些怯生生,可盯着久了,便好似生出情思来。
只是美中不足,缺了右手。
若是不然,也是个七八分的美人。
“现在?”
季白不禁多看了她两眼,稍稍定了定神,随后别过头去。
那道姑身上的丰肥景象,倒是和那鬼地嶙峋弟子,很是不同,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
若不是季白和她都从那鬼地出来。
倒也很难想象,她也是来自那鬼门之地。
不过当下看得清楚,倒也让季白觉得尴尬,只是干咳几声,倒也不敢再看那李叒子当下模样。
“对!现在!”
他尴尬出声,想起什么。
“不过在走之前……”
他起身行了数步,拾起那被李叒子褪下的衣衫,团成一团,丢到她怀里。
背过身去。
“走之前,先把衣服穿上。”
看着怀里的衣衫,李叒子忽然双手一颤,将那衣物攥得紧紧地。
“啊。”
在听到季白的提醒后,李叒子的脸色,便是变化了数次。
可是最终却犹如烧旺的柴火,被烧得通红。
自己……
刚才……
竟然做出了那般的事情。
李叒子当下虽然依旧羞涩模样,可是内心已经平复不少。
可是这越冷静下来,面色便越是羞红。
这羞涩到了极致,可是手中的速度却不停下,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衣物重新穿戴好了。
她将那季白所穿过的单衣,捧在了怀里。
随后却停下了动作,定定地站在角落里,露出一副僵持般的模样来。
只是……
想着她自己方才所做的事情,当下她只是沉默盯着脚下的木板。
几乎要寻找个地缝,就此钻了下去。
把自己埋起来才好。
“我方才……”
季白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为之。”
“就是……”
“咳咳。”
季白回过头,看了一眼李叒子,继而迅速转过头,不敢去看她。
从他脑海里,浮现出方才的模样。
“以后可不能对别人,再做这种事了。”
季白尴尬说道,话语当中掺杂某种提醒之意。
“是。”
那李叒子先是答应下来,随后又是会错意了什么,连忙开口辩驳道:
“我从前可不是什么……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也,只有今天……”
她开口辩解,可是却找不到托词来,纠结了半天,倒是有些断续结巴。
“我知道,你并非有意。”
她听到季白的回应:
“只是今天生了狂。”
她听到季白的话,只是将头微微低下去,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只是今天生狂么……
季白心中暗自腹诽,他倒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这好事,倒是让自己摊上了。
他想到那李叒子,在鬼地之中,以手无缚鸡之力,与那发狂失神的鬼门弟子。
争夺那书,也是争夺了好一阵。
虽然在那时稍显弱势,但也并非寻常弟子能够做到。
他也亲自斩杀过那魔化的弟子,自然知晓其中的厉害。
虽然当时并未耽搁他多少时间,但是也是全力而为。
那发狂弟子,就连当时的自己,也未必能完全制住,若是给了其完全发挥的空间,想必也是后患无穷。
可是当时,那李叒子竞也没有占得下风。
甚至连那书,都不曾被抢夺去。
对了……就是那本……书。
季白看着手中之物,倒是后知后觉。
难道说,这东西,真的是什么绝妙的宝物不成。
那个时候,兴许李叒子,也是在不经意中,动用了那怪力。
“你身上到底是什么情况,刚才倒是生了好大的力气。”
听到季白的问话,李叒子像是想起了什么,缩了缩脖颈,朝着他开口解释道:
“我也……”
“不太清楚,只是当时觉得,有些害怕。”
“害怕?”
