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天色昏暗。
乌云翻滚着,每一片都像是一个巨大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准备吞噬一切光明和温暖。
不时有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整个世界,又迅速没入黑暗。
狂风带着泥土的湿润席卷而来,吹得刑场上衙役的衣袍猎猎作响,如同战鼓敲击。
他们手持长刀,身姿笔挺,分别站在刑场的两边,整齐错落,仿佛是一棵棵矗立在风中的大树。
刑场最前端,公案旁太师椅上,一位中年官员穿着官服,面色凝重地坐着。
刑场中央,跪着一群女子,她们身着素白囚衣,脖颈被冰冷的枷锁束缚,长发如丝般凌乱垂落。
在这群女子后方不远处,一位清秀的少年被五花大绑在木桩之上,他此刻张大了嘴巴,脸上满是错愕和震惊。
我怎么还活着?张尘下意识看向自己胸口,紧紧束缚着的麻绳下,粗布麻衫完好无损。
这是哪?怎么所有人都穿着奇装异服,好像是古代的衣服,在拍戏吗?
不对啊,拍戏的话,不是应该有摄像机和录音机吗?张尘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难不成,穿越了!
张尘很激动,穿越好啊,给个稳如老狗的系统狗,再给个身材曼妙的美艳师尊,好好体验一把爽文男主的人生。
可当他看明白眼前的处境时,瞬间就傻眼了!
不玩了!
这开局就被五花大绑,在刑场处斩,真是无语的嫂子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就算没有狗系统和美女师尊,给个乞讨的碗或者给双草鞋,凭着穿越者的知识,我自己努力还不行吗!
前世的张尘,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打工人,拿着五千的工资,过着入不衍出的生活。
在一次坐飞机出差的过程中,为了救一位被匪徒劫持的小女孩,被匪徒连续刀了十几刀,最后倒在了血泊中。
这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传来,他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紧接着,无数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之中,这些记忆并不属于他,而是属于这个身体的上一个灵魂,一个曾经生活在这个陌生世界中的人,他也叫做张尘。
张尘理清了思路,这才发现自己为什么出现在刑场之中。
张尘是一个卖柴而生的陋巷少年,父母早逝,无依无靠的少年没有赚钱的手艺,只能干些体力活,每日上山砍柴,然后将柴火送到清风县的达官贵人家中换取微薄的铜钱。
今天凌晨,他像往常一样送柴,刚进陆府大门,就被衙役们扑倒在地,用绳子五花大绑,和陆府的家眷门一起关在了县衙的牢房单间中。
起因是陆府公子私藏一部前朝的书,此事被人揭发后上报至皇城,大离陛下勃然大怒,不仅下令将陆公子及其家眷立即处斩,还将他那位在朝堂中当宰相的亲叔叔也罢去官职。
当县令带着衙役赶到陆府时,陆公子早已逃之夭夭,衙役反复搜查,却始终未能找到陆公子的踪迹。
这时刚好碰到毫不知情的张尘来陆府送柴,县令为了自身的前途,便勒令手下将张尘作为替罪羊抓走。
张尘在心中不甘的怒吼怒吼道,“我这是为了救人而牺牲,天堂都不让我进就算了,总不能嫌我死的太轻松,打算再嘎一次吧!”
“老天爷,你可真是不开眼!”
张尘仰头看天,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与无奈。
与此同时,只听“轰……“的一声。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天空瞬间被闪电照亮,仿佛白昼一般。
张尘瞬间吓了一跳,赶紧闭嘴不言。
在那刺眼的一刹那,他突然瞥见了不远处那位美妇人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她的眼中满是血丝,显得异常疲惫,长长的睫毛在风中轻轻摇曳,嘴角微微翘起,似在微笑,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此人正是陆公子的妻子柳如烟,容貌娇艳,肌肤如雪,她跪在地上时,身体的曲线曼妙而优雅,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成熟韵味,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时,一名身材魁梧的衙役,快步走到案桌前,单膝跪地,对监斩官恭敬道:“大人,午时已到。”声音洪亮且干练。
案桌旁,那位中年官员点了点头,对着那名衙役摆了摆手,随后拿起案桌上的圣旨摊开。
只见圣旨上的金粉墨字熠熠生辉,官员神色中流充满了敬意,他正准备高声宣读,却瞥见那名身材魁梧的衙役还站在场中央,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中年官员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瞪了眼那名魁梧衙役,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满和责备:“落捕头,你还跪在原地作甚?难不成需要大人我亲自扶你起来?”
那名魁梧男子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仿佛在挣扎着什么。
他狠狠地咬了一下牙,似乎下了决心一般,然后抬起头,直视着中年官员的眼睛,说道:“大人,此事恐怕不妥!”
中年官员眯起眼睛的,眼神锐利如剑,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哦?你要反对本官的决定!还是你觉得自己在湖上有些名气,本官这小小的清风县令也不能指挥你了?”
落捕头深吸一口气,连忙低头道,“属下不敢。”
“不想丢饭碗的话赶紧给我滚开。”
落捕头依然不为所动,只是再次开口道,“大人,这少年只是寻常砍柴郎,与那陆公子陆飞年纪相差十几岁,先不说此事有违良心,若是上面派人查了下来,得知大人偷梁换柱……”
“闭嘴。”
中年官员一声怒喝打断了落捕头接下来的话语。
他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瞪着落捕头,冷笑道:“本官做事,不需要你一个小小的捕头来说道,来人,掌嘴三十。”
中年官员的话语刚落,两名衙役迅速走上前来,手中紧握着令牌,直接朝落捕头的脸部挥去。
不一会,他的脸仿佛被撕裂一般,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鲜血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染红了他的衣襟。
直到被衙役们拖到刑场的角落,落捕头始终都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张尘目睹此景,在心底默默为落捕头竖起大拇指,真是条令人敬佩的汉子。
狂风再度肆虐,众人的衣袂在风中翻飞。
树叶如同雨点般落在刑场中,天空的乌云越积越厚,仿佛一座山岳悬挂在众人的头顶上,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
“圣上有旨,陆家陆飞私藏前朝书籍,罪无可赦,令清风县令李原,将陆飞极其家眷押赴刑场,午时过后,即刻处斩。”
随着县令李原宣读完圣旨,几名手持大刀的刽子手踏入了刑场,一时间,整个场地笼罩在恐惧的氛围之中。
那些无辜的女子在这肃杀的环境中无助地哭泣起来,泪水与绝望交织在一起,让人心生怜惜。
县令李原的内心冷漠如铁,他目光越过已经就位的刽子手,直视着那些柔弱的女子,没有丝毫怜悯,拿起案桌上的令牌,狠狠地摔在了刑场中央。
“斩!”