“是,害怕,害怕师叔……害怕季白你,讨厌我。”
李叒子的话语忽然近了,此刻已经来到他的身后。
季白忽然愣了一下,只是觉得背后,多了一道身影。
方才他才解除观眼的法门,视野便是从立体,化作肉眼所见的视野。
尚且还在那缓解时刻。
这李叒子便是趁着他这眼前稍盲的时刻,来到了他身后。
那李叒子忽然探手过来,将他环抱怀里。
嘶——
季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是觉得,枕到了什么东西。
“唔——”
那李叒子低哼了一声,一触即走。
那嘤咛之中,倒是好似生了些娇羞。
季白背后空了,便是只觉身后一凉,
此地流水潺潺,倒是忽生暗风。
随后身后又一暖。
那李叒子已是将此前披到她身上的衣物,又重新披到自己的背上。
那衣衫浴袍沾染了她身上的体温,
倒是让人觉得身子微暖。
自季白身后,传来李叒子幽幽的话语声:
“大家都讨厌我,都看不起我。”
“都是不愿和我在一起,因为我是个笨的,我什么都不是,我一点悟性都没有,什么都学不会。”
她的话语颤颤巍巍,好似又化作此前那般失控恍惚的模样。
随后深深呼吸,强行平复下心来:
“我也,心中有数。”
“我来这里这么久了,也只有谜子,还有你愿意帮衬我。”
“所以我是很感激的。”
“只是那谜子医者难医,虽然好似知晓那奇妙医术,但是头脑好似生了顽疾,又因为在鬼地影响,才是那痴痴傻傻的模样,他对谁,都那样。”
“所以……”
那李叒子看着季白的身影,朝着他郑重说道:
“所以我也知道,这里,只有你,是真的对我好的。”
“虽然……你是前两日才来此处。”
“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却对你印象极好,心中只是觉得好似以前见过,便和谜子帮衬你,把你救了回来。”
“我本来……”
“我本来以为,你也会喜欢我的……”
季白恰在此时,回过身来。
看到那道姑眼中的泪水,自然知晓她心中想法,又怕她再次失控,做出那怪力诡异的法子。
还好当下恢复,如果一直失控,就算是当下的自己,也不能奈她几何。
若是真的被她那般,除了求救之外,似乎也并无其他办法了。
可是……
这地方偏僻,真的有人听到,也未必会来。
那可真是有苦难言了。
“没事,既然你这么说,想必你也是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
“好了……”
看着李叒子莹莹泪眼,季白心中不忍,只是抬手将她揽了过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在我身边,你也不用这么怕了。”
“既然出来了,那就都结束了。”
“有我在,就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季白开口承诺道,那李叒子却神情微妙,好似惊恐,好似安定,佁然不动。
“只是今后,再不许这般。”
“我倒是还好。”
“只是这般,要是伤了别人。”
“那就不好了。”
季白抬手,摸了摸李叒子的头,朝着她吩咐道。
“好,师叔不允许我这样,那我以后也不这样。”
“能和我说说那本书么?”
“这是个什么东西,我的意思是……从哪来的。”
“这书,是个仙人给我的。”李叒子喃喃自语,眼中生出追忆的神情来。
“仙人?”
“什么仙人?”
李叒子摇了摇头: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他自称是仙人,而且仙人很厉害,什么法术都会,带着个会变脸的面具,又会喷水,又会喷火,还会飞起来。”
李叒子这么说着,话语里带着些雀跃:
“他说我啊,可是有仙缘的。”
“他说会算命,算出我今后,是要成为神仙的。”
李叒子的眼里生出希冀,随后又再次暗淡下来。
好似有些困惑:
“所以家里人,才会在揭不开锅的时候,拿我换了粮食。”
“宗门的收徒长老也说,我根骨尚可,能换二十斤粮食。”
原来是这样。
季白点了点头。
“那你想回去么?”
“回去,回哪去?”李叒子低声问道,有些悲戚。
“你家。”
“不想。”
李叒子连忙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开口说道,“他们都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他们了。”
“……”
随后她小声说道:
“但我现在还不是仙人。”
“若等我成仙的时候,再回去见见他们也不迟。”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化作蚊蝇般的声音。
随后抬眼看着季白,朝着他开口问道:
“我……”
“我这么想,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哦?那哪里不像是好东西呢?”
季白忽然想和她开个玩笑,他抬起手,在那李叒子鼻前刮了一下,开口打趣道:
“这里么?”
“只要顺心诚意,又能怎样。”
他这当下行为,倒是让那李叒子一惊,不禁退后半步。
随后……
李叒子朝着他低下头来:
“是,多谢季师叔教诲。”
“嗯。”
“那这东西,就留在我这里。”
“你帮我把事情做了后,就去好好歇息。”
季白摆了摆手,看着手中无字的书本,朝着她开口说道。
“是,谨遵长老法旨。”
那李叒子先是迟疑,听着季白的吩咐,便是作势要拜身下去,却比季白以手接住:
“还有这一点,也给我去了。”
“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喧扰,这是聒噪,也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跪着,这是犯贱。”
季白这般说着,将自己心底里的话,和那李叒子说了:
“此事,也由你去和他们说了。”
“可是这是宗法……”李叒子开口,好似有些迟疑
“那也不准跪!”
季白大喝一声,李叒子脑海,便犹惊雷大作。
“我就是法,我就是天!”
可实际上,季白只是徐徐开口。
她原本要弯下去的膝盖,便僵在了原地。
“是。”
那李叒子受宠若惊,随后连忙回应,又想再拜,可是身子软到一半,便想起了什么,挺起了脊梁来,迟疑地看着季白:
“这样么。”
“对。”
季白露出赞赏的神情来,开口说道:
“不准拜。”
“这是我的,号令。”他开口吩咐。
那李叒子回味季白最后两字,想了半天,这才回味过味来,
朝着他微微倾身,弯腰做躬,开口说道:
“是。”
“行了,去吧,你也早日歇息。”
季白抬手挥了挥,那李叒子终是恋恋不舍,离他出了门。
看着李叒子背影,季白原本紧绷的精神,也是放松许多。
禁不住抬手擦去额角冷汗。
这小小插曲,未免有些惊骇了。
不过……
他抬起袖子,嗅了嗅。
当下那衣衫之中,还残存了那李叒子的体香。
温如玉,糯如绸。
可却……
藏了些刀割斧拙的煞气来。
这李叒子……
倒是不能小觑。
季白感受身前萦绕气息,想到了那李叒子此前的情况。
那两个汉子,他当下都是不算熟络。
虽然自己此前行径,阴差阳错之间,却是和鬼门的规则,很是符合的意思,但是对于季白来说。
他来此地,不过方才两天。
和这些常在此地的弟子相比,他季白,才很明显是个外人。
不过这李叒子,对于他来说,倒是可以当成,是一个突破口。
谜子那里,他倒是放心。
虽然古怪,倒也没什么城府。
至于那柳晓青,他倒是觉得,因为她需要自己的手段,又有那般情思,二者相加,也可以信任。
那么到此为止,
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是那李普童,还有那奇怪的柯三。
常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可是他初来乍到,对于此地,尚未聚集自己的势力。
没有不疑之人,没有能用之辈。
只能一个个试过去,从而徐徐图之。
他倒是不指望着李叒子,做到对余下二人的掌控。
但是,也只是其中一环。
就算是做出这试探之意,也是极为重要。
在他当下心中,谋划了一桩事。
可若是想要完成这件事,仅凭他一个人,或许是不够的。
但是若是想聚集更多人的力量,便是需要更多人。
对自己,产生信服之意。
此前经历,也是让季白当下深知,在这三截五域,单纯凭借蛮横拼打,虽然可以解决很多事宜。
但是在力量没有累积到质变之前,便不能解决所有的事。
而他未来,想必还要面对更多的艰难。
而这眼下,只是季白当下,一个简单的,尝试。
简单的一环。
自己想要强大,就要组建自己的小团体。
只有团体稳固,自己才能够借力于此。
可是想要维系着小团体的稳定,当下就要便的更强。
对他来说,眼前最大的目的,就是让自己当下,更强。
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凭借这力量,
他要让自己,变得更强。
只有这样,才能够在这丛林法则的三截门,存活下来。
此前死去的几人,只知道斗狠,只知道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便是如此。
妄图翻盘,却翻了船。
将他们击杀,也是自己不得已而为之。
就算事由种种,源自他们咎由自取,自己的行为,也是为了保存自己,但是若自己也如他们那般,早晚有一天,要腹背受敌。
若是一直这般肆意妄为,那么早晚有一天,自己也有可能和他们一般,
因为自身大意,从而在其他人手中折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
那左如是掌教,还有柳晓青,向自己投递的橄榄枝。
因为二人,看重了自己的实力。
无论是自己的序列,乃是那法门的序列,当下虽然不显山露水,但是这刀笔吏生的门法,似乎对于此地,乃是极为特殊。
似乎,是某种事物的,钥匙。
而能够让灰衣掌教偏袒自己的,也是因为自己当下实力,可以断他一指,
此地……
还有许多东西,是他想要研究的。
比如……
那掌教,还有那火云道人诸多法门。
季白当下,倒也是极为眼馋。
这倒不是他窥伺他人法门,只是白日所见闻的事态,让他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所以,
自己,
要更强!
季白这般想着,
一道血色的玉简,
落入了他的掌心。
此前经历太过匆忙,无暇使用这玉简。
二者当下,倒是有时间,用来细细品味眼下。
虽然眼前玉简,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威胁之意。
可是当下,也是必须的选择。
只是因为白日的经历,给了他不小的压力,需要这事物之中,寻觅一样东西。
寻觅……
足以在这三截门立足的法门!
他要让自己的序列之力,增长。
至少当下看来,此地存在,两种序列之物。
一者,是名为【序列】的法门。
这一种说法,共分序列十方,以季白当下的看法,这事物,姑且可以将其看做不同的流派。
或者是某种……职业体系。
而另外一个序列,便是这三截门中,所谓的……
排名次序。
就算自己对此并不看重,但是此地的诸多弟子,对于此事,似乎是极为介意的。
不过从此前来看,这哪怕是高低序列,也影响不了此地之人的地位。
无论是柳晓青与黄三姑,还是类比于那火云道人与灰衣掌教。
似乎在这其中,还有另外的隐秘,却是季白当下,所无法知晓的。
此事,姑且记下,明日的时候,再来问的要好。
季白这般想着,看着手中的玉简。
以最后的气力,开了眼。
将自己的精神,击中其中。
就此动用了那观法的法门,眼中世界,豁然开朗。
甚至更为清晰,可是那清晰的感受,却让季白不禁闭眼。
他的双眼,倒是有些泛白。
可是哪怕当下,无需以肉眼观察,这眼前玉简的模样,依旧清晰地印在了季白的脑海之中。
手中的,是第三枚玉简!
第三竹简!
季白集中精力,在他头顶,重新化生天眼之相,只不过此刻,稍稍凝实了些。
那原本沉浸虚无当中的眼,此刻好似有了一丝一毫的轮廓。
手中的玉简,犹如沙尘一般,一点一点溃散。
随后某种熟悉的感受,从季白的手掌之处,朝着他的四肢百骸,开始充盈。
只是刹那,便是让他的身躯,被完全充满了!
季白的身躯,顿时膨胀!
身上的血肉,好似一圈圈轮胎,在他的身上徘徊。
只是顷刻,便相当于是让他,吃成了个胖子!
甚至他当下的身体,还在不断,膨胀。
原本因为营养不良的躯壳,开始充盈。
连同胫骨之物,都好似延长了。
季白感受到某种剧烈的痛楚。
某种躯体撕碎般的痛苦出现,甚至连同他的肌肉骨骼,都崩溅处血痕来。
可是这痛楚伴随着的,却是某种充盈脑海的,畅快之感!
甚至……
隐约地,朝着那谜子头陀的方向,出现相似的变化和发展。
这是!
季白忽觉身体沉重,不禁跪坐地上。
他攥了攥自己的拳头,狠狠地锤在木制的地面上。
随后翻身一拳!
那脚下的地板顿时被凿穿!
随后模板之下,那层层石板,也是出现碎裂塌陷之感。
季白狂怒呼号,大喝一声,抬手一拳,凿在身旁一处石桌木椅上。
那桌椅,在他手中,竟然直接化作齑粉之物。
这是!
力量!
季白的心中浮现而出某种想法,甚至想要大吼出来。
可是随后,在他的眼前,好似又是见闻——
一道字迹来:
血色的痕迹,在他的眼前滑过。
耳边传来相同的声响来:
【秘仪缺失,晋品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